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嚥了口唾沫，試圖推開宋微，然而並沒有成功……
宋微瞥見我的神色，嘲諷一笑：“怎麼，現在怕了？撩我時的膽子哪去了？”
我被宋微說的立刻惱怒了，翻身將宋微壓在身下，裝作去扒他的衣服，但實際上，我的動作都是顫抖着完成的，我完全不敢去看宋微的表情！
就在我以爲自己今天真的要栽了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連忙逃也似的起身下牀，直接把宋微甩在身後。
程媛媛靠在門外，臉上帶着口罩和墨鏡，聽到我開門的聲音，轉向我的方向：“方便出來一下嗎，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程媛媛，雖然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但之前的事情過後，我就對她保留了幾分信任。
程媛媛輕輕地哼了一聲，聲音中有些自嘲：“我都這樣了，難道還能把你怎麼樣嗎？”
我被她的話噎了一下，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於小心翼翼了，於是回頭看了宋微一眼，然後跟着程媛媛走出房間。
“要我扶你嗎？”程媛媛的行動很不方便，我見她這樣，心裡生出一抹憐惜，見她沒有直接拒絕，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她的肩膀。
到了陽臺，她趴在欄杆上，聽着外面的雨聲：“外面的雨很大？”
我點了點頭，又想到她看不到，只好說道：“從昨夜到現在，很多地方的積水都到膝蓋了。”
她沉默了片刻：“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我雖然覺得自己想問出口的問題有些不合適，甚至可能會讓程媛媛覺得冒犯了她，但還是忍不住的說：“你的臉和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把口罩和墨鏡取了下來，那張佈滿溝壑的臉重新出現在我眼前，她的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眼睛當然是因爲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至於臉——”
她停頓了一下，不再繼續說下去。
“那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我看見現在的程媛媛，心情也十分沉重，我從未想過，天之驕女的程媛媛有一天，會受到這樣的傷害和打擊，她面對這樣的事情還能如此淡然，究竟要怎樣強大的內心，纔可以做到。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和姬瑕的婚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程媛媛的用敘述的口吻說着話，如果不看說話的內容，我甚至以爲她是在跟我討論今天中午吃什麼！
“憑什麼？”我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不自覺的生硬了一些。
然而程媛媛像是沒聽到一樣，或者說是根本不在意我的情緒：“如果你不同意，那隻會自討苦吃，所以還是乖乖的，等着婚禮到來的那一天就好了。”
“你瘋了？”如果是以前的程媛媛，絕對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然而現在，我真的再也看不懂她了。
“呵。”程媛媛緩緩的擡手，摸着自己只剩下兩個空曠的眼窩的眼睛，還有佈滿溝壑與疤痕的臉，語氣森森：“我沒有瘋，但離那一天，不遠了。”
我後退一步，長時間以來培養出來的對危險的敏感讓我覺得，此刻的程媛媛很危險。
程媛媛聽到我的動靜，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有變化，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饒有興趣的問我：“你之前不是問我，我的眼睛和臉怎麼會變成這樣嗎，我忽然有興趣告訴你了，也很想知道你得知真相時的表情。”
即使程媛媛的態度很詭異，我也依然沒有拒絕，因爲程媛媛的反應足以說明，她說出來的話對我來說，可能影響很大。
可我再怎麼也想不到，她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心驚。
“沒錯，我知道那隻千年老鬼的存在，也就是你老公。”她的脣邊勾起一抹笑容，舔了舔嘴脣，怎麼看都帶着幾分嗜血：“後來，在你因爲誤會和你老公鬧矛盾的時候，我剛巧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你曾經是不是以爲，胡夏夏的男朋友是被宋微害死的？茹茹的屍體
也是宋微復活的？還有涵涵那裡，唔，這一點他做的並不明顯。”程媛媛擡手，準確的落在我的臉頰上：“讓我猜猜，此時此刻，你聽到這樣的話，你的表情是怎樣的呢？”
她撫摸着我的臉頰，忽然輕呼一聲：“你哭了呢。”
我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冷聲道：“這與你沒關係。”
她說的一點不錯，在最開始，我的確以爲都是宋微做的，我因此日夜不得安寧，昧着自己的良心在自己的心底給宋微開脫，即使從來沒有說出來我的在意，可我知道，我無法釋懷。
到了今日，我才知道我到底冤枉了宋微多少事。
我捂住自己的臉，眼淚順着指縫落下來，我卻鬆開了手，無心去擦，在已經模糊的視線中，看着程媛媛：“所以這些事情，和你的眼睛與臉，有什麼關係？”
“我那時候準備提醒你，奈何被他發現了，你知道，他一般不會輕易出手，所以那隻女鬼，本來不是衝着你來的，只是女鬼中途又陽奉陰違，聽了其他人的命令，順道要你的命而已。”程媛媛一字一句的說着，和着外面嘩嘩的雨聲，落在我心上。
“‘他’是指誰？”程媛媛一直都用這個人稱代詞來指代那個人，我雖然心底隱約有了猜測，依然不能肯定下來。
“姬瑕。”程媛媛的話打破了我最後的一絲幻想。
“抱歉……”我知道這個時候的道歉顯得太過蒼白無力，但除了這句話，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如果不是我在漸漸的失去那種能力，我不會不願意替她療傷。
程媛媛對我的話不可置否，她繼續說話：“不要問爲什麼，與姬瑕結婚。”
“你覺得這可能嗎？”就算程媛媛是爲了我變成這樣，那我以後可以盡力爲她想辦法，但她不能以此爲條件，讓我與一個不熟悉，甚至可以說是爲敵的人結婚。
程媛媛的情緒卻因爲這句話激動了起來，她揚手，一巴掌落在我臉上，只是位置稍有偏移，刮在了我的眼角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