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沒想到你還挺在乎他的嘛?”薛姐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說:“被一隻女鬼護着,你小子是不是覺得很幸福啊?”
這娘們是吃醋了嗎?可我明明什麼都沒幹啊!又不是我讓江夢擋在我前面的,是她自己飄過來的,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口口聲聲說愛他,還讓他做這麼危險的事?這黑鎖上的符號,不要跟我說你沒認出來。既然你已經認出來了,那便意味着,你知道動這黑鎖代表着什麼!”江夢有些生氣地說了薛姐一句。
“你在火葬場住了這麼多年,這裡面的規矩,自然比我一個外人要懂啊!想着你反正都不幫忙,我就只能讓這臭小子,以身試一下險啊!”
薛姐就像是什麼得逞了似的,笑呵呵地說。
“你是想利用他逼我出手,是嗎?”江夢冷冷地問。
“出不出手是你的自由,不過這事因他而起,自然得由他自己來了。我倒是想幫他,但力不從心,幫不了。你要選擇袖手旁觀,當然就只能由他自己來了。”薛姐笑呵呵地說。
江夢沒再搭理薛姐,而是看向了我,說:“要想我幫你,沒問題,但你得當着薛老闆的面,親我一下。”
這娘們,竟在這個時候跟我提這樣的要求,有意思嗎?
“親啊!你倒是親啊!”薛姐一臉無所謂地說。
雖然她臉上寫着的是無所謂,但心裡想的絕對是,你個臭小子只要敢親,姐姐我定立馬活剮了你。在這種時候,我要是真親了,那絕對是犯傻。
“我要辦正事,你們倆要吵,就到一邊去吵。”我直接伸出了手,想要去摸那門鎖。
就在這時候,有兩隻手同時伸了過來,一起抓住了我。一隻手是薛姐的,另一隻手是江夢的。薛姐在前,江夢在後。兩隻手伸過來的速度,最多隻相差了零點幾秒。
“還是姐姐我來吧!”
薛姐從兜裡摸了一道符出來,在把它燒成了灰之後,塗抹在了手上。
原本是十指纖細,白白淨淨,十分漂亮的手,在被符灰污了之後,就不那麼好看了。宛如無暇的碧玉,掉入了泥坑裡一樣。
“你們要的那文鰩魚,是他養的。”江夢輕輕拉了一下薛姐的手,說:“雖然我恨不得你早些死,這樣咱倆就都是厲鬼了,就可以公平競爭了。但是,你還是先活着吧!”
“要說什麼,趕緊說。”薛姐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江夢,大概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幹嗎。
“文鰩魚這東西,他有很多。硬搶是不明智的,也沒必要,還不太可能成功。我建議,咱們還是別動手搶,直接去他那裡求吧!既然是求,那就別走這後門,走大門。”江夢說。
“求?他能給嗎?”薛姐對此有些懷疑。
“給不給,不也得求了才知道嗎?求都沒去求,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會給啊?”江夢白了薛姐一眼。
彼此不吃醋,好好合作,一起想辦法,這樣挺好的嘛!看到她們兩位此時這樣子,我這心裡,那真是倍感欣慰啊!要她們二位能一直像這樣,人生就太完美了。
火葬場這一塊,江夢比我和薛姐都要熟,因此,帶路的事,自然就交給她了啊!
江夢明明是說要帶我們走大門的,我還以爲是火葬場那看上去很有氣勢,門柱上還雕着龍的大門呢!結果,她居然帶着我們,從一段圍牆的缺口處擠了進去。
“這就是你說的大門?”我有些無語的問。
“大門有兩種,一種是人走的,另一種是鬼走的。人走的叫陽門,鬼走的叫陰門。我帶你們走的這個,是陰門。”江夢很耐心地跟我解釋了起來。
“臭小子,陽門和陰門,夏二爺難道沒教過你,還需要江夢來教?你是不是因爲很久沒見她,所以想借機跟她多說兩句話啊?”
薛姐這娘們,怎麼又吃起飛醋來了啊?
爲了讓耳根子清靜一點兒,爲了這兩個女人不再醋意橫飛,我決定暫時把自己的嘴巴閉上,不再說話。
到了,前面就是萬屍塘。
月光灑在水面上,荷葉隨着微風,在那裡輕輕搖動。雖然有段日子沒來了,但塘裡的荷花,開得還是那麼的豔,那麼的美。
“好美!”薛姐由衷地發出了這麼一聲感慨。
中間的荷葉,慢慢地倒向了兩邊。有一個戴着草帽的老叟,划着竹筏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難道這老叟,就是薛姐和江夢說的那個他?
老叟看上去精神不錯,就是皮膚有點兒黝黑。還別說,他膀上的肌肉看上去,還真像是那種常年都在拉漁網的打漁人。
“你們三個,來我這萬屍塘幹什麼啊?”那老叟問。
“翁老叟,我們今天來這裡,是想在你這裡求一條文鰩魚。”江夢接過了話,就好像她跟這翁老叟很熟悉似的。
“我這文鰩魚,可不是白給的。你們若想要,只能用買。”翁老叟說。
買?居然可以買?不管是用
人民幣買,還是用紙錢買,那都是沒有問題的啊!我正準備開口說行,哪知江夢拉了我一把,還遞了個眼神給我,意思是讓我不要亂開黃腔。
“翁老叟,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這鄰里關係也不錯。拿你一條文鰩魚,若都用買,豈不顯得咱們的關係有些太生疏了啊?”江夢用十分熱情的語氣,跟翁老叟套起了近乎。
“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更何況僅僅只是鄰居。要取我的文鰩魚,那就得照着我的規矩辦。只能買,不能白拿!”翁老叟的態度很強硬。
說完這話之後,那老頭子立馬就划着竹筏,向萬屍塘中間去了。
“我們買。”薛姐喊了一嗓子。
“你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就胡亂答應。”江夢說了薛姐一句。
“買不就是用錢嗎?臭小子那裡多的是。不管是人民幣,還是紙錢,都沒問題。甚至,翁老叟想要美元、歐元什麼的,那也可以。”薛姐笑呵呵地說。
“他要的是屍體,而且得是剛死的,超過三天的都不行。”江夢說。
“一條文鰩魚要想長成,需用九屍之水。念在跟江夢是鄰居的份兒上,你們給我找十具三天之內死亡的屍體來,就成了。記住,要五男五女,且身體不得有任何缺陷。還有就是,死者年齡需得在三十歲到六十歲之間。”翁老叟說。
“爲什麼要在三十歲到六十歲之間啊?”我有些好奇地問。畢竟,翁老叟開這樣的條件,不可能沒有任何說道。
“小於三十歲,所經之事必不夠多。經歷太少,必致因果不足。因果不夠,屍水所生之怨念,自然羸弱。屍水夠肥,文鰩魚才能長得夠壯。屍水肥不肥,全在怨念盛不盛。大於六十,算是進入風燭殘年了。就算是死了,不管是意外,還是病亡,死者心裡的不甘,都會少很多。沒有不甘,便沒有怨。沒有怨,又何來怨念一說?”
這翁老叟,我還以爲他不會跟我說了。沒想到他不僅說了,而且還說得這般詳細。
“爲什麼要五男五女啊?”我問。
“陽不能多,陰也不能盛。陰陽各有千秋,但數量必須對等。無論是多一具男屍,還是多了一具女屍,都會壞了我這萬屍塘的陰陽。陰陽若是壞了,我這魚,還怎麼養啊?”
說完,翁老叟便划着竹筏走了。
“拿不來十屍,便取不了文鰩魚。你們若是要得急,便趕緊去準備。”在竹筏消失之後,荷葉深處,傳來了這麼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