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動了,師傅,師兄動了,師兄……”
“快~快去叫醫生!”常生?醒醒……”
“小子。快起來!”
黑暗中,我忽然聽到老何,老劉頭跟肥貓的聲音,我使勁的想睜開眼睛。可我的眼皮上像掛了倆秤砣似得,沉沉的,咋都睜不開。
咦?老劉頭說叫醫生?難道我病了?我記得我在彭麗家,江錦山跳樓跑了。臨跑前好像引爆了一個炸彈。好像~我被炸傷了……我努力的回憶爆炸時的情景,可一往深了想,腦仁就生疼……
“醫生,他的手剛纔動了一下!你快點兒給瞧瞧。”老何的聲音又響起。帶着略微的興奮,接着有人來動我……一個女聲說恢復的不錯,應該是快醒了……
後面她還說了些啥,我就聽不見了,我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自己都感覺睡的很長很長,睡的我都膩了,我想爺爺,想老劉頭,我還想着賺錢給父親治病,給小冉上學……我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強迫自己起來!
在我終於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一片雪白,白的的天花板,白的牆,被褥,這一切,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白的晃眼,晃的我眼前一黑,差點又昏死過去。
我閉上眼睛緩和了緩和。這時,我只覺得胸口處一沉,什麼東西落在了我的被子上,然後一個熟悉又激動的聲音道:“小子,你醒了!我都瞧見了!快起來!”
是肥貓。我睜開眼睛,正對上它那雙滴溜圓的大眼,我衝它咧嘴笑笑,想伸手摸摸它的腦袋,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胳膊根本擡不起來,它~不受我的大腦控制了!
怎麼回事?我心中徒然一緊,難道那次爆炸將我炸殘廢了!
“小五,你別趴他身上,有傷呢!”
這時,老劉頭顛顛的跑了過來,揪着肥貓的尾巴“嗖”就丟到了一邊。
肥貓“喵”的慘叫一聲,惡狠狠道:“老劉頭你敢丟我!要不是常生剛醒,我非扒了你的皮……你給我等着!”
老劉頭對肥貓的威脅充耳不聞,他笑着看着我,搓着手道:“常生,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覺咋樣?你還認識我不?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常生,你還認得我嗎?”
老劉頭連珠炮似得問了我一連串的問題。肥貓也伸着大腦袋過來湊熱鬧。
我張口叫了聲:“爺。”卻根本沒發出聲兒,我的嗓子乾乾的,毛毛的,我使勁兒清了清嗓子,這才問到:“爺~小五,我咋了?是不是廢了?”
“呵,還認識我,腦袋沒砸壞!”
“太好了!”
剛纔還劍拔弩張的肥貓,這回竟跟老劉頭相互對視,興奮的叫了起來。
他倆高興了半天,老劉頭這才道:“在那場爆炸中你被石頭砸傷了頭,導致內出血加腦震盪,醫生說你可能會成爲植物人,也可能會失憶,不過吉人自有天相,看來你沒事了……再就是你胳膊斷了,腿也傷了,總之滿身的傷,不過只要腦子沒事,其它的傷養養就好了!”
老劉頭說完,我終於明白了個大概,顱內出血?看來那場爆炸差點就要了我的命,“方叔呢?”我記得當時他好像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出了臥室,若不是他將我推出來,我怕是必死無疑了。
“回北京了!”老劉頭回答。
“他有沒有受傷?”我小心翼翼的又問道。
老劉頭沉默了片刻,道:“傷的挺重,有人將他接去大醫院治療了。”
“重~是有多重?”老劉頭的話聽的我心中一陣發堵,滿滿的內疚,要不是我拉着方叔去彭麗家,他不會受傷,要不是顧着推我一把,他自己可能也會跑出去。
老劉頭搖頭道:“這個具體我也不知道,我是聽何川說的,你也別太過擔心,老方底子好,內力深厚,他們那地方又臥虎藏龍,應該不會有事的,你好好養身子,養好身子後去看他。”
老劉頭開導了我一番。
我又問了一些我昏迷後發生的事情。原來我已經昏迷了整整十天了,這十天,一直是老劉頭跟老何輪流照顧我,肥貓更是對我寸步不離,肥貓後悔的很,說要不是自己一時貪吃貪玩沒在我身邊,或許事情不會發展到這麼嚴重。
下午的時候老何來了,見我醒了他高興的不得了。
而我則覺得很不好意思,我這一傷,拐帶的老劉頭跟老何一個個都憔悴的不得了,尤其是老劉頭,整個都瘦了一圈,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我清楚,我受傷,那鐵定是比他自個兒受傷都讓他難受。
老何出去買了粥,吃了晚飯,這之後他告訴我,在那次爆炸中,彭麗當場死了。又因爲我跟老方都昏迷了,對於那次爆炸事件的始末,也無人知曉,所以這事一直也沒查出個眉目來。
並且,頤和山莊的事情絲毫沒有進展,頤和山莊的人都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杳無音信。
聽完老何的話,我挺失望,這都十天過去了,還沒查出啥,再查下去怕是也不會有啥結果了,看來找爺爺這事,又是遙遙無期了。“胖子那邊沒啥消息嗎?”我問道老何。
老何搖頭道:“我這幾天一直沒跟他聯繫,要不打電話問問?”
說打就打,老何撥通了胖子的電話。胖子聽說我醒了,非要來看我,說我醒的正是個時候,他明天就要走了,正好過來跟我道個別。
胖子半拉小時就來了,正經八百的提着一個花籃,帶着一兜子水果。
我問他電話中說的要走,是要去哪兒?
他說去北京有些事情,順便幫我把雞血石賣了,別耽誤我用錢。
雞血石如果真的賣了,我就要帶父親出去看病了,說起這事,我問道胖子,可認識神經科的人,幫我引薦個醫生,或者認不認識翻譯啥的,如果要出國治療,我這土包子兩眼一抹黑,還得找個靠譜的人帶着。
胖子說回去幫我打聽打聽,到時候電話聯繫。
我又問他查沒查到關於頤和山莊的事情,他說查到了一點兒,這回就是去處理這事呢,他還讓我別瞎操心了,安心養傷。
胖子走了。
之後的日子,還是老劉頭個老何相互照顧我,老劉頭讓我躺在牀上的時候試着運氣,讓真氣在奇經八脈中運行,打通渾身各處的筋脈,這樣有助於恢復。
我照他說的做,日復一日,我恢復的不錯,幾天之後便能下牀行走,生活自理了,身上的小傷小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唯獨只有胳膊還吊着,頭部偶爾還會暈眩,陣痛,這個還需要繼續觀察一段時間。
我能照顧自己後,老劉頭牽掛村子裡的事情,回去了,白天肥貓陪我,化成小女孩的樣子幫我買飯。夜裡老何來醫院住,我住的病房是單間,有一張陪護的牀,老何說他反正回去也是自己,來這裡和我做個伴兒。
如此一個月後,我纔出院。此時,已然是九月中,樹葉黃綠摻半,園中碩果累累,涼爽的秋風拂面,帶着秋特有的韻味撫過我的臉頰,讓我恍惚覺得,我虛度了整整一個季節。
店鋪重新開門營業了,我抱着肥貓坐在店中,心中卻總是不安生,總覺得有許多事情要我去做,比如找爺爺,去看看方叔……
又過了兩天,胖子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告訴我雞血石賣了,賣了整整一百三十萬,並且他還幫我聯繫了某軍區醫院,那裡有國內外腦內科專家坐診,就現代立體定向技術,有着很深的研究,曾治癒多例精神病患者,技術不比國外差,問我願不願意去試試?
我想了想,答應了。
我跟老何,小冉打了招呼,將父親從精神病院接出來,隔天,便帶着父親跟肥貓去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