“我爲什麼不能激動?如果你的族人也被那些混賬王八蛋給殺光了,你不會生氣嗎?”
綠眼睛的傢伙一副惡狠狠的模樣,咬牙切齒。
“我不會。”
陳凡淡淡地來了一句,晃着杯子裡的紅酒,老實說,雖然這瓶酒很貴但是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喝。
“我會帶領我的族人把他們也殺了,而不是在這裡瞎嚷嚷。”
見綠眼睛的傢伙面露鄙夷之色,陳凡又補充了一句。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不卑不亢。
那傢伙明顯被這句話噎住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我不太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據我所知,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年代,妖魔鬼怪一類的東西都是神祇的一部分,魘不也是其中之一麼,怎麼你們就被滅族了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意見不合,爆發內鬥。”
對方說着,眼神變得狠毒起來,“人神爭鬥是一個漫長而持久的過程,到最後,天平傾向了人類,因而,對於人類的態度在族類陣營中也有了不同的看法,一類主張與人類共處,這樣的傢伙佔了大多數,而另外一類不願與人類同流的便成了異類,那些跟人類混在一起的傢伙自稱爲神,而與他們意見相左的蠻荒古族就成了魔,爲了壓制這少部分古族的力量,他們不惜聯合人類對自己的同類進行了屠殺,有許多族類都因此而滅絕,魘族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就是意見不合內部火拼唄,那現在像你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不多了。”那傢伙冷哼一聲,“雖然不多,可也不會太少,據我所知,類似於我的存在並不少見,他們或依附於某些強大的勢力,亦或使用高超的本領躲藏起來,甚至,還有一部分藏身於另外一個世界徐圖再來,這些人,無不對那些所謂的‘神’切齒痛恨,跟他們相比,我不過是個普通得再不能更普通的一員罷了。”
“對神燈會的仇恨驅使你跟提婆達多走到了一起。”陳凡饒有興致地問道。
“或許,也可以這麼說。”對方點了點頭,旋即稍顯落寞,“可我終究是太天真了,提婆達多根本就不是能替我們實現願望的那個人。”
“因爲他拋棄了你?”
“不。”對方頓了頓,“因爲,他也不過是那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陳凡一聽這話頓時愣了一下,“那個人?你說的是誰?”
“你應該對提婆達多的實力有所瞭解吧。”
“當然。”
“那你覺得,單憑提婆達多的實力,他能從無間地獄中逃脫出來麼?”
陳凡略微思忖了一下,撓撓臉,“據我所知,他蠱惑了婆娑女,又利用了大目健連尊者的執念才做成了這件事。”
“沒有那麼容易的。”對方冷哼一聲,“若不是一直有人在暗中保全他,昔日裡,早已被大日如來當場擊殺了,如來之所以將他囚禁在地獄最底層,並不是因爲可憐他,也不是出於慈悲心,他是忌憚着提婆達多身後的那個真正的主子纔不敢直接殺死他,你也不想想,提婆達多死了直墜地獄之後,爲何被壓在了中洲冥府之中?而不是傳說中的大西天?你又爲何不曾想過,提婆達多被封印之後,爲何會由番僧借道大秦送往吐蕃,踢給象雄佛國?難不成你真的沒有想過麼?這全然是一個陰謀啊。”
對方說完,又陰測測地笑了一下,“等着吧,終有一天,他會殺回來的。”
陳凡聽得一身冷汗,心下駭然,“你是說,提婆達多隻是個傀儡?那他的主子到底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
“你問我,我又如何知道?”對方一攤手,冷笑起來,“提婆達多的厲害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倒是想窺測他內心的想法,可單憑我的實力,又如何奈何得了他?其實,我也早有如此一問,假若不是被這個問題困擾着,或許,本尊也不至如此。”
“本尊?”陳凡差點兒沒笑出聲來,覺得不太好,又趕緊收斂起笑容,咳嗽一聲,“咳,那個,咱們先不說提婆達多的事情,先聊聊這個蓋洛博士,對這個人,你瞭解多少?”
“略微知曉些。”
“他好像對我很有興趣。”
“自然。”
那綠眼睛的傢伙怪笑着看向陳凡,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你的身體,是他夢寐以求的。”
“臥槽……”
陳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這啥意思?他想對我做什麼啊?”
“這倒不是。”
那傢伙笑得更加詭異了,一攤手,“蓋洛是個天生的病癆鬼,一身都是毛病,但是他確實是個天才,手中掌握着這個國家乃至整個世界最厲害的生物技術,要不然,提婆達多也不會看上他。他擁有強大的力量,厲害的團隊,甚至讓人難以想象的驚人財富和讓人摸不清的底下產業鏈,他是黑暗世界中真正的王,甚至某些國家的一號人物都得在他面前低三下四,但他,過得並不快樂。”
陳凡不做聲,默默聽着。
男人卻一咧嘴,盯着他,“你看過一個電影沒有?片子的名字,叫《劍雨》。”
“看過,楊紫瓊演的。”
“那裡的終極boss號稱轉輪王,是黑石的首領,他勢力滔天,富可敵國,可他一樣過得不快樂。”
“因爲他是個太監。”陳凡的手扣着酒杯,直起腰來,“所以,權力,地位,名聲,財富,這一切對他都不重要,他真正想要的是讓他小丁丁重新長出來的方法。”
陳凡似乎懂了,做恍然大悟狀,“他也是個太監嗎?”
“草!”那綠眼睛的傢伙怒罵一聲“草”,話從趙海倫這麼漂亮的女人的口中說出來,這感覺真是怪怪的,“他身患絕症,隨時都會死。”
陳凡聽到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心花怒放喜笑顏開,“那是好事兒啊,早死早拉倒。”
“你那麼高興做什麼?你是能讓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那傢伙,用手指着陳凡的臉,“你知道,什麼叫縫頭復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