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惡鬼村了。陽光心裡正這麼想着,手裡忽然出現了一麻袋饅頭!她瞪大眼睛看着滿滿一麻袋的饅頭,心想李雲峰可真夠實誠的,弄來這麼多饅頭,生怕不夠吃啊!不是連她的晚飯都帶出來了吧?
她隨手從袋子裡拿出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剛咬下去她就疼的一聲慘叫!——咬着舌頭了!
原來活人吃不了陰間的東西!
眼看着幾十條惡犬狂吠着撲過來,她把兩根手指放到脣邊,打了一聲口哨,然後把饅頭拿出來,一隻一隻餵給它們吃,她一邊給它們分饅頭一邊躲避着它們的獠牙還一邊維持着秩序:“別搶別搶!大家都有份,一個一個來!哎呦我的小乖乖,你們是多久沒吃東西了……”
她一邊走一邊給狗狗投食,就這樣一路走出了惡狗村。走着走着,她忽然發現手裡多了一把紙錢,應該是惡鬼村要到了,她緊走幾步,果然看到前面的黑暗裡面有鬼火閃動,接着看到很多在空中飄忽的身影,她擡頭的功夫,那些惡鬼也發現了她,一個個露着獠牙,張着血盆大口就衝她衝過來。濃重的腥味和腐屍的味道撲面而來,陽光屏住呼吸,皺緊了眉頭,把手中的紙錢撒向空中,然後大步的走開,漫天漫地的紙錢在她身後飄揚,引來惡鬼的瘋狂爭搶。
前面的路越發黑暗了,陽光在心裡盤算着什麼時候能到奈何橋,聽說奈何橋邊有一塊三生石,三生石上刻着人的前世今生的種種,去那裡看看,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呢。
惡鬼村漸漸消失在身後,可是身周的血腥味卻越發的濃重了,前方,一條大河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眼前,暗紅色的河水波濤洶涌,河水裡面蟲蛇滿布。無數的惡鬼張着血盆大口兇狠地嘶吼着,刺耳的鬼哭狼嚎充斥在耳邊,把河水的聲音都淹沒了。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忘川河了吧?忘川河水分三層,上層紅。下一層玄黃,最下一層是黑色,越往下越兇險,忘川河裡都是因爲一些原因不得投胎的惡鬼,它們終日守在橋頭。爲自己尋找替身。忘川河的上面是一座三層的石橋,生前行善者走在最上面那層,善惡兼半者走中層,生前作惡者走在下層,走在上層的鬼魂在上面安安穩穩的走過,走在中間那層的鬼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也都有驚無險的走過。而走在最下面那層的鬼魂,則不時的被忘川河裡的惡鬼拖下河中,那場景慘不忍睹。
過了奈何橋,就是地府了吧?陽光站在河岸的這邊。遙望着彼岸。
坐在橋頭忙着給新鬼盛湯的老嫗回頭看了她一眼。
按照李雲峰的囑咐,這位孟婆是她在地府唯一可以交流的一位。所以陽光信步走了過去,恭恭敬敬地給她行了個禮,叫了聲婆婆好。
滿臉皺紋的老婆婆看着她明朗的笑臉,微微點點頭,和藹地問她:“孩子,你來這裡,要問什麼?”
“婆婆,我來是打聽兩個人。您可見過一個叫做高思顏的女子?”陽光滿懷希冀地看着她,輕聲問道。
孟婆笑着搖搖頭:“你每次來。都問我這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
陽光滿腔的希望頓時落空了,她訥訥地說道:“我的前世也來問過你?”
孟婆點點頭:“是。不止是你,三百多年了。你的師兄每次見到我也都要問。”
“那麼,她不在地府?”陽光沉吟着說道:“婆婆,聽說忘川河邊有一塊三生石,我想看看我的前世今生。”
“去吧!”孟婆伸手往岸邊一指,陽光回頭一看,只見自己剛纔經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塊一人多高的青色的石頭。三生石,靜靜地立在忘川河邊,記錄着每一個靈魂的前世今生。
陽光走到近前,伸出手,放到石頭上面,靜靜地等着,等了半天,石頭上面還是什麼都沒有。
她疑惑地轉過頭,問孟婆,“婆婆,爲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
孟婆顫顫巍巍地從橋上走下來,敲打了兩下青石,青石上面依然什麼顯示都沒有。
“又壞了?”她低聲嘀咕着,擡頭對陽光說道:“孩子,看來,你沒有這份機緣啊。”
陽光愣住了,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三生石還會出故障的。壞了就修唄,怎麼能一句沒有機緣就把她打發了呢?
“婆婆,我不着急,你把它修好了我再看。”她陪着笑臉說道,“我下來一趟,就是爲了看看我的前世今生的,否則我就白跑一趟了。”
孟婆無奈地搖搖頭,“孩子,你走吧。你如果不走,會誤了你後面的鬼魂投胎的時辰。”
陽光回頭一看,只見又有鬼魂往奈何橋這邊來了,孟婆又顫顫巍巍的上了橋,給那些鬼魂盛湯。
陽光失落地站在三生石旁,又一個新鬼走到三生石旁,它甫一站到石頭旁邊,那三生石上便出現了一副副畫面:一個嬰兒呱呱落地,接着嬰兒慢慢長大,上幼兒園了,上小學了,一直到上大學了,結婚生子了,一幕一幕,飛快地閃過,新鬼一邊看着一邊痛哭;等看完這一生,它便一步三回頭地往奈何橋上去了。
陽光站在旁邊看着,心想這三生石也沒壞呀!她趁着新鬼走的空檔,又過去照照,結果石頭又恢復了原樣,她依然什麼都沒看着。
她正在石頭前愣神的時候,後面傳來鬼差不耐煩的聲音,“你是哪裡來的?趕緊讓開,別耽誤了新鬼投胎的時辰!”
陽光回過頭,想給他兩句,想了又想,忍下去了,轉身剛要走,沒想到那鬼差卻驚訝地咦了一聲:“喂!你不是申判的朋友嗎?你也死了?”
“你才死了呢!”陽光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今天下來出公差,結果看到這塊三生石壞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三生石立在奈何橋邊千萬年,記錄着每一個人的前世今生,如果你看不到,除非——”鬼差遲疑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除非什麼?”陽光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