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是否後悔,這件事已經不會有轉圜的餘地了,我轉身回到房間,又試了一套婚紗。
不知不覺的,時間已經到了婚禮的前一天,我看着李雅潔穿上伴娘服,調戲她:“你穿伴娘服都這麼美了,也不知道以後誰有福氣,讓你穿上婚紗。”
我想起蘇諶,理智的沒有說出口。
李雅潔不滿的嘟囔着:“以後你就不能給我做伴娘了,沒想到,看起來最不會結婚的你,居然是最先結婚的,當初我們還和蘇小柔商量着……”
她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覺得此時說起這個話題不大合適。
直到現在我才覺得,自己身邊的人,竟然只剩下了李雅潔一個。
我伸手,一把摸在李雅潔腰間:“沒想到你身材這麼好,早知道以前就多吃點豆腐了,我生生的錯過了這麼多的福利啊!”
李雅潔一巴掌拍掉我的爪子,冷冷的笑着:“現在也不晚,不過到底是誰吃誰的豆腐,還沒有分曉呢。”
婚禮的前一夜,我吃了一片安眠藥,躺在牀上一整夜都沒有睡着,吃安眠藥的習慣是在姬瑕那裡的幾個月開始的,我要麼徹夜不眠,要麼日日夜夜噩夢纏身,到了最後,姬瑕也無奈了,只好在適量的範圍內給我安眠藥。
第二天,我掛着兩個黑眼圈去換婚紗,化妝,全程被化妝師唸叨,大概意思就是,其他的新娘子雖然也會興奮激動的睡不着覺,但像我這麼憔悴,看起來死氣沉沉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向一旁幸災樂禍的李雅潔聳了聳肩,這場婚禮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感覺,沒有哭喪着一張臉就已經很給姬瑕面子了。
我迷迷糊糊的走在紅毯上,拿着捧花,另一隻手被姬瑕牽着,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憑藉身體的本能做出應該做的事。
直到姬瑕無奈的掐了掐我的手,我纔回過神,聽到司儀再次重複了一遍,問我:“新娘,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貧窮
,健康或是疾病,快樂或是憂愁,您是否願意永遠陪伴新郎?”
對於這一刻,前二十年,我有過無數次的幻想,我以爲我會激動,會興奮,或許還有點小小的傷感,但我從不知道,我是平靜的。
“啊——”
正當我準備說出“我願意”三個字的時候,一聲尖叫打破了禮堂內的平靜。
某個角落裡再次傳出兩三聲驚恐的叫聲,鮮血也開始在空氣中蔓延,我的心裡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擡腿準備走過去,卻被姬瑕一把拉住了,他搖了搖頭:“別去。”
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站在原地,看姬瑕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指揮着衆人開始收拾。
救護車和警車很快就趕了過來,我遠遠地看着,擔架上的那個人,全身的骨骼都鑲嵌進去不少粗大的釘子,還有一些凌亂的透明絲線,在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我後退一步,後背抵在牆上,順手摸了一杯紅酒嚥下去,心裡的恐懼才減少了幾分,
雖然剛纔我只看了一眼,就已經確定,那人已經無法活下來了,只是那樣悽慘的死法,絕非人爲,何況還與我想象中的某種事物,極其相似。
我默默地看着姬瑕處理完事情,神色倦怠的走到我身邊,牽着我去了禮堂的後方:“今天出了點意外,婚禮沒法繼續進行了,等下次好不好?”
“恩,都聽你的。”我對這場婚禮本來就不怎麼在意,現在被迫暫停,我的心裡竟然還有種小小的慶幸,我一定是瘋了……
等到禮堂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我重新到了禮堂,那裡的血跡已經清理乾淨了,完全看不出這裡一個小時前還慘死過一個人。
空氣中浮動着淡淡的血腥味兒,我走到那人慘死的地方,沉默着彎下腰,撿起一根紫色的毛髮,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欲的頭髮吧……
在我拿着頭髮的時候,頭上猛然被一塊麪包砸到,我擡頭,就看到欲正飄在禮堂頂上,手中還拿着另一塊麪包,準備再
砸我一次。
他看到我發現了他,動作輕巧收回手,把麪包塞進自己嘴裡:“你怎麼還在這裡?”
“如果不在這裡,也沒法發現你是殺人兇手吧?”我反脣相譏,絲毫不給欲任何面子。
欲的表情上沒有一點兒意外,他繼續啃手裡的麪包,口齒含糊的跟我說話:“難道我不是在幫你嗎?我看的出來,你並不喜歡這場婚禮,也不想和姬瑕結婚。”
“我和誰結婚,與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欲從半空中飄下來,最初一個苦大仇深的表情:“整日被姬瑕一個人虐待就算了,我可不想他娶回來一個你,更加變本加厲的壓榨我。”
我嘖嘖的嘆了兩聲,意味不明的打量了一眼欲的全身:“剛纔看到那人的死法,我就已經猜到是你做的了,除了你,應該不會有人這麼重口味,這麼變態!”
我冷笑一聲,繞過欲,準備離開。
走出那一步之後,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此時,身後的欲已經不見蹤影了,整個禮堂大而空曠,死一般的寂靜蔓延開來。
禮堂的門僅僅的關着,我走過去,試了一下,無法打開,就連我的靈力都沒法使用了。
此時此刻,如果我再不知道自己被誰算計了,那我就真的不用離開這裡了。
我看向二樓,猛地想起來,李雅潔還在二樓的房間裡沒有離開,我慌張的提着裙襬,往李雅潔所在的房間跑過去。
婚紗寬大的裙襬實在不方便,可此時也沒有換衣服的時間了,我跌跌撞撞的跑着,敲了敲李雅潔所在的房間的門。
李雅潔很快就開門了,她疑惑的看着滿頭大汗的我:“你在幹啥?妝都成這樣了,你還要不要結婚?”
“先別說這個,你沒事吧?”我聽到李雅潔的聲音後,總算放心了一些,幸好李雅潔沒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雅潔也從我的神色中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她一把將門關住:“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