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後勝得到秦軍圍城的報告,嚇得臉都長了,急急讓家人把黃金埋入地下室,讓家人扮作百姓,親自帶着,向城外逃去,可是,城門堅硬地緊閉着,哪裡逃得出去,拿起丞相的官牌,軍官纔開了城門,剛跑到城外,見秦軍圍得鐵桶一般,只好退了回來,帶着家人跑到相府,卻見相府已然亂了套,到處被奴僕翻得亂七八糟的,到處被護院的武士搶劫得天翻地覆,就連自己埋在地下的黃金,也被搶空了。
丞相後勝氣得當場暈了過去,好半天,才醒過來,大叫一聲“殺——”,貼身侍衛,揮起長刀,就追殺那些護院的、當差的……殺得滿相府都是屍體,到處是血,處處是哭泣之聲。
好容易熬到天亮,丞相後勝,哭嚎着來到王宮,見到齊王,摔倒在地,大哭道:“大王,我的錢,我的黃金,我的女人,全沒了呀,求求大王,快快救我!”
齊王衣冠整齊,冷冷地說:“國破家亡之日,總得留點體面,舅舅,起來吧,死都要死了,你還要錢做什麼?你還要女人做什麼?你這一生呀,壞就壞在錢和女人上!起來吧,死也要死得有點尊嚴!——和我到城上去吧!”
後勝面色青黃不定地問:“上城?上城做什麼?”
齊王冷冷地說:“看看秦軍會如何對待我們呀,看看秦軍會不會再來一次長平活埋呀?”
後勝很是詫異地問:“這個也能看得出來麼?長平活埋可是在投降之後呀!——你是不是又想算上一卦,又想問問君王后呀?”
齊王很是鄙視地說:“觀氣觀相觀色,則無所不知,你以爲我只是拿上烏龜算命呀!”
齊王帶着後勝和一些大臣,來到樓上,望着營地齊整的秦軍,望着高高飄揚的“嬴”字和“王”字大旗,嘆口氣說道:“秦朝鬼皇還真得看得起我,居然讓嬴政和王翦兩個名人親自來圍城,哈哈哈,能死在名人嬴政和王翦手裡,也不算委屈了!”
後勝膽戰心驚,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亂轉,聽到齊王如此一說,更是嚇得六神無主,但還是說道:“大王,那‘王’字旗號,不是王翦的,而是王翦兒子王賁的,死前可得搞清楚,不要做糊塗鬼啊。——大王,你說你會望氣,你看出來秦軍會不會殺我們呀?”
齊王轉頭看看衆大臣,說道:“殺,是
必須的,不殺如何立威?但是,殺誰——我卻不知道了,當然,不會象長平那樣全殺了的!”
後勝懷有一絲希望,心想,秦國多年來都送我黃金的,我與蒙毅又有交情,怕不會殺我的,於是又低低地問道:“大王是如何看出來,秦軍不會象長平那樣人屠的?”
齊王建擡頭對着大臣說道:“你們看,秦軍營地之中,有一股極細極微的陽氣上升,此乃秦軍之心氣,心氣爲陽,必懷仁慈,所以不會大屠殺;你們再看,秦軍中心地帶,有團團五彩祥雲,此爲王者之氣,王氣柔和,王心純正,必然愛民,所以不會大規模地屠城。——我夜裡向君王后求得一卦:春雷震,夏風巽,臥龍起,猛虎驚,風雲會合,救濟蒼生。此卦雖然與我極爲不利,卻與齊國百姓極利,所以呀,秦軍不會屠殺無辜百姓的,至於我個人的身家性命,則極爲兇險啊!”
後勝聽到這兒,長出一口氣,心想,自古以爲,滅國之際,都要斬草除根的,大王一家老小,必然是死得乾乾淨淨的。既然秦軍是王者之師,我又和秦軍有交情,當然不會被砍頭了呀,說不定還能讓我當個什麼官的。想到這兒,高聲地對齊王說道:“大王,既然你一家老小是必死無疑,我們不如與秦軍拚個你死我活!”
齊王看看後勝,又看看大臣們,問道:“當初我要去秦朝咸陽,是即墨綁架我回來的,說是可以與秦朝一決死戰,不知即墨60萬大軍,是死是活?爲什麼秦軍會這麼快包圍了王城?”
正在這時,只見城下秦軍列陣而出,爲首三員大,陣前出現一個弱弱的半死人,正是60萬大軍的主帥,即墨,齊王在城上也聽不清下面說什麼,好半天,才聽到一聲千里傳音。
“請齊王出城答話,我是秦軍主帥嬴政,保證你出城時的人身安全!”
齊王看看後勝,說道:“你陪我出城?”
後勝搖了搖頭,說道:“要出城,也只能是我出城,你不能出城的!”
齊王感動得差點流淚,平時最看不起這個沒人品的舅舅,沒想到,這生死關頭,舅舅還是能替自己着想的,於是點點頭,讓軍官把丞相吊下城去。
後勝來到嬴政軍前,看看即墨,想問又沒敢問,擡頭對蒙毅笑笑,然後跪倒在地,磕頭說道:“小臣後勝,恭喜鬼皇帝,
殲滅齊國60萬大軍,活捉主帥即墨!”
嬴政轉頭看看蒙毅,問道:“這個就是常常收我們錢的後勝?”
蒙毅點頭答道:“不錯,這麼多年,收了我們有10萬兩黃金。”
後勝突然大哭起來:“鬼皇帝呀,你老人家就別再提錢的事了,我家的錢,夜裡全被搶光了呀,疼死我了呀,我的錢呀我的娘!”
即墨飛起一腳,踢向後勝,罵道:“你這齊奸,我恨不能吃了你的肉!誰說我60萬大軍全被殺了,誰說我60萬大軍敗了?我60萬大軍還在西線,不過……只是……我被逮了罷,如果讓再戰……我還是打不過秦軍的——你們是人是鬼?憑什麼用5萬人來挑戰我60萬大軍?憑什麼不顧背後60萬大軍,卻長途奔襲我國王城?”
王賁哈哈大笑:“即墨,你到死都不會明白的,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兵不多而在將,以你這無能文人,帶着一羣沒見過血的肥豬,縱然豬再肥再多,也還是被殺的貨!我們鬼皇帝是憐惜你們的60萬大軍的性命,不然,我們百萬大軍,早就把你們當肉餡包了餃子!哪裡還會等到今天!”
嬴政哈哈大笑說道:“我們10萬鐵騎,從兩路奔襲,三天三夜,閃擊到此,試問,你們可曾想得到?歷史上可曾有如此戰法?——不是我們太強大了,而是你們太弱了,不是我們太神奇,而是你們太太監了。現在,我們兵臨城上,將至壕邊,你們可有再戰之力?無論何種打法,我們都奉陪到底,即墨,你還敢打麼?”
“這個……打是打不過你們的,我也不敢再想打的事情了,只是求鬼皇帝,看在我祖宗姜太公的份上,不要屠殺齊國百姓了!”即墨磕了三個頭,拔劍……拔了半天,也沒找到劍。
嬴政微微一笑:“想死,也不急於一時,你得爲綁架齊王付出代價的,不然,齊國不會死那麼多人,所以,爲了齊國死更少的人,你得回城,現身說法,勸那些想反抗的人放棄幻想,如果齊國王城,敢有一人向我大軍放一支箭,哼哼……回城去吧!”
後勝見即墨踉蹌地向城門跑去,站起來說道:“懇請鬼皇帝放我回城,我必有所報!我要再立新功,好不好?”
嬴政看看蒙毅,蒙毅明白,高聲說道:“回城吧,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表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