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顫抖的非常厲害,老頭慢慢向後爬去,爬了老半天也不足幾步遠,那鬼影就這麼盯着老頭,嘴裡的水不停的流下來,還不時的扭動着腦袋,實在不敢相信與自己同眠共枕的老頭居然會對它舉刀相向!
“啊!我不知道你看見了,那天你在準備午飯,我好心幫你切菜,可是你把飯搞的糊了,我一生氣就站在遠處用刀比劃着捅了你幾下,我就是想一想,我真不知道你看見了,你平時都癡癡呆呆的,那天就偏偏看見了,我……”
老頭話說了一半,他亡妻的靈魂,又是一閃一閃的,幾下就接近了老頭,嚇的老頭當啷一聲將那刀丟在地上,又要往後爬,這一下可嚇的不輕,“老婆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吧,爲了咱兒子,你不死誰嫁給他,你也活受罪啊!”
老頭說的是鼻涕眼淚齊刷刷的流進了嘴裡,越來越顫抖,他老伴的亡魂還是空洞的盯着前方,許久纔像想起了什麼,轉身將櫥櫃抽屜拉開,手裡空蕩蕩的向那櫃子中一塞,讓老頭遲疑了一下,“她在放盤子?”
只見這靈魂放了盤子關好櫃門,又轉身走到外面,卻是再也沒有理那老頭,不過他的話也說的很明白,這殺心確實動過,讓我鄙夷起來,董瀚麟拉着老頭站起來,扶着他坐在餐桌前的凳子上,冷眼問道,“這麼說,你有心要殺了結髮妻子?”
“我!”老頭被董瀚麟這一問,捏了捏拳頭,董瀚麟遞給他一杯水,說道,“你不肯說實話我們也幫不了你,要知凡事都因果循環,如果是你乾的你最好認了罪,否則一輩子活着也陷入終日的惶恐。”
老頭看向董瀚麟,又捏了捏手裡的杯子,眼珠在那透明的杯子上掃來掃去,“我,我只是動了動心思,我沒真的下手啊!”
“哎,我老婆犯了這病,根本也瞞不住,而且也沒什麼可瞞的,也怪我,聽村裡那些閒言碎語和我說,等幾年我老婆什麼都不懂了,我不光白天又要種地,晚上還得照顧癡呆的老婆,到時候可苦了,還有人對我說,我家裡開了間旅館、又有土地,老婆死了還好說,能再娶一個,要是把家裡這點產業都拖垮了,兒子剛畢業連媳婦都找不到!”
老頭咬了咬嘴脣,一巴掌捂臉上,痛苦的說,“我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動了歪心思,看着老婆越來越癡呆,氣也不打一處來,總想以我這條件再娶個正常的應該沒問題,以後也能好好過日子,那天我看她把飯都煮糊了,一怒之下就用手裡的切菜刀照着她的背影上砍了兩下,她看見了,正好也沒趕上她發傻的時候,多傷人啊!她從那一次之後就不對勁了,不癡呆的時候總是搶着切菜,看見她拿把刀都快嚇死我了!”
老頭看着我們,“我就是動了動念頭,人不是我殺的,大師,您能幫我帶走它就救救我吧,我快被折磨的瘋了!”
老頭這就要下跪,看來是真的受不了了!
董瀚麟扶着他坐好
,最後問了一遍,“你老婆是怎麼死的?”
“她半夜走失掉到河裡去,淹死了,真的和我無關!”老頭矢口否認,堅持自己的道理。
董瀚麟沉思了一下,讓老頭回屋子裡去,才和我說道,“表弟,看來那句話咱們理解錯了!”
我擡頭看向董瀚麟,只聽董瀚麟對我講,“這老頭說她要殺了我,而不是它要殺了我!是他老婆活着的時候要殺了他,所以現在怕成這樣,只當是他老婆變成鬼回來報復來了!”
我心道,怪不得這麼害怕,便說,“那這老頭的亡妻真的是想不開或者犯病掉進不過小腿肚的河裡淹死了?”
董瀚麟又搖搖頭,“這個可能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想不開跳河不能選那麼淺的水,要是犯病的話,癡呆而已,陰差陽錯有那麼巧的事情嗎?”
“那就是兇手另有其人咯?”我看向屋外的旅館裡,他兒子還在玩手機嗎?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啊!你敢確定那老頭說的就是實話?”董瀚麟還是不太相信躲在臥室裡的老頭,頓了頓,“不過也不排除是他那亡妻心灰意冷下尋死!”
這般一說,種種可能都或許成立,如何判斷就是難題了!
我提議說,“表哥,這隻亡魂一直在做的事情是在重複自己生前的事情吧,但是就不知道是重複的哪一天了?如果就是死的當天……”
“不錯!如果是死亡當天,正好能讓我們看見她是自殺還是被殺,這樣我們也能順理成章的推理到是誰幹的!”
我和董瀚麟返回了老頭的房間,我見了那老頭就生氣的指使他,“喂,你先出去看看你老婆今天做的事情是發生在哪一天的!”
老頭這次一聽就不肯幹了,說什麼打死也不會去,揚言我們都幫不了他就不要害他了之類的話,看來也是幡然醒悟我們要嚇唬他的手法,氣的我一提他的領子將他提到客廳裡,四周一環視,就看見老頭的亡妻一縷靈魂正在打掃客廳。
老頭被我扔在地上,向我腳底爬了過來後才肯看了過去,只見那亡魂浮腫的臉上有些笑意,用手虛握着什麼東西不停的在沙發上晃來晃去,應該是在整理。
老頭慌忙說,“她每天都幹這些事情,我怎麼知道!”
不過老頭看着那凌亂的沙發還是不忍了,“她活着的時候可沒這麼亂!”
董瀚麟忍不住問他,“你的妻子整天都在爲這個家付出,你難道沒有一點感覺對不住你老婆嗎?還會生出害死她的念頭!”
“我、我確實覺得對不住我老婆,我是鬼迷心竅了,我該死!”說完老頭在臉上抽了兩巴掌,又向他那亡妻的靈魂看去。
他亡妻整理完了沙發,又走到電視櫃底下取出了什麼東西,從那透明的玻璃裡看去,應該是一個電熨斗,又虛晃着插好了電源,從一旁提起了什麼抖了
抖,這就放在沙發上,拿起電熨斗,當然此刻的它手裡什麼都沒有!
按着平時的樣子將衣服燙了一會,回手在茶几上一抓,就看見那手突然猛的收了回去,馬上轉身在茶几上收拾了起來!
我們不太肯定這是在幹什麼,收拾了兩下,那道靈魂又站了起來,走到牆角的洗臉盆,拿起一塊毛巾擦手去了,看到這裡董瀚麟猜測的說,“是不是口渴想要喝水,不小心碰灑了水杯,去擦手去了!”
我就看見那老頭低下了頭,不敢再瞧!
他亡妻的靈魂擦完手,在洗臉盆上一端,手裡空蕩蕩的就提着洗臉盆出去了,我們才注意到,現在天色已經黑了,黑夜中,那道亡魂不停的潑灑着洗臉盆裡的水,應該是在澆花!
大約澆了差不多有兩分鐘,才又端着洗臉盆回來了,將洗臉盆放在架子上,彎下腰拿起一塊擺在擱置洗臉盆架子上的布來,又走到電視櫃上擦起來。
我覺得那裡有些不對,忽然一驚,電熨斗!
這電熨斗都要放在沙發上超過四五分鐘了,這不就要引起失火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老頭亡妻的靈魂忽然站了起來,慢慢的轉頭,眼光落在了沙發上,我心道,終於算是發現了!可是那可憐患了癡呆的女人並沒有走過去拿起電熨斗,而是眼神跟着什麼移動了起來,馬上一低頭,臉都快埋進自己的胸口了!
“我及時發現了……”老頭哭喪着臉說,“我還罵了她一頓,說的話不好聽,甚至還讓她去死,可能傷了她的心了!”
老頭不敢看他妻子的靈魂,忽然想起什麼,又是閉上了嘴巴,臉色非常難看,我狠狠一瞪老頭,但是看見老頭全身都在顫抖,心中想,難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
老頭的呼吸特別不平穩,半響纔開口,“這就是她死的當天啊,我兇了她,可能她就想不開了!”
我和董瀚麟對視一眼,就看見那亡靈側過來的臉上怒氣衝衝,有些怨恨,看的老頭抖的更厲害了,“我不是故意兇你的,你別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老頭不住的向後倒爬,一會用手捂住臉,一會伸到前面直襬手,半天都平復不過來,如果就是因此而走失,他妻子的死雖不是他直接殺害,但他難逃其責!
亡魂聽了老頭害怕的大喊大叫,如同聽懂了一般,怒的往前一走,牙齒都咬了起來,此刻再看,鬼臉之上怨毒無比,倒是有些恐怖了!
亡魂一走過來,老頭又是再退,直直爬到了門口,突然,他那亡妻加速走了過去,畫面閃動,毫不停留,真是這就奔着老頭去了!
嚇的老頭哇的一聲大叫,站起來推開房門就向那街上逃去……
我和董瀚麟都是心裡暗想,“這就要去想不開了嗎?”
我倆立即跟着追了出去,這倒是要看看那亡魂之死到底是屬於自殺還是他人下了毒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