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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婆子問門上的小廝道:“可瞧見二小姐過東院了?”
小廝面露茫然,搖頭道:“小的一直都在,見過二小姐身邊的丫頭過去,不曾見到二小姐。”
小椏是陳湘娟的貼身丫頭,小椏過去了,偏陳湘娟沒去,趙婆子都不信這話,頓時吃了粒定心丸,與陳二嬸交換了一個眼色,便往聽雨苑而去。
聽雨苑裡,陳湘娟手握錦扇,輕輕地搖晃着,期盼地看着內室方向的珠簾門,一回又一回,不知過了多久,只聽珠簾一陣沙沙作喚,馬慶衣着一襲芒色繡銀松葉錦袍出來,那精緻的腰封,銀絲繡制的腰帶,還有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的蔽膝,彷彿他不再是庶子,根本就是高貴的人中龍鳳、天之嬌子。
芒色的錦緞,用銀絲繡成的暗紋,將他整個襯托得高貴無限。
陳湘娟只覺得挪不開眼,張嘴呆怔在一旁。
小椏則是如同見到神仙人物一般:“真好看!馬大公子,這可是我家二小姐做了大半年的秋袍呢,穿在你身上,簡直太好看了!這走出去,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小姐呢。”
真有這麼好看?
馬慶剛看到陳湘娟捧來這套秋袍時,那銀光閃閃的暗紋立時就吸引了眼球,用了那麼多珍貴的銀絲線,又繡得如此的精美,陳家不愧是世代織造之家,家裡的女兒這女紅還真是精細,好到讓馬慶覺得驚歎,怕是與江寧府一流的繡娘不相上下。
陳湘娟緩緩移步,細細地審視一番,近乎自言自語地感嘆道:“我就知道。馬大哥穿這樣的衣袍一定最好看了。”她微垂着頭,用大半年的時間,只爲給他做一身最華美的秋袍。“馬大哥,到了今日。我的心意你理解嗎?”
馬慶愣住:一個女子用半年時間爲他繡製衣袍,可見這份癡情。
他立時被一種從未有過的虛榮所包圍着,這是被愛的虛榮,有一個女子這樣的愛慕他、喜歡他,換作任何一個男子都是無法拒絕的吧。
小椏帶着笑,看了眼這些日子心心掛着馬慶的陳湘娟,“馬大公子,爲了你。二小姐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頂撞老夫人,可都是爲你呀,如果二小姐這份心你都還不能明白,二小姐可真是……”
陳湘娟眼裡含着淚兒。
是的,她喜歡馬慶,狂熱地喜歡着,不懼老夫人的反對、訓斥,她就是要喜歡他。
馬慶心頭某個地方微微一軟,“我……也喜歡二妹妹的。”
“馬大哥……”陳湘娟擡頭。羞紅了雙頰。
她喜歡他!
狂熱而熾烈地喜歡他。
自他來到江寧府,住到陳家大院,陳家所有人裡。待他最熱情、最體貼的就是陳湘娟了。
小椏悄然地退去。
馬慶將陳湘娟攬入懷裡,初是生澀的,很快就擁得更緊了,他紅了臉,而她也紅了臉,她試着張開雙臂,迴應着他的擁抱,兩個人竟是越抱越緊,到了最後。陳湘娟只覺自己快失去平穩的心跳了。
“馬大哥、馬大哥……”她一遍遍地輕呼着。
他說:“湘娟、我的湘娟。”
她一聲,他一聲。兩個人緊緊地抱着彼此。
這些日子的委屈、思念在此刻全都是值得的,在現下也全都是幸福。那些被她當成的苦難終於結束了。
“馬大哥,你告訴祖母,說你不要娶我大姐,你娶我吧!從你來陳家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
這樣的喜歡,更多的是因爲她知道馬慶是父親生前給大姐訂下的未婚夫婿,想着從小到大,家裡最好的,或者但凡是好的都給了陳湘如。
既然是父親訂下的親事,馬慶自然也是好的。
爲什麼好的不能成爲她的?
她想爭一回,她想通過努力也得到好的。
就如這份感情,就似現下,他們緊緊地相擁,終於盼來了她期待以久的真情。
馬慶喜歡她,她也這樣地喜歡馬慶,他們就該在一起。
馬慶的手微微一顫,快速地放開了陳湘娟。
他喜歡陳湘娟,可他卻不想放棄陳湘如。
掌理了陳家家業的陳湘如,手握大權,這豈是陳湘娟可比的。
老夫人對陳湘如的疼愛、憐惜,整個陳家大院都知道,老夫人雖說腿腳不便,可她卻在幕後手把手的傳帶着陳湘如,大家都說陳湘如端莊大方、言行得體,就連宮裡出來的彭嬤嬤也說大小姐比她預想地都要學得好。
誰不誇陳湘如好呢!
雖然她待他實在是冷淡,可這又有什麼關係,男女有別,她總是要忌諱,哪怕是未婚夫妻,也得顧忌禮節。
陳湘娟繼續道:“馬大哥,你不是也喜歡我嗎?難道你不想娶我?如果你因我放棄了大姐,我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馬大哥……”
馬慶喜歡陳湘娟,這是事實,但他卻不想因爲陳湘娟而放棄了陳湘如。
嫡長女的嫁妝,歷來是各官宦之家給得最多、也辦得最豐厚的。
雖然陳湘娟也是嫡女,但在嫁妝上不會比陳湘如多。且老夫人更喜歡陳湘如,對這個陳湘娟一直不大好。
他在心裡怎麼算,除了他喜歡陳湘娟多一些,在旁處,怎麼都不及娶陳湘如帶來的利益多。
陳湘娟見他不迴應,那委屈的眼淚在眶裡打轉,終於在淚眼相望的那刻,突地滑落下來,臉上一陣冰涼,任淚水氾濫成溪。
“你不喜歡我?還是從一開始,在你心裡,真正喜歡的只有我大姐。”
她哪裡不如大姐,父親在世時,偏寵着她;祖母也偏疼她;就是二弟、三弟也只拿她當姐姐般敬重……就連你,也只喜歡。
陳湘娟。明明你生得比大姐要好看多了,爲什麼就是不如她呢。
大姐可以任意出入陳家大院,甚至還可以四下行走。可是你呢?就因爲你來東院瞧了幾回馬慶,就要被祖母罰。被她禁足淑芳苑達半年之久。
同樣是陳家的女兒,是家裡的小姐,爲什麼竟有這樣大的差別。
她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馬慶見她哭得讓人揪心,擡手抓住她的纖手:“二妹妹,我怎會不喜歡你呢,只是……只是你知道的,我和你大姐姐的婚事,是你父親和我爹說好的。我們……”
“你明明喜歡的是我,對不對?”
馬慶答道:“是,我喜歡你。”
“那你等我孝期滿了,你去告訴祖母,說你喜歡的人是我,你要娶的人還是我。”
那時候,她一定要瞧瞧,看看被全家人疼着、偏着的大姐是何模樣,陳湘如一定會氣急了吧,被她唯一的妹妹搶了未婚夫。
只是想一想。陳湘娟就覺得解恨。
她不僅是要報復陳湘如,說什麼姐妹情深,當祖母罰她的時候。竟不替她求情、說話。
說什麼疼愛她這個妹妹,當祖母奪了她打理內宅之權時,也不曾幫襯她說話。
她相信,只要陳湘如開口說話,祖母一定不會罰她罰得這麼重。
她也要祖母瞧瞧:任你如何偏着大姐,可大姐就是不如我討馬慶喜歡。
孝期三年,還有近兩年的時間,待那時又是何般情形,誰又能說得清楚。
但他不能拒絕。是的,他喜歡陳湘娟。
同時。他想娶陳湘如。
姐妹同娶,一個端莊、一個嬌美。這樣定可以羨煞整個馬家的兄弟,讓那些小瞧他的人瞧瞧,他這個不被父親重視的庶長子,不僅娶了體面的官家小姐,還娶了嫡出姐妹倆,就算是馬庭這個嫡子也未必能做到。
想到這裡,馬慶頓覺心情大好。
讓陳湘娟不可救藥地愛上自己,然後再步步圖謀娶到陳湘如,但在這之間,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
小椏站在院子裡,正與五斤說着話。
“天兒可真熱,快入秋了,還這麼熱。”
五斤小心地看着小椏,要是二小姐嫁了馬大公子,他是不是就可以娶二小姐身邊的小椏,這小椏也是個不錯的丫頭,模樣不錯,又會女紅、廚藝,嘴也伶俐,行事也夠機警。
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兩人都警覺起來。
趙婆子道:“你們幾個,守在聽雨苑外頭。陳二嬸與我進去。”
小椏一驚,快速轉身,近了房門,輕拍了兩下:“二小姐,上房的趙婆子來了,許是知道了,你快出來,要是被她們……”
晚了,趙婆子已經進了院門,她先是一掃,一擡眸就看到了花廳裡映出的男女身影,那個倩柔的少女身影除了二小姐再沒別人了。
陳二嬸的垂首,不說一個字。
趙婆子的一顆心落在肚裡,人總算在陳家大院,同時又莫名的一陣辛酸,老夫人是個明白人,居然能一下就猜到二小姐來見馬慶。
堂堂官家小姐又在孝期,竟在深夜私會男人,這若是傳出去,二小姐的名聲就算是毀了。
陳湘娟雖說想給老夫人添堵,想讓陳湘如難堪,可這會子被人抓住,還是有些慌神。
趙婆子推開房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玉樹臨風、風度卓然的馬慶,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芒色的錦緞,再加上陳家秘繡之技的松葉暗紋,更讓人覺得這衣袍珍貴不凡。
陳家秘繡之技,這是陳家世代相傳的秘技繡法,便是府裡的繡娘都不會,只有嫁入陳家的婦人和陳家的小姐纔會的。
不需要問,趙婆子心下了然。
馬慶見被人抓了個正着,又是孤男寡女共居一室,丫頭、小廝都在院子裡頭,恨不得找個地縫藏起來,陳湘娟尋他是歡喜的,可被老夫人身邊的趙婆子發現,卻讓他倍覺尷尬。
忙忙抱拳道:“趙婆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