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燭微微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方纔那沒頭腦的懷疑傷害了一直以來忙着照顧他的白芍,他已經知道錯了。
不一會兒,大夫便又由白芍領着帶到了南燭住的房間,白芍的眼眶紅紅的,一見到南燭便不由得生氣起來,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南燭一直偷偷地盯着白芍看,那雙眼睛中滿是歉意與羞澀,發泄白芍並未看他一眼時,他又多了一分失落與愧疚。
大夫將南燭的傷口檢查完畢,便對着白芍說道,“只是方纔活動劇烈了些,有些地方不小心滲出了血,其餘並沒有大礙,只是要叮囑他多休息,否則就是有再強的體質,這麼重的要恢復也要個一年半載的。”
白芍點了點頭,又賭氣似的對着大夫說道,“大夫的話我明白,只是這孩子卻不明白,方纔還不願意喝藥呢,我是管不了她了,手腳長在他身上,我也不能控制。”
大夫輕聲嘆了口氣,回頭對着南燭說道,“你若是真想將這傷口養好,便聽這位白姑娘的話,她可是不辭辛苦照顧了你多日,你自己看着辦吧,”
南燭聽聞,臉微微一紅,突然想到趙箬臨走時對他說得話,便有些彆扭地對着白芍說道,“白芍姐姐,這次是我的不對,是南燭忘恩負義了,以後南燭一定會聽你的話,還請你不要再生氣了。”
白芍聽聞有人叫自己“姐姐”,心中的氣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然而卻還是倔強着強撐着面子,對着南燭輕哼一聲,冷冷說道,“你知道便好,以後我端來的湯藥都給我喝乾淨了,就算是方纔對我不恭敬的懲罰。”
南燭十分鄭重地點了點了頭,他盯着白芍的神色,知道她已經是氣消了,便也不再愁眉苦臉,乖乖地睡下了,他盯着房樑上打着盹兒的籬,心中突然涌上一絲疑惑,聽那叫趙箬的女子說,這裡是太子府,但既然是讓他養傷,又爲何要拍一個高手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這裡面必定有些蹊蹺,雖然這些人看上去並沒有敵意,但是也不能在此刻完全相信。
白芍跑到院門外去將大夫的診斷結果告訴了趙箬,趙箬放下心來,剛想回去,一轉身便撞到了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胸膛。
頭頂上傳來一絲輕聲的笑,趙箬揉着額角擡頭,正對上那雙含情脈脈的丹鳳眼,楚恪的嘴角帶着一抹邪魅的笑意,看着趙箬說道,“聽說你在這偏院中養了個男子,我是過來打探情況的。”
趙箬聽着楚恪那不正經的話語,微微有些不悅,便立刻說道,“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哪有什麼男子。”
楚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看了看趙箬那雙微微有些不悅的清亮眼睛,也佯裝惱怒地說道,“對於我來說,只要是個異性,那就算是情敵,你這樣私自將一個情敵帶到我府上來,還養在這兒,也得先得到夫君的允許纔是啊。”
趙箬擡起
頭來,她可沒這心思與楚恪這個無賴拌嘴,只好對着楚恪說道,“那好,既然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那究竟是准許呢?還是將他趕出去?若是後者,那我會將他搬去我的院中住下,那是我的院子,可用不着夫君大人你的准許。”
楚恪聽聞,眉頭一皺,立刻嚴肅地說道,“不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一個陌生男子住在你的院子裡!就暫且讓他住這兒好了,我可是個大度的夫君!”
白芍在一旁聽得都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了,這兩人的對話每次都是那麼的有趣,趙箬見楚恪已經同意了,便不想再與他多說,直接從楚恪的身旁走了過去,朝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楚恪連忙趁着趙箬不注意,伸出手將身後的白芍攔住,白芍微微一愣,不敢看楚恪的眼睛,這位太子殿下已經在她的心目中沒有半點威嚴的存在了,現在若是看他的臉,定會控制不住地笑出聲來。
楚恪看着白芍微微憋紅的臉,立刻小聲問道,“這裡可是你們從紅玉樓中買來的奴隸?”
白芍點了點頭,眼睛微微瞥了楚恪一眼,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楚恪十分疑惑地看着白芍,問道,“你笑什麼?”
白芍搖了搖頭,看了院子中一眼,輕聲對着楚恪說道,“小姐……啊,不對,是娘娘還想從這奴隸身上答道那紅玉樓販賣奴隸的線索呢,她說了,這件事情她有責任,因此,她想要一個人解決了,殿下最好還是識趣些,別同娘娘計較了。”
楚恪撇了撇嘴,點了點頭,然而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很顯然,他並沒有將白芍的警告當一回事,“好的,孤知道了,你回去吧,晚了我那娘子可是要起疑心的。”
白芍匆匆行了個禮,便立刻小跑着往前走去。
楚恪站在院門口,朝着其中張望了一眼,仔細想了想,也沒有踏進去,只是輕輕地叫了一聲哥,“籬,出來,將這男孩的情況全都告訴我。”
一陣輕微的樹木晃動之聲,籬便出現在了楚恪的面前,“主子。”
入夜後,一切似乎都回歸了平靜,汴京的城門口卻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是紫衣飄飄,眉間一點硃砂痣的曼妙女子,一個是一身黑衣,雙眼陰邪的蒙面男子,兩人的影子在月色下被拉得纖長。
“來者何人?”城門上的士兵看着這兩人的身影十分古怪便立刻出聲問道。
然而話音剛落,那名紫衣女子便不見了蹤影,士兵低下頭到處尋找着,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力道,他一個重心不穩便從那高高的城樓上摔了下去,在下落之事驚恐地看着那抹正站在城樓上的紫色身影。
不少守城的士兵聽到動靜便立刻涌了過來,卻見城門已經在不知何時打開了一半,兩道人影便從門中竄了出去,快飛地鑽進了野外的叢林之中,士兵們能看見的,只有城樓下已經被摔得面目全非的一個士兵的殘體。
“不愧是甲級殺手,殺個人如此乾脆,你就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嗎?”那雙陰邪的眼睛中帶着幾分嘲諷的味道嬉皮笑臉地看着一旁的紫衣女子。
羅蘭輕笑了一聲,飛快地在樹叢間穿梭着,悠悠說道,“是那士兵自己站不穩摔下去的,與我有何干系?他們在哪兒?”
乙級殺手的眼中露出一絲兇光,對着羅蘭說道,“過了這片林子,便會有個村莊,他們就在村莊的客棧中休息,明早就會到汴京,你我若是不快些動手,以後的日子可絕對不會好過。”
羅蘭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雖然她明知道自己也是被這貪婪與野心極大的乙級殺手利用着,但是爲了眼前的利益,她也只好就這麼辦了。
令人抹黑走過了這片令人陰鬱的林子,一座村莊在這片土地上顯得尤爲突兀,羅蘭站在一處較高的屋檐上,俯視着這些屋舎,眼中沒有半點的生氣。
“看到了嗎?就是那個帶着紅色燈籠的閣樓。”乙級殺手輕輕落再羅蘭的身邊,那雙眼睛就像一頭惡狼一般緊緊盯着那個閣樓,“他們兩人的伸手也是十分了得了,你我二人一定要用這個才能將他們降服。”
說罷,乙級殺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煙管,遞給了羅蘭,“你的輕功最好,氣息也是隱藏得最爲隱蔽,趁着他們熟睡之際,將這個輕輕吹入他們的房間。”
羅蘭的眼睛一凜,這是讓她打頭陣探虛實的做法,這個乙級殺手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羅蘭頗爲厭惡地看着乙級殺手那令人唾棄的面孔,接過他手中的煙管,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乙級殺手的嘴角閃過一絲陰邪的笑意,他看着遠處那棟閣樓上那抹紫色的身影,悄悄地從屋頂落下,沿着小道,迅速地走到了客棧的後門處。
羅蘭悄悄地進了客棧,她迅速地找到了乙級殺手所說的那個房間,將身上的內力全部屏去,小心翼翼地將那煙管放進了門的縫隙之中。
剛想將煙管中的迷藥吹入房內,忽然覺得眼前一暗,脖子便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身後的一個全身皮膚黝黑髮亮的壯漢將羅蘭抱起,對着身旁一個身段妖嬈的女子說道,“看來小乙沒有騙我們,果然,這個羅蘭的野心還真是夠大的,居然想在暗中將我們除去。”
那身段妖嬈的女子一陣輕笑,她背後揹着一把金色的弓,那弓上的花紋十分美妙,監獄那弓身一起,恍若天成,“不過是個蠢女人罷了,暫且將她綁起來,以後她的小命可就掌握在我們手中了。”
這時,乙級殺手從樑上跳下,看着羅蘭那昏睡的模樣,心中一陣得意,“嬌月、赤鐵你們可總算是到了,主人盼得急,明早就快些去覆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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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相視一笑,儼然是三個老熟人了,他們看着昏睡中的羅蘭,臉上的神情中帶着狡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