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老白的分析沒錯,而且還有一點,屍藤長在積屍地,像這種大型的墓穴裡面,屍體很多的地方一般都是陪葬的耳室,離主墓室很近,很有可能主墓室也在下面。
老白用手敲了敲左邊甬道的地板說道,“沒問題,應該是凱爺稍微重一點,把這塊空的地板給壓下去了,跟着我小心點走。”
老白一邊走,一邊用腳使勁的踩腳下的地板,兩隻手還在兩邊的牆壁上不停的摸索,生怕有什麼機關。
凱爺經過剛剛那一次驚嚇,也小心翼翼的踮着腳尖走。我們三個大概走了五分鐘,面前又出現岔口,一條在正前方,一條在左邊。想必對應“景門”那個墓室應該在左邊了。
“老白,要不要進去?”我問道。
老白說,“進去看看吧,雖然這甬道應該是隻有生門和開門的墓室纔會通向主墓室,不過看看別的墓室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老白用腳敲了敲左邊甬道的第一塊地板,說道,“跳過去,這塊石板下面是空的。”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八座墓室的甬道拐角處,應該都有一塊空石板,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掉下去。
我們三個又拐進左邊的甬道朝景門墓室走了過去,這下子恐怕又要走上五分鐘。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從盜洞來看,這個墓應該被盜過很多次了,在盜墓界應該有這個墓穴的消息。老白作爲盜墓界的行家又怎麼會不知道呢?難不成盜這個墓的人沒有一個活着離開的?想到這裡我渾身打了個冷顫。
我忽然想起之前有個人在九命貓屍的墓室裡把青銅劍扔下跑了,連忙對老白說道,“老白,我想起一事,我昨天來這個墓的時候墓裡好像已經有人了,這個青銅劍就是那個人扔在九命貓屍那個墓裡的。”
老白扭過頭來看了看我,很平淡的說道,“這青銅劍是戰國時期的,而且是出自燕國一位諸侯的墓穴,這個人應該也是個盜墓行家,碰見了興許我還認識,不過膽子卻是不行,一個九命貓屍就把他嚇的連這麼好的一把劍都給扔了。”
我一直覺得之前來的時候怪怪的,既然那個人是盜墓行家,爲什麼分辨不出來假的九命貓屍呢?而且這麼重要的青銅劍隨隨便便就扔了,這種財大氣粗的事情不像是膽子小的人能幹出來的。
我趁這個機會把心中的疑問也說了出來,“老白,這個墓穴應該來盜過的人不少吧,你有沒有聽說過關於這座墓穴的消息,還是說來這座墓的人再也沒有出去過?”
老白似乎知道我在擔心什麼,說道:“既然你問了,我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你吧。給我根菸。”
我從包裡拿出煙,給凱爺和老白一人抽了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根,老白抽了口煙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
這事要從元門開始說起,元門是一個盜墓組織,組織的頭頭叫做晉冥,就是晉門主,我是從老白口中才知道他叫晉冥的,晉元忠就是晉冥的孫子。前些年晉冥找到老白,說在我們這兒發現一個古墓,很奇怪需要老白的幫忙,如果老白同意了,那麼他以前和元門的瓜葛晉冥就既往不咎。
至於老白和晉冥有什麼瓜葛,老白沒說。晉冥之前派了一批人來過,不過沒一個人活着回去,他自己年紀又大了在下古墓十分危險,所以想找老白幫忙,老白問他爲什麼非要盜這個墓。
晉冥的回答很含糊其辭,大概的意思是歐陽清林家裡的什麼人和這座古墓有很大的關係,老白自然是沒答應他,因爲我們這裡是十三朝古代,俗話說“生在蘇杭,葬在北邙。”不知道有多少墓葬在這裡,墓疊墓的現象隨處可見,明代墓下面可能是唐代的,唐代墓下面或許還有戰國的,盜起來也麻煩,這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後來佩蘭(老白的女朋友)的意外死亡讓老白傷心欲絕,老白爲了查佩蘭的死因,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萌萌大廈下面有東西。老白這時候纔想起晉冥說過的話,這個墓裡面似乎有跟女性有關的東西。
於是老白又去找了晉冥,問晉冥這墓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晉冥說他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一種詛咒,也好像不是。老白跟晉冥說他要去這個墓看看,晉冥就說給老白找幾個幫手,老白只帶了老劉一個人便下墓了。
老白到地下車庫時,盜洞已經存在了,就和老劉直接下了盜洞。在盜洞里老白碰到一個人影,便緊緊跟了上去,七繞八繞之後那人鑽進一個牆壁已經被打破墓室,老白和老劉追了進去那人便不見了。那個人看起來對這座古墓很熟悉,應該是古墓的守護者。老白在那座墓室裡看到一口青桐棺材,剛打開一條小縫裡面便涌出無數只屍蠱。
老劉跑的慢,又不是處男,身上陽氣不足,當時身上就被上百條屍蠱鑽了進去,老白本以爲這墓不會太兇險,所以東西準備的也不全,只能先撤了,走之前還扛着老劉的屍體。有些人可能會疑問,人都死了爲什麼不放下屍體自己跑呢?
老白是個有原則的人,他的原則就是這墓既然是我帶你下來的,我就會負責把你帶出去。別說是你死了,就算你變成骷髏,老白也會把你帶出去。
聽老白講完,我忽然覺得或許我和歐陽月桐他們進盜洞的時候,守墓人也許就在別處看着我們,只是我們沒有發現,因爲在地下車庫時,我確實看到了一個人影,當時碰見了歐陽月桐所以也沒怎麼在意。
老白說完之後忽然神色緊張的盯着凱爺問道:“你小子是不是破身了?”
凱爺一愣,說道:“滾你大,爺的,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老子去哪破身?”
老白這麼一問我也是直髮蒙,凱爺這人我最瞭解,跟我一樣,絕對是個處的,難不成這小子偷偷去找雞了?我趕緊把手提燈貼着凱爺的臉上仔細看,只見凱爺的臉似乎變黑了,難道中屍氣了?
老白皺着眉頭說道:“沒跟你開玩笑,你現在感受身體有哪裡不舒服?”
凱爺深呼吸了兩次說道:“好像……兩條腿有些發麻。”
我跟老白連忙朝凱爺的腿上看去,只見凱爺腿上剛剛被屍藤纏過的地方,褲子已經被腐蝕爛了,老白用匕首將凱爺的褲子從膝蓋處截了下來,一雙烏黑烏黑的腿就露了出來。
老白捏了捏凱爺的腿問道:“疼不疼?”
凱爺搖了搖頭,老白繼續說道:“這屍藤有毒,看來已經成精了,你忍着點,千萬別動,少說話,你呼吸越快這毒性發作的就越快。我得把毒血放出來,不然你這兩條腿就該廢了。”
凱爺低頭看看自己的雙腿,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點點頭,不敢再吭聲。
老白點了根蠟燭,拿出匕首在蠟燭上烤,烤了一會兒匕首刃就開始微微發紅,不過卻沒有變黑,這也是匕首的神奇之處。爺爺給我們三個人的匕首,削鐵如泥,殺人不見血,就是說,你那着匕首去捅一個人,白刀子進去還是白刀子出來,匕首上不會沾一點血跡。
如果是一把普通的刀子,被蠟燭這麼一燒,總要變的黑黑的,因爲蠟燭燃燒時會有黑煙產生,刀子會被煙給燻黑。
等匕首燒的差不多了,老白對凱爺說道,“忍着點。”凱爺點了點頭,老白拿着匕首在凱爺小腿側面的肌肉上輕輕一劃,凱爺嘴裡吸溜了一聲,緊咬着牙。只見黑色的血液便順着凱爺的腿肚子流到了地上。
老白又在凱爺另一條腿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從凱爺臉上開始用手往下貼着凱爺的皮膚往下捋。從上捋到下,前前後後來回捋了三遍,凱爺腿上流出來的血才漸漸變紅。
我在心裡驚訝這屍藤的毒性竟然這麼厲害,要是整個身子都被纏住,豈不是徹底沒救了?
等凱爺的臉色恢復正常時,老白抓了把香灰摁在凱爺腿上的傷口處,血就不再流了。又取了碘酒清理了傷口,然後用繃帶在凱爺的腿上纏了兩圈,總算是把凱爺的腿給保住了。
老白又問了要了根菸,抽了幾口說道,“秦楓,你帶着凱爺先離開。”
“什麼?”我驚訝的問道。
“我隱隱約約覺得這墓不是我們能動的。”老白一說這話,我忽然想起起他昏迷的時候猛地坐起來,抓住我胳膊說道,“秦楓,跑這座墓不是我們能動的。”
“既然不能動,那我們就不動了,要走一起走!”
“我沒事的,你們兩個先走,我去主墓室看看就走。”老白說的很淡定。
老白這麼說肯定是知道這古墓裡面有什麼東西了,怕連累我和凱爺,所以纔想自己一個人去探這座古墓。
我對他說道:“少TM扯淡,凱爺行動不便我揹着他,要走一起走,要進一起進,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有我的原則。”
老白盯着我看了半天,沉默了一會兒,說了段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