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叫“主人”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在網吧小蠻更多的時候喜歡叫陳凡“老闆”。
正在樓上跟人打檯球的陳凡一側頭,從樓上下來,“咋了?”
“他要買魚。”
“魚不賣!”
“他說要跟你換。”
“拿啥換?”
“泰國虎。”
陳凡低頭,男人轉頭,對視了一眼之後男人尷尬了,“誒,咋是你?”
還真就是花鳥魚市遇上那主兒。
“呵。”
陳凡笑了,“魚不賣。”
不等對方開口,陳凡就轉身上樓了。
留下男人一臉尷尬。
此時他才恍惚想起來,那天狗眼看人低,怕是惹人家不高興了。
“你就是小蘑菇網咖的老闆啊?”
男人上樓來了,跟陳凡套近乎。
此時陳凡正在跟歐陽打檯球呢,歐陽雖然是知名的美女企業家,但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公衆人物,所以,相對來說隨便一些,簡單地穿着一身很休閒的衣服,看起來就跟普通的美女少婦差不多,男人第一次來,所以錯誤地以爲這個美豔少婦就是網咖的老闆娘,還很客氣地跟人家打了聲招呼。
“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不是我相中這條魚了,有一個老闆在網上看見這個魚,跟我說,不管想什麼辦法都得弄到手,您看您怎麼想的,價錢好說,只要不是太過分,都可以談。”
陳凡轉頭看看他,“風水魚,不賣。”
“誒,誒……”男人一聽“風水魚”這三個字,明顯表情尷尬了一下,“淨扯,啥風水魚啊,都騙人的東西。”
“話可別這麼說。”孫小妖在一邊拿着球杆兒看熱鬧,這會兒也忍不住插嘴道,“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不?我哥是幹啥的,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
“咋的,您是幹啥的?”那人一臉好奇地看着陳凡。
“陳半仙兒的名字你沒聽說過啊?”歐陽忍不住笑了,故意給陳凡扣上了一個看起來就不咋地的江湖諢號。
陳凡一臉無奈地歪着脖子瞅了她一眼,那小眼神兒才叫一個幽怨。
“陳半仙兒?”男人也矇住了,心說難道是個算命的?沒聽說過這號人啊,見大家都不怎麼愛搭理他,就灰溜溜下樓了,隨便在門口兒拉了一個人問了一句,“誒,樓上那老闆叫啥名兒?”
“我靠,陳老闆你都不認識啊。”說話的是青青的一個手下,也跟陳凡很熟了,當即一挑大拇指,“陳凡!”
男人微張着嘴,似乎想到了什麼,“陳,陳凡?就那個會抓鬼的道士?”
“道士個毛線,人家那叫鬼術師!”說話的將“鬼術師”三個字咬得極重,“鬼!術!師!”
——割——
“鬼術師多了錘子,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那條魚。”電話裡頭的“老闆”說起話來也極是不客氣,“不管用任何辦法,聽明白了嘛?”
“明白,明白。”
男人咧着嘴點了點頭,掛了電話以後,也掐着腰在原地轉了一圈兒。
這事兒難辦了。
人家不賣,這邊非要買,難道非把魚偷走不成麼?
網吧裡到處都是監控,偷是肯定偷不了的。
搶?
那更扯淡了。
男人很爲難地掐腰站着。
“誒,誰家的小孩兒啊?”
陳凡從外面回來,發現大廳的沙發上坐着個小女孩兒,穿着一身的牛仔套裝,留着個西瓜頭,大眼睛撲閃撲閃地,很是可愛。
“小區裡一個姐姐家的,她媽媽還沒下班呢,在門口兒等她,外面怪冷的,我就叫她進來了。”
小蠻說着,遞給小女孩兒一杯奶茶,小女孩兒接過來,很靦腆地小蠻甜笑了一下,“謝謝姐姐。”
“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姐姐在收銀臺後面坐着,託着腮幫笑吟吟地看着她。
“我,我叫,小婉。”小女孩兒怯生生地說。
“呵,小玩意兒。”陳凡看小女孩兒萌萌的很是可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轉身就上樓去了。
“小婉?小婉?”
“媽媽。”
外面進來個穿着紅裙子的漂亮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瓜子臉大眼睛,長得比較標緻,只是看起來很瘦弱,略微帶着一點病態。
“媽媽!”
小女孩兒一看見她立即高興地撲了過去,女人把孩子抱起來,跟吧檯後面的小姐姐點了點頭,抱着孩子趕緊走了。
“長得還挺漂亮。”
小蠻扶着腮幫看着女人離去的背影說道。
小姐姐也在看着女人的背影發呆,卻低下頭,沒有多說什麼。
“可不能人能讓主人看見。”
小蠻繼續說道。
“噗。”
李小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意味深長地瞄了小蠻一眼,“可別亂說話。”
小蠻齜着個小白牙繼續傻笑,“本來就是嘛!”
“砰。”
兩個人正嬉笑着的時候,忽然間屋子裡一下暗了下來。
“嗚——”
網吧里正在上網的人一片驚呼,相互看了看,一個比一個無奈。
“該死,又停電了。”
小蠻直皺眉頭,最近也不知怎麼的,總是間歇性停電。
“打電話給物業,問問吧。”
小姐姐站起來,轉頭喊了孫小妖進來把備用電源打開。
“什麼時候能來電啊?”
一個正在玩遊戲的小夥子一臉無奈地嚷嚷着。
“物業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兒,沒準兒啊。”
小姐姐把主機重啓了一下。
此時呼啦啦站起來幾個人,排隊過來下機了。
秋風瑟瑟,細雨綿綿,北方就是這樣,一年四季更替,也是來得極快。
網吧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備用電源帶不動這麼多機器,除了吧檯以外,只能帶動屋子裡的照明系統,倒是二樓的檯球室沒怎麼受影響,燈光稍微黯了些,除此之外,一切如舊。
“知道最近怎麼一回事兒嗎?”
陳凡抱着檯球杆也是一臉的不高興,停電一天,影響不少收入呢。
“聽說是電網改造。”
青青撅着屁股猛擊了球杆兒,專心致志地打着球兒。
“陽間有喜亡人避,陰司嫁女三更雨,這秋雨綿綿,可不是好時候啊。”
陳凡看着窗外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