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一瞬間的驚恐後便眼裡涌出淚花。呼吸漸漸有些艱難,她不甘心地從嗓子眼硬擠出來,“少爺,我不過是戀慕你,你真要親手殺了我嗎?”
“我不需要你的戀慕,我更不想與你有身體上的接觸!”
“呵呵,原來少爺你是嫌我髒啊,我這樣是誰害的我,我雖是下人,可本也是清白的姑娘!”
“若當時你不是打我主意,凌秋雨不會對你做那樣的事,她出手是狠,可你也擺不清自己的位置,癡心妄想!”
“是啊,我是癡心妄想,少爺,我知道你根本看不上我,可我是真的喜歡你啊,哪怕做個暖牀我也願意。”
看着面前哭的稀里嘩啦的小荷,楚慕天嘆了口氣,鬆開了手,小荷軟倒在地大口吸氣。
“你是丫環也好,還是哪家的千金也罷,都不重要,感情的事本就來不得半點勉強。拋開凌秋雨不說,我楚家不曾苛待僕傭,你們在這裡盡心盡責,楚家會幫你們安排嫁娶生子。我們得到的,就是像你這樣害主的嗎?”
這時軟倒在地的小荷抱住楚慕天的腿就哭起來,“少爺……”
“小荷,我給你機會,你告訴我娘關在哪裡,幫我救出我娘,我會給你安排不一樣的人生,換個地方讓你變個身份,嫁個本分人家,給你足夠的錢財,衣食無憂的過下半輩子。”
聽他如此說,哭泣中的小荷擡頭仰望他,他依舊是在她眼裡,那般俊美高貴遙不可及,他的提議她是有些心動的,轉念一想,又抱緊楚慕天的腿,“如果是我被凌秋雨讓人給毀了身子的時候,少爺這樣做,我一百個願意。可是現在,晚了,真的晚了,我的人生已經徹底黑的見不了光了,爲了活下去和報復凌秋雨,我陪尚書府的公子,黑雲寨馬賊的幾個頭頭……我哪還有什麼人生,我喜歡少爺,就算少爺不要我,等無雙嫁給少爺之後,我能夠天天見到少爺也好……”
楚慕天低着看着抱着他腿哭泣的小荷,擡頭對着他屋子藏着的人說了四個字脣語,那人迅速領命悄無聲息離開了。感覺到少爺沒有動靜,小荷哭着哭着大着膽子站起身來,抱着楚慕天貼在他的胸前哭。這時的楚慕天身體僵直地站着,沒有拒絕更沒有迴應,只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心,未來只會對自己的妻子釋放男女間愛的情感,其餘的女人都保持該有的距離。曾覺得自己很優秀,享受着被很多女人愛慕男人羨慕嫉妒的無限優越感,現在明白那根本就易起禍端。
不一會兒,小荷見他對她不拒絕,內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不滿足這般只抱着他,手在他身上不規距了起來,想挑起他的慾念。楚慕天依舊沒推開她,他在聽,腳步聲很急,來的還是很快的,然後門被人猛的推開,無雙看見小荷衣衫暴露正摸着楚慕天的胸膛,上前幾步就是一巴掌,掌力很重,小荷跌倒在地。
“快成親了,你居然揹着我玩女人,還是這個下作的**!”
“我想要女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以我孃的安全來威脅我!”
“不要臉的東西,居然敢肖想我的男人……”
“你居然說我是**,我還不是爲你辦事的嗎!”
女人的尖叫聲和叫罵聲響起,楚慕天開門出去,把房間留給兩個又打又罵的女人,他剛剛說了四個字:找無雙來。
“江大夫,您可否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身體受寒不宜生育!”
一出了酒樓的季安珍,便請徐初白幫忙打聽,順便“請”了楚府的一個管事來,那管事本被人打暈綁住很驚嚇,再見到是少夫人,頓時放寬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尚書府的千金在府上作客,之前的丫環小荷也在府裡走動,老爺回來了,有兩日沒見到夫人,少夫人孃家的哥哥上門來接母親接了個空,少爺說兩位母親去遊玩過幾日便回。可那天跟夫人一起出去的幾個護衛都是帶着傷回來的。季安珍從管事的嘴裡大約拼湊出事情的真相了。無雙她們應當是劫持了楚慕天的娘和她現在身體凌秋雨的娘。
江大夫有些面有難色的看着季安珍,這位楚夫人在江城疫病時,與很多大夫並肩作戰過,所以大家對她很是尊敬,今天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楚慕天休了夫人,難道是這原因嗎!
“夫人,您確實身子受了些寒,在生育方面恐不易,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往後的日子好好調養是很有機會的。”
季安珍忍住內心的悲傷,前幾天還和楚慕天一起相約好重新舉辦婚禮的,短短几日感覺從天堂掉入地獄,深吸一口氣,這時不是悲傷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徐初白在送走江大夫的時候,特地鄭重的叮囑一聲,“此事還請江大夫代爲保密!”
江大夫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徐初白看着難掩傷悲的季安珍,“他是因這原因,還是因爲母親被人劫持受威脅而休了你?”
“這都不重要!”
“不重要?”
“是的,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打算如何救?”
“我……”
季安珍欲言又止的看着徐初白,她現在手上幾乎無可用信任之人,凌府已被抄,楚府她已被休,她的大部分嫁妝也還在楚府,想用錢僱人都不行。唯今之計只有請他幫忙,可是她已經欠他很多次人情,她無法償還更難以開口。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量說,我一定相幫!”
“我……謝謝你……徐初白”
這時不是矯情的時刻,只猶豫了一下,季安珍便做了決定,並且堅定地看着徐初白,“徐公子,他日你若有什麼難處,我可以幫得上你的忙時,我一定竭力相幫!”
這是承諾!
“好!”
徐初白看着眼前的女子,雖然有幾分憔悴但如同風中堅韌的綠草一般,散發出灼灼的芳華,就如同他初次見她給他的感覺一樣,他是欣賞這樣的女子的,否則也不會在第一次見她時,見她受冷不忍將披風送她。剛剛他差點脫口而出,你若想幫忙就以身相許好了,下一秒他暗啐自己瘋了不成,就算有些心動,他還是能夠分得清現實,他娶妻不能隨意,徐家整個家族對他期望很高,更何況,他知道她與楚慕天兩人很相愛,君子不屑做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人。
“真是奇了,楚慕天又要娶妻了!”
“是啊,前兩天剛休妻,這麼快娶新人的。”
“別說楚慕天真是命好了,之前娶是的四品都司家的女兒,馬上要娶的是一品尚書家的千金啊!”
“啊,真的假的啊?”
“明天就正式拜堂了,做喜服的喜娘我認識,告訴我的。”
……
季安珍放下馬車簾,親眼楚慕天的休妻公告,再聽說他明天就娶無雙,她的心被拉扯的緊。
“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沒事,你查到楚家有人在西山方向出現過,我們抓緊時間過去吧!”
“恩”
徐初白低着看着地圖,假裝沒有瞧見她轉臉流下的淚水。
“你確認楚慕天將這事交與他們幾個來辦嗎?”
“他們是他得力的手下,前些日子爲了救我的家人,我和相公,不,楚慕天一起做安排,我知道哪些人是他信任的,一般會怎麼安排。”
“那好,咱們繼續跟着他們。”
第二天,天微微亮,徐初白的手下回復,人跟丟了。
“當家的,我們已經很小心了,他們非常謹慎。”
楚慕天的得力手下不是省油的燈,徐初白並不苛責手下,可對季安珍是很抱歉。
“徐公子,不管事情如何,我都十分感謝你的幫助。”
“那你再想想,他還有什麼得力的手下,或者還有什麼方法找到這些人?”
季安珍想了想,嘆口氣有些一籌莫展,他讓一部分人保護的她,這個時候也不可能把他所有手下都說出來,讓徐初白派人一個個的盯着。
喜炮聲讓江城的老百姓都出來圍觀,幾乎是與三年前的相同,楚慕天身穿紅色新郎袍,騎着高頭大馬,去迎新娘子。尚書府在都城,尚書府家的千金出嫁居然是從楚家一座房產別院裡接的,這幾天,江城說書先生很忙,因爲他們通過小道消息,可靠的不可靠的,編出楚慕天多個風流藍本故事。
“你們看清楚了嗎,他真是來接親了嗎?”
“是楚慕天來接親了,小姐,那他的母親我們帶過來嗎?”
“不,你們小心看好,待明日一早你們再帶過來。”
“是”
無雙在心裡默唸,楚慕天你可別怪我不守協議,我怕你在拜堂時反悔。
“慕天……”
“誰,你說誰?”
徐初白順着季安珍看的視線,發現遠遠的山腳下有一條路,有一羣人布衣蒙面人騎馬快速行進。他們現處位置是一座山的山頭,與那山腳視覺遠不說,實際路程也遠,那麼遠只能看個大概人形和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