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4章 價值

第3253章 價值

河東安邑。

在長安韋氏折騰之時,河東依舊籠罩在戰爭的迷霧之下。

清晨,太陽初升,薄霧緩緩散去,露出安邑城牆古樸雄偉的輪廓。

這裡是遊牧和農耕交界而形成的城市。城牆高聳,以黃土和夯土法建成,外面覆蓋了一層的青磚,堅固耐用。

城樓之上,守城的士卒來回巡邏,頗爲緊張的盯着城外遠處來回遊弋的曹軍旗幟。

曹軍雖說還沒有攻城,可是安邑守軍已經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城門緊鎖,吊橋高懸。

原本城內街道兩旁排列着規整的店鋪和民居,如今紛紛閉門鎖戶。

長街兩側的集市如今也是空無一人。

似乎之前熱鬧和繁榮,成爲當下一場虛幻的夢。

城中官廨附近,可以看到平常昂頭挺胸,鼻孔高高在上的官吏,如今一個個佝僂着背,像是被敲斷了脊樑的狗,哈赤哈赤的歪着頭冠,臉色張皇的跑進跑出,有時候還會不小心撞到一起,然後像是屎殼郎一樣在地上亂爬。

這些原本河東的舊吏,平日看起來衣冠楚楚,動不動就是高談闊論指點江山,結果現在真遇到了事情,便是忙亂得像是無頭蒼蠅……

城外遠處的曹軍大營連綿,似乎無窮無盡一般,侵佔了田野,破壞了莊禾,樹木被砍伐,連着河流似乎也被曹軍污染,隱隱有些腥臭瀰漫。

漢武帝期間,河東北地上郡等地,得到了極大的發展,當時擴展城牆,時周長六裡多,城牆四角又砌四臺,威武雄渾。

後來東漢初竇固又派人再次加固了河東安邑,擴建城池,修建後的城池形成一個更大的不規則的方城,略顯鼎狀,北面略小,南面稍大,又有護城河,城牆高三丈餘。

四面城門之處,還有一小段的甕城,在城門之上,有二層重樓式城門樓,在北面城牆上還設有藏兵洞……

沒錯,當時修葺安邑的時候,假象的敵人是來自於北面的。

誰能想到今天刀子是從南面的腹地當中捅出來?

曹軍肆虐運城盆地,無數的民衆流離失所。

雖然說曹軍到了安邑近周,並沒有立刻展開攻城,可是這沉重的氛圍確實是讓安邑城中的上上下下都驚恐莫名,甚至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因爲某些莫名小事,就發出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囔叫。

城池之中,也有守軍在列隊,在分配防守任務,可是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上來看,這些守軍兵卒似乎都沒有多少信心。

裴氏的軍校臉色也是難看。

城外的曹軍緊一陣慢一陣的在修整營地,打造攻城器械,叮叮噹噹的聲音就像是一曲曲的勾魂樂章。

『這是瘋了麼?真的要打安邑?』

在安邑城牆的北角,有一個高聳的望塔,原本是要用來盯着北面的遊牧敵人的,現在卻被用來盯着南面的曹軍營地。無奈,城中制高點就在此處,雖然多少有些不方便,但是也只能暫時如此了。

望塔高處,正站着裴輯。

在他身側則是安邑的守將,裴琿。

裴氏在河東是望族,人口衆多。裴茂父親還擔任過度遼將軍,可謂是文武雙全。當然,現在裴氏還不算是太龐大,等到裴氏定著五房之後,纔算是真正盤根錯節,枝繁葉茂,到了唐代的時候一門十幾名的宰相……

而唐代之後,裴氏就漸漸不顯了,一方面是門閥在五代的時候被搞殘了,另外一方面則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別管家訓如何,時間一長便是什麼都忘。

不過在當下,裴氏在河東地,還算是首屈一指的。

至少在衛氏倒臺之後,就剩下了裴氏了。

裴琿年歲比裴輯要大,算是裴輯的從兄。裴琿也是略有些呆滯的看着城外綿延的曹軍大營,忍不住低聲說道:『曹軍這是要瘋了罷!真要……這是真要打我們?』

雖然斐潛和曹操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大半年,裴氏家族裡面的人也經常會聽聞說這裡或是那裡的戰鬥情況,可是他們終究覺得戰爭和他們還有比較遠的距離……

至於什麼慘烈,什麼傷亡,什麼苦難,反正不是還沒到眼前麼?

在安邑等人的心中,大多數還是有着僥倖的心理,覺得曹軍討不到便宜後,曹軍他們都會退走。

不過,從前十幾天開始,曹軍就似乎變了一個模樣,似乎有不攻下河東來就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意思,不但攻勢堅決猛烈了許多,還對於運城盆地的民衆採取了酷烈手段,兇殘得令人心肝亂顫。

甚至聽聞說連曹操本人也離開了中條山大營,一路北上,大有要決一死戰的模樣。

曹氏中領軍中護軍的旗號,如今也是出現在了安邑周邊。

裴輯低聲說道:『曹軍主要還是要打驃騎……我們只是,只是附帶……』

裴輯本能的覺得曹操是要圍點打援。

這種在後世耳熟能詳的戰術,在大漢當下或許只能是說類似於『攻其不備』,或是『圍魏救趙』……

嗯,『圍安攻斐』?

裴氏之中,也並非所有人都像是裴俊一般死盯着財貨。

對於這一場東西相爭的局勢,裴茂和裴輯等人,相對來說立足點會比裴俊更高一些。

這或許是天賦,也或許是家族在讀書的時候有意的培養。

旁支和主家,天生下來就有等級差。

裴琿問道:『驃騎?那驃騎爲何不來?』

裴輯目光轉向了曹軍營地之中,看到曹軍不僅是在修建駐紮之所,也在挖掘着壕溝,安置拒馬。

而且在安邑的北面城牆之處,曹軍也是圍三闕一,故意放開了一道口子。

裴輯嘆息道:『這曹軍,是被逼急了……』

裴琿一愣,卻有些急躁的說道:『曹軍急什麼?現在是我們急了,按曹軍這般模樣來看,我們這城池能堅持多久?若是援兵再不來,我們就完了。』

裴輯掃了裴琿一眼,裴琿便是立時啞口。

他是守將,結果張口閉口『完了』……

裴輯有些無奈。

裴琿是裴輯的從兄,不過這些都沒有什麼用,在裴氏家族之中,不是年齡大就能如何的,還是重點要看個人的能力,而裴琿從小就知道自己不如這個從弟,裴輯只是看他一眼,裴琿就閉嘴不再抱怨了。

抱怨除了抒發情緒之外,其實真沒什麼用。

裴輯微微搖頭。他這個從兄,武勇倒是有兩下,可就是方略大局上差了一些。

裴輯緩緩的說道:『曹軍近日所爲,就是要攪亂而已……若我等不亂,曹軍便是無機可乘……』

裴琿鼓着眼泡,顯然不信。

裴輯伸手往北面指了指,『你看看,看見了什麼?』

『什麼?』裴琿問道。

『峨嵋嶺!』裴輯哎了一聲,『峨嵋嶺可是好打的?曹軍這要攻下那高塬,不知道要死多少兵馬!』

裴琿點頭說道:『所以曹軍纔來打我們啊!』

裴輯搖頭,『怎麼跟你說不明白……』

裴琿也是一頭霧水,『我是真不明白!但是眼前這城牆要是被曹軍所破,可就真是家破人亡了!』

雖然安邑城內糧草足夠,但是儲備的柴薪不足了,燒火吃飯漸漸的有了問題,而且關鍵是士氣不高,衆人心中沒有底數,也不知道驃騎什麼時候來援,心慌慌的浮躁難定。

裴輯沒叱責裴琿的喪氣話,而是問道:『我們這裡戰情,可有送到平陽那邊嗎?』

『早就送過去了!都送了三批了!』裴琿豎起三根手指頭,就像是三炷香一樣,朝着北面晃了又晃,埋怨之氣溢於言表。

『驃騎欲爭之所,並非一城一地……』裴輯緩緩的說道,『吾聞古之君子,務自修以待物,不假於人。夫求人者,其道易窮;求己者,其德日新。水之萬物至弱,升騰則氣,沉降則冰,皆爲所化是也……』

『呃……』裴琿撓了撓下巴上的鬍鬚,『你這話我聽着,明白是明白,但是有些糊塗……』

裴輯拍了拍望塔的憑欄,『這麼說罷,驃騎來援,只能是我們證明自己值得援……』

『怎麼證明?』裴琿問道。

『守住安邑。』裴輯回答。

裴琿瞪圓了眼,『我們要能守得住,還需要驃騎毛球個援兵?』

似乎好像也對哦……

『……』

裴輯陷入了沉思。

……

……

夜幕降臨,峨嵋嶺上的難民營地,在昏暗的篝火之中,顯得多少有些淒涼。

即便是得到了臨汾一地的驃騎人馬救治,可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裡,生活條件再怎麼算都是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肉體和精神上的疲憊也一直都壓在這些難民身上。

沒有人喜歡當一個難民……

一場說走就能走的旅行,是在國家安定人民幸福的基礎上纔有可能出現的。

有良好的秩序,纔能有自由的空間。若是每到一地,就要冒着被人搶劫,殺害,甚至連屍骨都不知道在哪裡的風險,還有人會『說走就走』?

疲憊的難民們圍坐在火堆周圍,他們的臉上刻滿了戰亂和流亡的痕跡,眼中透露出的哀傷和不安。

天下雖大,可是沒有他們的家。

棚屋只是暫時的容身之所,而且即便是這樣的棚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住得上,住得好。

土塬之上,遠處不知是從哪裡來的餓狼也似乎盯上了這些逃難的可憐人,據說已經有采集野菜的小孩被狼叼走了……

驃騎兵卒前去尋找的時候,最後只發現了一些被撕破的,沾染的血跡的破爛衣袍。

在自然界之中,部落種羣之內,弱小就是原罪。

不過,幸好還有希望。

就像是這些黑夜裡面的篝火,驅散了黑暗,帶來了溫暖。

『鄉親……』

王蒙默默的唸叨着這兩個字。

這是他在這個難民營地之內,聽到最多的稱呼了。

不是老張頭老王頭,也不是兀那賤民,而是『鄉親』……

據說,這還是驃騎大將軍斐潛所創的詞語。

在說這個詞語的時候,那個軍校滿是自豪。

『不管是在司隸,還是在河東,甚至是上郡也好,荊襄也罷,我們都有同樣的一個名稱,都叫漢人!我們都是喝同樣的水,吃同樣的飯,說着相同的語言,用着一樣的文字……』

『我們祖輩生活在同一個天空下,父輩也生活在這裡同一塊土地上,我們也一樣生活在這裡,甚至我們的兒孫也會同樣生活在這一片屬於我們的土地上!我們都是大漢人!我們就是朋友,就是兄弟,就是親人!』

『所以,我們大家都是漢人,也就自然都是鄉親!』

那個軍校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他幫助難民挑水,搭建棚屋,甚至還替難民去挖掘集中排泄的糞坑……

那是真幹活,不是裝模作樣拿個鋤頭揮舞兩下了事的那種,而是真的流汗,將自己弄得一身都是泥塵。

在山東哪裡能見到這樣的軍校?

山東之地,但凡是有些權柄在手的,不管是多大,都是翹着鼻孔看人,而且必定會利用手中的職權,來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

要是真和普通百姓一起吃下等湯餅,那簡直就是丟了山東官吏的顏面,必然只能是吃一點精緻的糕點什麼的,才能算是勉強充飢,也纔可能會有一點力氣,恢復一點精神來爲泥腿子辦點破事……

所以王蒙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可是事實又是如此。

一切的一切,簡直超出了王蒙的想象。

還有那些醫師。

不要錢,也不收東西,就那麼白白的給難民看病的醫師。

看病居然不要錢?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看病怎麼可以不要錢?

沒錢,醫師怎麼活?

不收錢,怎麼能體現出醫師的價值和專業?

看病不要錢,那麼那些草藥和器械使用的消耗又是誰來承擔?

更爲關鍵的是,如果醫師不收錢,那麼豈不是達官貴人和下賤刁民站在了同一條生老病死的線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隨着動手時限的臨近,王蒙就覺得自己像是被切割成爲了兩半。

一半在勸說他要忠誠,說他發過誓了,宣稱要爲大漢盡忠盡孝,要以丞相爲重,自己的誓言怎麼能夠違背呢?

而另外一半則是告訴他世界上還有比那些誓言更重要的東西,那些他之前沒有在山東見過,或者已經被他下意識的遺忘的東西……

王蒙很矛盾,而最終使得他下定決心的,不是誓言,也不是難民營地之內的人,而是一些來自於臨汾一帶的人。

在黎明時分,當天空剛剛有了些光亮的時候,從峨嵋嶺的北面臨汾之地,來了一些人。

這些人晃晃悠悠,猶猶豫豫的出現在了難民營地周邊,引起了哨兵的注意。

示警的銅哨聲,打破了沉寂。

王蒙也被驚醒,他看見驃騎兵卒衝了上去,卻詭異的停留在了那些小小的人影面前,然後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那些黑影便是轉身離去了……

是走錯了路的?

還是想要來打劫的?

王蒙想笑,這是難民營地,還能有什麼……

不對,王蒙心中忽然翻滾起了一種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感覺,難民營裡面也有『錢財』的,那就是人。

抓一些,或是用些吃食『換』一些半大的孩子,像是賣掉小狗小豬一樣,將小孩當成是畜生售賣的,在山東之地不也是經常看得見麼?甚至還成爲了一門聽說很是不錯的學問!

一匹調教好的瘦馬,受到不少達官貴人的青睞。

畢竟是給這些孩子一條襦裙啊!

一個新的起點啊!

莫非這些人就是爲了這樣的事情,才偷偷而來的?

可是接下來的變化,則是讓王蒙完全沒想到。

那些人影走了,可是幾個驃騎的兵卒卻呆立在那邊很久,過了似乎很長時間,才見到那幾個驃騎兵卒緩緩的回來了……

身上還多了幾個大大小小的包袱。

那些包袱像是很沉重,又像是很珍貴,使得那些驃騎兵卒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捧着,抱着,似乎是生怕這些包袱掉在地上一般。

那些是什麼?

疑惑在早脯的時候被解開了……

那個胖胖的,臉上永遠都帶着擦不乾淨的煙熏火燎的痕跡的庖丁,用一個木勺子敲着湯桶的邊緣,吅叩有聲的吸引了排隊的難民的注意力,然後指着在一旁被切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炊餅,漲紅着臉,抖動着聲線喊道:『看看!看看這些!這些饃饃,是臨汾的鄉親送來滴!他們知道了你們在這受難……他們說他們當年,也是受過難滴,當年在經過河東的時候,得了你們的糧食,活了命,現在你們受難了,他們要來還這份情!』

『看看啊!看看!』胖庖丁忍不住擦了擦眼淚,將自己原本花臉擦得更花了,『都是好炊餅,一個個都結實着咧!這都是……都是!餅子少,不夠一人分一個,現在切成了片片,一人一片啊!莫嫌少,這饃饃都好着涅,都是逢年過節才捨得吃這麼白的饃饃!來來,拿好!一碗湯,一個饃,再加上這一片片……都看看,都嚐嚐!』

什麼?!

王蒙茫然的瞪圓了眼!

他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現實,衝擊着他的心,敲打着他的魂!

爲什麼?!他們對於臨汾的人來說,無疑都是陌生人。

不知道爲什麼,王蒙忽然想到那個軍校,那個累得一身臭汗,滿臉塵土的軍校,以及他口中的……

鄉親……

當王蒙近乎於本能的跟着隊列,拿到了那一片切得薄薄的炊餅的時候,他似乎感覺到了這一片薄薄的炊餅是滾燙的,燙得連他的手的捏不住,拿不穩!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周邊也有不少人和王蒙一樣,甚至有人哭出聲來。

在這哭聲之中,似乎少了幾分的悲苦,多了希望……

王蒙捏着那片炊餅,就像是捏着他自己的魂。

小小的,可是很燙。

雖然炊餅實際上已經涼了,可是王蒙依舊覺得燙得他手都在抖。

小麥的香味往他的鼻子裡面鑽,鑽得他鼻子發酸,讓他忍不住擡起頭……

東邊的天空,一片光華鋪散而下,耀眼,絢麗,刺得他眼眶發紅。

啊,這天真是……

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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