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辛小小出事,夏侯珏現在幾乎成了工作狂。他不敢去看現在的小妻子,所以就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治理三界上。
雖然他現在不再是鬼而是天神,不用休息但卻需要修養。
月老實在看不下去這樣的他,才無奈的對他道出了實情!
凌宵與密蒙,本就是一對癡纏怨偶!
在陰間有一條河,河的兩岸長着成片花。
花很漂亮,卻沒有葉子。但是等花凋謝之後,便會枝繁葉茂!
在凌宵還沒有去陰間建立地府時,這條河和這裡的花都沒有名字。
後來地府落成以後,花也謝了,但是卻長出茂密的枝葉。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年,凌宵要去人間入世爲人時路過這裡,看見的又是成片的花海,但卻沒有一點綠色。
於是他不由感慨:“花開不見葉,葉茂不見花。”
是不是他跟密蒙也是這樣?
於是他就將那花命名爲“彼岸花”,而那條奔流不息的河也從此有了一個名字叫“彼岸河”。
夏侯珏繼續做着手上工作,沒有搭理月老。因爲這些事他都知道,他不敢停下來,怕一停下來就會想到現在呆呆傻傻的小妻子。
就會想到是因爲自己沒有保護好她,纔會讓她限入無盡的夢魘之中。
她在夢裡夢見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自己不知道。
如果她每天做的都是惡夢怎麼辦?她那麼膽小,肯定很無助!
上次有小仙子來回報說小妻子哭了,她哭得無聲無息,那一定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夏侯珏想,寧願辛小小夢見自己負了她傷心,也不要她做惡夢。
因爲小妻子對感情至少是理智的,可如果是惡夢自己又不在的話她該會嚇成什麼樣?
所以不他不敢讓自己停下來,只要一停下來他的腦子就沒辦法安靜!
月老撫了一下自己又長又白的鬍鬚,本就蒼老有着褶皺的額頭擰出了更深的皺紋。
看着絲毫不在意他說了什麼的夏侯珏,他長嘆了一聲,說道:“帝君,你可知道,你與密蒙神女,本根乃是同類?”
夏侯珏還是沒有停,凌宵與密蒙都是草本植物,他當然知道兩人是同類。
月老抿了抿嘴又說道:“帝君,你可又知道,你們爲何會中意陰間?據老仙所知,當年你之所以會去陰間,完全也是因爲密蒙仙子的發現了陰間。”
夏侯珏的手頓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就又不停的翻閱起手中的文件。
他不否認,當年的確是因爲密蒙想要去陰間。那個時候他們以爲昆布可以主動提出退婚,那樣他們就可以去地陰間,有一個自己的世界。
後來密蒙出事之後他就頹廢了,要不是月老說密蒙沒有真的消失,他也不可能去陰間建立地府。
他的反應雖然一閃而過,但那絲被牽動的表情,還是被月老看見了。
月老心中有了一絲安慰,繼續說道:“帝君,你與密蒙神女,便是那同根的‘彼岸花’,你們註定不能在一起。若在一起必經歷常人沒有的坎坷波折,但這也是對你們感情的最好考驗。”
他一直不願意說,是希望事情可以順其自然的發展。
密蒙與昆布定婚時,他以爲只要密蒙嫁給了昆布,那麼密蒙與凌宵就不會再有什麼交際,這樣兩人至少可以世代安好。
可沒想到,雖然他是月老,仍然解不開這“姻緣天註定”。
密蒙與凌宵註定要在一起,但也註定會成爲怨偶!
夏侯珏手中的一頓,擰着眉頭擡頭看着他,問道:“你什麼意思?你告訴我這些什麼意思?告訴我這些辛兒就可以醒過來嗎?我不管我們是什麼,我只要她清醒過來,你可以嗎?不行就給爺滾...滾...!”
“嘩啦”幾聲,他將桌子上的東西全掃在地上。
身上的冷氣,這瞬已經被怒火所包圍。
月老身子往一邊閃了一下,說道:“帝君息怒,想要娘娘醒過來不是沒有辦法。但請聽老仙把話說完!”
夏侯珏暴怒的身子一愣,聽到辛小小可以醒過來,他所有的怒火都開始慢慢熄滅。
“說,今天你若說不出個所以來,爺就貶你入世爲人。爺看這天帝與天后都不能成眷屬,這俗塵中的凡人也不需要。”
月老一聽他這樣說,年老的身子不由一個哆嗦。
他不是怕夏侯珏會罰他,而夏侯珏說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那樣的話,他不敢想像人間會變成什麼樣。
夏侯珏是什麼人?說一不二的人,除了辛小小沒有人可以改變他的決定。
所以他這樣說,如果月老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是肯定會將月老貶去人間,並所有真心相愛的凡人都不能在一起。
月老忙拱手,抱拳說道:“帝君息怒,容老仙把話說完。帝君可還記得‘彼岸花’三千年開花,三千年凋謝。你們修身成仙,分開萬年。後來又都入世爲人,但是命運仍將你們牽扯到一起。這都是緣分,只要你們經歷所有的磨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不會再生異變。而娘娘這一次所經歷的,正是你們最後一次考驗。”
他已經認真翻看了自己的“寶典”,爲夏侯珏與辛小小好好算了一卦,只要他們熬過一次,就再也不會有麻煩了。
夏侯珏的心動了,眉頭微微一擰,說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告訴爺,辛兒如何才能醒來?”
他不管什麼天註定,一世爲仙,一世爲人,幾世爲鬼,他的世界裡早就沒了什麼天註定。
事在人爲,如果不是他大意,又怎麼會讓小妻子出事。
當初她要離開自己,就是因爲待在自己身邊總是受傷。自己答應過她會好好保護她,可現在卻又一次讓她限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月老彎了一下腰,拱手說道:“帝君,你還愛娘娘嗎?”
愛?他當然愛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不願意去觸碰這個字。
如果自己的愛會讓小妻子受那麼多苦,那他願意將這份愛深深的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