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觸及,談陌忽然心中一動。
他覺得,這可能是法善要留下的最後第三張“蜈蚣皮”了,法善再蛻變兩次,恐怕就能圓滿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法善蛻皮成功後,會發生什麼?”他轉頭問道。
“我不知道啊。”
“那你爲什麼要找到法善?”
“那他爲什麼要跑?”
“那你找到法善後,準備做什麼?”
“我不知道啊。”
談陌對於這一番談話結果,頗有些習以爲常。迦很像是小郡主,不過小郡主是年幼無知,加上好吃懶做不愛學習,這位則是……懶得動腦。
旋即,他就不再關注這方面,開始思考起自身來。
跟着迦跑了三年,最大收穫的,不是六御六層的修爲,也不是施展地王金剛法身後,他的實力會獲得三十倍的可怕增幅,而是神足通,他終於初窺門徑。
雖然受限於自身的修爲低微,這門神通無法展露出如迦施展之時的樣子,但掌握了這門神通,談陌的保命能力,提升了數倍。
只要有一絲靈力,談陌就能在百米範圍內,隨意跨越,瞬間轉移。
也是修成神足通後,談陌纔對迦的實力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畢竟這位可是和他師父大摩僧一個境界的存在!
迦收起了蜈蚣皮,然後去找個地方藏起來。
談陌則留下標記後,去尋找附近有人煙的地方。
這是他兩三年來的默契。
迦不需要吃東西,但是可以吸走食物的香味,這對迦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談陌就比較單純了,他只是單純想吃肉而已。
談陌走在雪地上,不過沒走出多遠,他就看到自己前面的雪地裡,突然鑽出了一顆金色的蜈蚣腦袋,然後一陣金光流轉後,法善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法善蹲了下來,看着雪地上不過他巴掌大小的談陌,雙手合十,笑道:“佛祖,學會了神足通,什麼時候準備走啊?”
談陌雙手合十,回了一禮,然後問道:“見過法善前輩,不知法善前輩如何知道,我是爲了學會神足通?”
“自然是看出來的,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會特意留下我蛻下來的舊身,轉移走師姐的注意力。師姐可不大方,要是她知道你在偷學她的神通,可能佛祖你這一世死了,她都不會放過你。”法善說道。
不過談陌不信。
於是他說道:“法善前輩,還請直言。”
法善笑容一僵,然後乾咳一聲,說道:“佛祖,我知道你在跟我師姐打聽傳送陣的事情,這個世界有兩個傳送陣,一個傳送陣通往風暴之下的另一個世界,不過那個世界道家昌榮,佛祖你若是過去,可能會被打得滿頭是包。”
“而且,那個傳送陣被過去的仙佛所佔據,佛祖你不然血孽,可能他們會忍不住殺了你,來奪走你身體中的長生物質。”
談陌沒想到法善居然知道的這麼清楚,果然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知道很多事情。
談陌心中一動,沒有問這個傳送陣後的世界具體如何,也沒有問不染血孽爲什麼會被其他的仙佛聯手殺死,他木着臉,問道:“那另一個傳送陣呢?”
“另一個傳送陣,是在一條血河之中,那是一處古代戰場,殺得血流成河,之後可能是因爲詛咒,那些血液沒有散去,反而匯聚成了一條怨念濃重的血河,但凡是生靈落入,立馬會被血河侵蝕,化爲河中惡鬼。”
“這個傳送陣通往哪個世界,我也不知道,不過很有可能是風暴之上的恐慌魔土。那裡沒有諸多小世界,只有延綿無盡的魔土,醞釀着無窮無盡的恐慌和詭異,甚至還有傳說中不可現但卻存在的大恐怖!”
法善說到這,臉上露出濃重的忌憚之色。哪怕是他快要成就神魔之軀,踏入莫測境,也不敢接觸恐慌魔土。
那些詭祟仙佛逃到風暴之下的小世界,上千年纔有一次動靜,除了獲取精元,好讓自己繼續活下去外,也是怕現身的時間太久,從而留下痕跡,被恐慌魔土中的詭異存在給發現。
談陌看到法善的神情,不免開始猶豫起來。
他看得出來,法善很畏懼他所說的恐慌魔土。連法善這般境界都如此畏懼,更何況是他?
這時,談陌聽到法善繼續說道:“據說,進入傳送陣後的地域,所修真身法相,會被強行打碎,真身會變得非常細小。而且,一旦落入那片地域,便再也無法離開,哪怕是另類長生者,能夠無限制的輪迴轉世,都無法通過轉世逃離那片地域。”
“這樣的詭異特徵,不是恐慌魔土,又是什麼?”說到這裡,法善連連搖頭。
談陌聽得只能是勉強聽明白。
不過這進入恐慌魔土,身體會縮小,倒是有點像是大黑天啊!
從大黑天出來的他,可不就是“細小”無比,只有這個世界一個正常人的手掌大小。沒想到除了大黑天外,這世上還有類似的一個地方。
於是他問道:“既然兩個傳送陣都有危險,那麼爲何法善前輩要問我什麼時候離開?”
“佛祖若是等恢復了轉世前的修爲再走,那麼自然可以拿下那些作祟的仙佛,進入那一個道法昌榮的世界。可要是佛祖想提前離開,那麼依我看,佛祖此時的身體特徵,卻是方便在恐慌魔土渾水摸魚。”
“而且,據說傳送陣過去後的恐慌魔土,靈氣全是先天靈氣,不含雜質不說,還無比濃郁,更加方便佛祖恢復轉世前的修爲。”
“對了,師姐想來在此方世界也該玩夠了,不如佛祖帶着師姐一起去?佛祖眼下神通未成,有師姐代步也好。另外師姐化作人形後,和佛祖一般大小,也方便在恐慌魔土行事。”
談陌聽到這,纔算是明白過來,法善這廝的用意是什麼。
原來是想讓迦離開此方世界。
不過爲什麼法善眼下如此害怕迦?之前法善看迦的目光可是寵溺無比,怎麼一轉眼就從寵溺變成了害怕?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浮現,就又被談陌給壓下,他的心思全在法善剛說的那一句話上。
靈氣濃郁無比?還不含雜質?
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