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東低頭看着撲進了懷裡的佟慕雪,眼睛裡透着一絲疼惜,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小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佟慕雪搖了搖頭。
“海東,你……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慕雨彤趕緊擦掉眼角的淚水,詫異的問道。
凌海東笑了笑沒有說話。
大衛和醫生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就恢復了常態,只是瞪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凌海東把佟慕雪交給了李麗,走進了院子,四處打量了一番,又從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鎖定在了佟浩的身上。
“海東。”慕雨彤再次喚了一聲。
“穆姐!”凌海東淡淡的點了點頭。
“和……他們……無關。”這時佟浩開口。
“終於見面了。”凌海東卻是淡淡的道,透着輕鬆,如負釋重。也含着複雜的感情。
凌海東在辦公室裡直到太陽都快要下山了,才接到了電話。
同時他也得到了醫院方面打來的電話,龍嬌嬌已經醒了,不過卻瘋了,對着這一點,凌海東倒是沒有覺得意外,即使不瘋,她剩下的後半生也不會好過。
這一次,可謂是整個警隊都出動了,一個不拉的全來了,把這小小的院落圍了個水泄不通,其實凌海東早就到了,佟浩和慕雨彤後面的對話,他在門外也聽到了不少,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你說無關就無關啊,憑什麼?”張楊終於見到了這個變態的殺人兇手,能夠親手抓住它,也了卻了一樁心願,李大壯的仇,他一直都放在心底。
“住嘴!”凌海東低喝了一聲,看了一眼佟慕雪,然後給李麗使了個眼色,李麗會意的點了點頭,帶着佟慕雪走了出去。
“坐!”佟浩坐在那裡仍舊沒有動一下的意思,全身籠罩在黑袍下,有些不把這些警察當做一回事的意味,又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張楊有些氣不過,正要出聲喝問,卻被凌海東揮手製止。
“哼!”他冷哼一聲,默默的站到了一邊,眼睛卻是緊緊盯着仍然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的佟浩,雙眼閃過一絲寒光。
王小汪等幾個也都站在了門口,堵住了門,一個個警惕的看着院子裡的其他人,甚至手槍都掏了出來。
其實當他們看到慕雨彤的時候,一個個都愣住了,凌海東在出發之前,並沒有告訴他們這些事情,直到現在。
一個個看向慕雨彤的目光帶着複雜和疑惑。
“喂,這不會是真的吧?”王小汪碰了碰董小磊輕聲問道。
董小磊看了看慕雨彤輕輕搖了搖頭:“我也迷糊了,你說這繞了一大圈,感情這兇手就一直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啊。”
“別亂說話!”李麗低聲呵斥了一聲,其實她也是很迷惑,看向慕雨彤時更是帶着極其複雜的目光,這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慕雨彤看着這一幫子人荷槍實彈,有些被鎮住了,這些人中大多都是認識的,她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突然到這裡來,她看了看四周,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可卻摸不清。
“沒想到,你還真的活着。”凌海東坐在了佟浩的身旁,一股淡淡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凌海東皺了皺眉頭,他心裡已經完全確定了下來。
“呵呵……咳咳……”佟浩剛剛開口就是一陣咳嗽,伴隨着暗黑色的血液:“大仇……未報,怎麼甘心。”
凌海東沉默了,他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你不該殺人。”
“殺人?哈哈……”佟浩突然笑了,笑的很大聲,聲音嘶啞,透着無盡的恨:“他們……該死。”
說着,他緩緩的坐起了身子,轉向了凌海東,然後拿下了面具,掀起了黑袍。
夕陽已西下,可天空仍舊很明亮,透着紅光,就在佟浩緩緩拿下面具和掀開黑袍的那一剎那,當所有人看到他的相貌時,空氣在這一刻彷彿突然凝固了,時間彷彿也停止了,這一刻小院落裡靜的可怕。
“嘶……”
衆人都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
“這……這是人嗎?”所有人心中突然都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是人,還是乾屍啊!”王小汪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要不是看到佟浩還能活動,如果躺在那裡,簡直就是活脫脫的一具乾屍啊。
“殭屍!”董小磊附議道。
“你們兩個怎麼那麼多話。”李麗瞪了兩人一眼。
不過這也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
老趙和老於等這些知道不少內情的人,在看到佟浩的模樣之後,無不倒吸口冷氣。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看向佟浩時的目光閃過一絲憐憫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