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火兒一直沒出聲，直到惡鬼靈根徹底消失，她纔開口。
至於在此之前，她縮成一團，躲在蠟燭後頭。
也不怕被燙着。
“惡鬼靈根，聽說過嗎？”
“沒。”
“那你看着像什麼？”談陌面無表情的問道，成功率曾經直白的告訴他，等他成佛後，就能明白惡鬼靈根是什麼了。
火兒想了想，說道：“惘？”
“惘是什麼？”談陌問道。
“上個紀元，仙佛以長生物質爲根基，成就長生不老之身。一開始沒什麼問題，但很快就有大能先賢發現，長生物質有靈，而在被仙佛煉化吞噬後，長生物質會在仙佛體內產生怨念，久而久之，日積月累下，化身爲惘。”
“長生不老並非不死不滅，所以仙佛還是會死。但死了的仙佛，很快就被人發現，他們又活過來了。不過實際上並非是那些仙佛活過來了，而是惘佔據了他們的身軀、修爲和記憶。”
“因爲惘所取代的仙佛，和原來的言行舉止完全一模一樣，性格也一模一樣，所以知道這件事的大能，都選擇將這件事隱瞞下去。”
“這是老賊和我說的。”
談陌聞言，不免心頭震動。
他瞪大眼，不知爲何，他一下子想到了那個傳說。在傳說中，如來涅槃，無天歸來，成佛作祖，甚至令天庭都不得不屈服無天的魔威之下。
這般想着，談陌心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很荒謬的念頭。
“難道說，過去那些有名有姓的仙佛，其實早就死了。是他們體內的惘，用着那些仙佛的身軀、修爲和記憶，才讓世人以爲那些仙佛都還活着？”說出這番話，談陌沒意識到他的聲線在輕微的顫抖。
火兒搖了搖頭，六隻手跟搖花手似的，然後慢吞吞的說道：“我一直在西天聽老賊講經，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可不清楚。而且就算是惘取代了那些仙佛，我也看不出來啊！”
“你以前不也是莫測境？”談陌瞄她一眼。
“我那時候是莫測境！但下到天兵比丘，上到佛祖天尊，都可以算是莫測境。莫測境不分境界，但其中強弱差距極大！”火兒輕哼一聲道，談陌那個眼神讓她非常不爽，總覺得談陌是在鄙視她。
“那你算哪一類？”談陌不由好奇。
按照火兒說的，莫測境不分境界，只要踏入這個境界，無論多強多弱，都算是莫測境。但是，在這個境界中，總歸是有一些參照的啊！
比如說，某某不在某某之下，吾兒某某有某某之姿。
“閉嘴！”火兒頗有些咬牙切齒的瞪了談陌一眼，卻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談陌點了點頭，他懂了。
原來是墊底……
“你這是什麼眼神？老孃是修行的時間太短，連長生不老之身都沒修成，不然的話，西天和天庭，無論如何，都該有我一個名字。”
談陌很配合的點着頭，連長生不老之身都沒修成，他儘管不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那些仙佛無疑都是修成了長生不老之身的，那麼也就是說……這丫的在上個紀元，的的確確就是墊底的莫測境。
作爲一名心地善良的出家之人，談陌很果斷的沒有繼續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轉身回屋睡覺了。
第三魔靈和惡鬼靈根先後來“拜訪”他，讓他神經緊繃到了現在。
一覺醒來，談陌發現火兒早已經跑到他的袖子裡去了，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再說昨天晚上的事情。
沒了第二魔靈，儘管第三魔靈已經出現，但無論如何，談陌都爲此鬆了口氣。
這第二魔靈，之前對他而言，可是如鯁在喉啊！
眼下沒了，他可以順風順水的踏入三才境了。
念及此，談陌不由想到了他師兄蓮花僧。
同樣是六御境，他師兄的強，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始終被困死在六御境，就像是有得必有失一樣。
得到了強大的實力，就失去了晉級的可能。
這也讓他師兄蓮花僧當初直接就把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這一點在談陌發現他師兄的實力遠超三才境後，就很困惑了，哪怕是他師兄沒有得到定身咒補上自身缺漏前，大多數三才境也奈何不了他師兄，更別說之後的破而後立了，那麼爲什麼他師兄還要將這個希望擺在他身上？
以前是想不明白，但這會兒談陌卻是忽然間有些明白了。
他踏入三才境，可能會帶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畢竟他的法號明無焰，可是他的六個師兄的法號，具有一定關聯性的。若不然，七人成道，也不會能讓大摩僧復活歸來了。
這是談陌心血來潮所產生的一個念頭，修行中人的心血來潮往往具備一定預示性，所以無疑這很有可能是事實。
“到底會怎麼樣，突破了不就知道了。”
談陌木着臉，紮緊袖子，然後就走出了房間。他已經六御八層了，距離三才境已經不遠了。
只要有所感悟，憑藉體內最後的佛力，一口氣衝上三才境，不難。
談陌去用早膳，等他見到小郡主，卻是愣了一下，忍不住打量了小郡主好一會兒。
小郡主一隻手支棱着腦袋，不時打一個哈欠，兩隻往日裡睜得老大的大眼睛，這會兒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你昨晚這是……做賊去了？”談陌瞧着王妃還沒過來，忍不住吐槽道。
“你才做賊去了呢……”小郡主打了一個哈欠，小手捂着嘴，含糊不清的說道：“孃親讓我背書，背不出來不准我睡。”
“然後你背得很晚才睡？”談陌下意識的接過話茬，心中不由有些感動，王妃終於知道管教自己女兒了，而不是把教導小郡主讀書這件事一個勁扔給他。
他還是個孩子，這麼操老父親的心也很累的！
“我一宿沒睡。”小郡主有氣無力的哼哼道。
談陌：“……”
失敬失敬，真是對不起，小僧高估你的實力了。
還想說兩句，但這會兒瞧見王妃走過來了，談陌就趕緊閉嘴，然後抓一個鹹鴨蛋過來，將不尖的那一面對準桌面，輕輕地敲了敲。
熟練的去除這一部分碎殼，扯掉裡面那一層蛋衣，然後談陌就挖了一大勺出來，滿滿的都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