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幫幫你啊?”
“你滾!”
“噓——”
陳凡噘着嘴吹口哨,倒也沒回頭。
還別說,剛吹了沒有幾下,身後出現了流水聲,等陳凡轉過頭來的時候,楊宓已經穿上褲子扭過身去了,背對着陳凡提着褲子,很拘謹的模樣。
她對陳凡說,“現在行了吧,你還要幹……”
話音未落,女人也感覺到不對勁兒。
腳底下轟隆一下子,差點兒沒從櫃子上翻下來。
於此同時,室內陰風驟起,四周的桌椅都跟着顫抖起來了。
女人站立不穩,一聲驚呼從櫃子上摔了下來,好在陳凡手快,一把將她抱住轉身就跑。
轟!
身後一聲轟鳴,於此同時,屋子裡蒸汽瀰漫,濃重的霧氣裹着一股子濃重的腥臭味兒從屋子裡撒了出來。
那不是尿的味道。
那是血的味道。
“啊——”
“啊——”
“啊——”
痛苦的呻吟聲,老邁,怨毒,叫人毛骨悚然。
“啊——”
楊宓被陳凡扛在肩膀上,嚇得瘋狂扭動着身子想要逃走,被陳凡擡手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又一下鎮定下來。
陳凡微微皺眉,看起來很淡定,此時彷彿間變了一個人似的,很嚴肅,他把楊宓放下,“站我後面,被吱聲兒。”
楊宓還真聽話,直接站在了陳凡的身後,不做聲了。
四合院兒,已經不是那個四合院兒了,四周,都跟着暗淡下來了。
耳邊都是隆隆的水聲,水裡還有泡泡,光影婆娑,等楊宓張口想要問問陳凡到底怎麼了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張嘴咕嘟一下全是水泡兒!
楊宓喜歡游泳,當時喉嚨一緊捂住了脖子,屏住了呼吸,“嗚,嗚嗚嗚,嗚……”
陳凡扭頭看她,看傻子的表情。
楊宓被陳凡一盯,又忽然間晃過神兒來。
這傢伙就像是有些特殊的魔力似的,直接又把她從幾近真實的幻覺中拉了回來!
水是假的,其實是能呼吸的,只是一般人陷入這樣的幻覺之中,自己就把自己給憋死了。
這就是幻術的可怕。
所有能幻化成人形的東西都有致幻的本領,陳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只不過,他的位面太高了,道家《百鬼圖》里名列十一的上古巨妖怎麼可能會被這種鼠輩束縛住,要不是爲了那個看起來還沒死的小孩兒着想,陳凡也用不着大費周章地逼它現身。
“何方妖孽?”
陳凡開口了。
“你在問我嗎?”
“廢話,我還能在問誰?”
“你問我是誰,你又是誰?”
“我是別人請來抓你的,撒冷兒地,粗來!老子是抓鬼大師,專業地!”
“不,你不是普通的術士,你不是人……”
隆隆的水聲之中,一個沉悶的聲音迴盪在屋子裡,忽遠忽近,隨着水波不住地盪漾着。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踩到我的地盤上了,我跟你說啊,我不想爲難你,痛快點把那個孩子交出來,然後滾蛋,別讓我看見你就比什麼都好,我就當啥也沒看見啥也不知道。”
“你想要那個孩子?”
“對!”
“哼哼哼哼哼……”
那個聲音依然忽遠忽近,像是一個老者在怪笑,“她,已經被我吃掉了。”
“別跟我倆扯犢子,我查過了,它的魂魄沒有到陰司!陽壽也還有四十幾年,而且占卜的結果顯示,她還活着!你跟我倆扯這套好使麼?識相的快點兒把她交給我,要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真的我不是嚇唬你,上一個跟我裝逼的墳頭草都一米高了,知道不。”
“你在威脅我?好久都沒有敢威脅我了,你這麼說話,怕是還不知道我的厲害……”
“咻——”
“叮!”
黑影一閃,鐵劍直刺入地。
陳凡手扶劍首悠悠地站在原地,話沒再多說一句,那叨逼叨叨逼叨的傢伙卻一下子沉默了。
像是脖子被人掐住了一樣,那叫一老實。
“嗡——”
漆黑的劍脊傷,紅色的光暈自下而上,映襯着劍上的符文微微閃爍起來,透着一股子叫人不寒而慄的邪惡殺氣。
那是一種嗜血的興奮,就像是在故意叫囂一樣,很明顯,這個躲在暗影裡不肯現身的傢伙引起了鬼劍孤鸞的興趣,她很中意對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割了他的頭顱。
鬼劍孤鸞是一把讓人毛骨悚然的劍,素來都有妖劍之稱,它兇惡嗜血,桀驁不馴,甚至有弒主的怪癖,即便是神燈會的高人遇見了,也避之不及,但不可否認的是,它是一件神器,即便是素有神劍之名的“南明離火劍”也奈何不了它。
它可以被斬斷,卻能在殺戮之中重生,就一如她的名字一樣。
它是一個不會死的可怕東西。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當邪祟遇上更邪祟的東西,往往會顯得特別老實。
就好比街頭鬥毆的小混混遇上公安局的領導也敢嗶嗶幾句,可遇上真正的社會大哥卻老實得像孫子一樣,都是一個道理。
陳凡不需要自報家門,如果他現在扯着嗓子跟人喊“你們別裝逼,知道我是誰嗎”那就太沒逼格了,他只需要亮出自己的兵器就夠了,就比像是一羣拿着大片刀的混混堵在門口兒要砍人的時候,裡面的店老闆拎着一把ak47站在門口兒一樣。
看見這是啥了沒?
再裝逼老子突突了你們狗日的。
“不知上仙何方神聖。”
沉默半晌之後,對方說話客氣了不少。
“陳凡,鬼門的。”
陳凡淡淡地說。
“可是獨創尿遁噁心走了鬼如來的鐵劍冥王?”
“額……”
陳凡老臉一紅,沒好意思點頭,“鬼如來”是提婆達多的諢號,“鐵劍冥王”是江湖上送給陳凡的綽號,事實上這個時候陳凡的外號還真不是一般地多,像什麼“鬼臉兒”,“妖王”,“少婦殺手”啥的,一大堆,陳凡沒有承認過其中的任何一個,只是對“少婦殺手”這個諢號有點曖昧態度,其它的……
冥王雖然聽起來確實很牛逼,但在陳凡眼裡也未必多麼瞧得上,畢竟現如今的冥王是薛月,作爲冥府主宰,自然是牛逼得不得了,但要跟陳凡比起來,還差了點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