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警員正在爲頂開閣樓的隔板而興奮,正打算將梯子架上的時候槍聲卻再一次響起。
位處二樓的警員們應激的掏出自己的配槍,警惕的指着天花板。
“咳咳,果然,你將我的能力完完全全的摸清楚了。”屋頂上的男人繼續用他難聽的聲音說着,“這是不簡單啊,在那種情況下依舊不忘記給同伴傳遞信息,或許我今天就會栽在這裡也說不定。”
男人的聲音就像是兩個鐵片在互相摩擦一樣,在這凝重的環境下十分引人注意,連二樓的警員們都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他的聲音。
紐特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無力的靠在牆角,這是他第二次與死亡擦身而過,而且這一次因爲來源於自己能夠理解的東西,紐特感覺自己與死亡的距離,比第一次還要近。
那種對於槍支本能的恐懼,讓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不住的戰慄,忍住沒有失禁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
在另一個牆角趴着的哈里斯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左手拿着被屋頂上的男人扔進來的小刀,握着槍的右手正淌着血。
臉上那孤注一擲的表情還沒消散,後怕的表情就已經出現,兩種表情混在一起,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唯一能看到這一幕的紐特也根本沒心思取笑他了。
在紐特身邊的牆壁上,一個冒着硝煙的彈孔,確鑿的待在那裡。
…………
幾分鐘前,紐特就在想着該傳遞什麼訊息給哈里斯。
將敵人的能力完全的說明白無疑是不現實的,潛行香的長度和黑洞洞的槍口不允許他這麼做。
【先擺脫困境再說吧!】
紐特的靈性依託在潛行香的煙霧上,操縱着煙霧向下繞過自己的左腳,然後上升到窗戶上組成單詞。
在這過程中,他的表情、心情都不能發生太大變化,最好一直處於思考的狀態,否則就會被【觀衆】看出端倪。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紐特用九成九的心力來快速背誦九九乘法表,剩下的一點點心神用來勾勒支配煙霧的靈性的形狀。
紐特沒有辦法給哈里斯傳遞眼神或者其他暗號,他只能相信在短暫的時間裡,和哈里斯建立起的默契。
哈里斯此時正在和自己的右手較勁,可是就算哈里斯使出全身力氣,也只能挪動分毫,甚至還被右手用手槍砸了一下額頭。
他只能寄希望於對神秘學有“很多”研究的紐特,哈里斯擡頭看去,紐特的那拼勁全力思考的表情讓哈里斯覺得一切都穩妥極了。
於是哈里斯像條鹹魚是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則在這個他不長期來的閣樓裡隨意的看着,這是爲了緩解他剛剛緊繃的神經,可以快速的將狀態調整到最佳。
哈里斯在四處看的時候發現了紐特腳邊的煙霧,他順着煙霧艱難的轉着身子,驚訝的發現窗戶上的煙霧組成了一個又一個歪歪曲曲忽大忽小的單詞。
哈里斯一邊心裡埋怨紐特也不打個信號,一邊努力的從煙霧中看出單詞。
【傷痕】
這時候哈里斯才意識到自己右手背上有些瘙癢,他仔細一看,發現了一道淺淺的傷痕,甚至連血都沒流出來,只是有些紅色的血絲。
對於哈里斯這種皮糙肉厚的人來說,這道淺淺的傷痕真的很不足爲道。
【這傢伙是通過傷口來控制別人的嗎?】
哈里斯並不傻,要不然也不會在發現副局長先生和史密斯先生通姦後,還堅挺的在警察局裡幹這麼多年。
他只是還沒有擺脫長期以來形成的“普通人思維”,去大膽的猜測這混亂的、難以捉摸的超凡力量而已。
【刀】【破環】
哈里斯將單詞串連起來。
【傷痕用刀破環?】
哈里斯不理解紐特想要傳達的意思,但這不妨礙他照着紐特說的去做。
【一次】【快速】
【要一次性的快速切除?簡簡單單!】
哈里斯小心的撿起小刀,將冰涼的刀刃和溫熱的皮膚相觸。
【三……二……】
哈里斯開始倒計時,就在這時,隔板被頂開了!
彭
隨着隔板的聲音響起,哈里斯清晰的感覺到右手的脈搏與左手的脈搏變得不一致,感覺到右手在做最後的瞄準。
哈里斯當機立斷剜下了傷痕處的皮膚和肌肉,隨着右手的控制權交接,握着槍的力道自然鬆快了許多。
子彈,打偏了。
看着冒着硝煙的彈孔和完好無損的紐特,哈里斯後怕的想着。
【如果這傢伙死了,我真的沒臉當警察了……女神啊,我以後絕對不倒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