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後悔懊惱,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個大嘴巴,爲什麼要把江‘玉’婷一個人留在樓上?
我拼了命往樓上跑:“‘玉’婷!江‘玉’婷!”
我生怕聽不到她的聲音。
辦公室裡空‘蕩’‘蕩’的,沒人。
江‘玉’婷,你在哪?我大聲呼喊着,走廊裡傳來一陣涼風。
走廊盡頭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了,我心說壞了,連忙跑了過去,但是距離太遠了,來不及了
江‘玉’婷背對着我,風撩起她的長髮,她已經坐在窗口上,一動不動。
“‘玉’婷,你下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邊跑過去,邊喉嚨哽咽,幾乎是帶着哭腔說出這句話。
但是路過辦公室的時候,這一瞬間的時間幾乎靜止,因爲辦公室裡那柱香此時剛好燒完。
江‘玉’婷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表情麻木不仁,我眼睛裡這會估計全是絕望,因爲我知道,那柱香冒出最後一縷青煙,江‘玉’婷就會縱身從這裡跳下去。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急促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徑直進了我的辦公室。
“急急如律令!”是師傅老趙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師傅老趙還沒踏入房‘門’,一張黃符打在了那個草人上,那個草人已經從窗臺上掉下來了,老趙一個箭步上前,就在草人就要掉在地上的一瞬間,一把抄在手裡,然後原封不動的放回了窗臺上,老趙立馬雙手放在‘胸’口,額頭上汗珠都下來了,他捏了一個劍指,口中喊道:“江陽,快把人從窗戶上‘弄’下來!”
得救了!我拼了命跑過去,把江‘玉’婷從窗戶上抱下來,抱進我辦公室裡。
師傅老趙口中默唸一段咒語,用黃符把草人裹起來,放進了口袋裡。
剛纔是事情把我嚇壞了,我問老趙到底怎麼回事?
老趙面‘色’凝重,說這次嚴重了,我們得立馬趕回店裡,詳細的等會再和你說。
我拜託李冰研照顧昏‘迷’過去的江‘玉’婷,跟着師傅老趙神‘色’匆匆回到了早餐店。
老趙沉默不語,快步走進了房間後面的法壇前,把草人從口袋裡拿出來,放在法壇中央。
他捏了個指決,口中念道:“替身代身,草作你面,草作你衣,未開光便是草,開了光變神通;開你左耳聽‘陰’俯,右耳聽陽間;開你左手提錢財,右手提災殃,莫名莫姓災殃擔,擔出外方;要刑刑大山,要剋剋大海,無刑無克擔煞急走,神兵火急如律令。”
然後老趙把指決在自己眉心處一點,然後在草人上一晃。
說來也奇了,那草人在法壇上,就像有了生命一樣,一下站了起來。
似乎老趙能用指決控制那草人,那草人的身體好像被一股力量扭曲着,法壇上的香燭映照下,老趙臉‘色’蠟黃,他額頭上的汗珠像豆子一樣滾下來,那草人身上似乎是有一股力量在和老趙抗衡。
似乎已經到了關鍵時間,老趙的臉從蠟黃變得慘白,那草人的一隻手已經扭斷,就在這時,老趙突然一口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老趙還是堅持捏着指決不動,但顯然已經堅持不住了,他氣喘吁吁的說:“江陽,快點……快點用符把這草人燒了。“
我連忙用香燭把黃符點燃,在那草人身上一碰,草人就“嗶嗶啵啵”的劇烈燃燒起來。
那聽草人裡似乎發出一聲哀嚎,然後就在法壇上化爲了灰燼。
師傅老趙捂着‘胸’口,一下坐在了地上。
我連忙把師傅老趙扶到凳子上坐下,倒了杯水,師傅老趙喝了兩口,緩了好一陣,臉‘色’才緩過來。
“師傅,你沒事吧?”我擔心道。
“沒事,剛纔‘胸’口憋了一口氣,吐出來舒服多了。”師傅老趙嘆了口氣,說這事也怪他,他那天光顧着看煞氣了,沒料到,是人爲故意下的術。
人爲下的術?我疑‘惑’的問。
師傅老趙說,你還記得那個馬路上的小鬼嗎?那種養小鬼的術就是人爲,這次的術同樣也是人爲,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這是什麼術?我好奇道。
師傅老趙臉‘色’好多了,自己也能走動了,我倆走到外面坐下,老趙點上一根菸凝重的說,這種術叫扎草人,現在這個社會已經很少有人懂這個,是一種很古老的術。
我想了想,以前看過的明清宮劇,那裡面的妃子想要害人,都會扎草人,我問,這是巫蠱之術嗎?
老趙搖了搖頭,說扎草人不屬於巫術,而是由道術衍變而來,但決非正道,就像養小鬼的術一樣,都是邪術。
即便在傳說中,用這類法術都會有極重的業報,傳說姜子牙借草人用釘頭三箭書釘死了財神趙功明,興周滅紂的功德也抵不過這業報,因此不能成仙。
所以這種術,道‘門’裡的人除非遇到極其重要的事情,不會使用。
我心裡很愧疚說,師傅你剛纔爲了救李冰研,是不是也用了這種術。
師傅老趙笑着擺了擺手,說你不用自責,我剛纔用的不是扎草人那種邪術,而是道‘門’裡的替身代身術。
老趙娓娓道來,原來他剛纔把代表江‘玉’婷的草人,通過逆轉的方式,變成了施術的那個人,雖然剛纔和那個人鬥法,老趙他也受了傷,但是對面那個人沒料到老趙會利用這種術反過來對付他,結果他傷的更重,草人的胳膊扭斷,估計這個施術的人也好不到哪去。
最後施術人窮兇極惡想要和老趙拼命,老趙爲了避免糾纏,讓我燒了草人,結束了鬥法。
老趙繼續問我,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這種草人,還需要被施術人的頭髮作爲媒介,如果不是認識的人,他很難用這種手段。
聽老趙這麼說,我一下想起來,和江‘玉’婷跳舞出來的時候,她說過她的頭髮好像夾在哪裡了掉了幾根,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施術的人乾的!
我渾身汗‘毛’都立起來,沒想到這個人居然跟我近在咫尺,他是什麼人?還有,這個人爲什麼要害我?
我想了想,要說得罪人,那就是省城的高院長和他那個雜碎兒子高磊了,不過我和趙虎辦冥婚那天,特別小心,應該沒人知道,所以應該不是姓高的害我。
除此之外,我也沒得罪過人啊?爲什麼要施這麼惡毒的術害我身邊的人?
我想了一陣,問道,說這次施術的人,會不會和那個養小鬼的是同一個人?
師傅老趙思量了一會,說也有這種可能,看樣子這個人是衝你來的,這次我廢了他一條手臂,他不會就此罷休,最近小江你可要留點神了。
恩。我點了點頭,見老趙神‘色’不好,把他安排睡下,我就回到了醫院。
第二天,江‘玉’婷醒了,不過昨天的事情她好像都忘記了,我琢磨了一下,這樣最好,她不知道也許就會更安全一點。
我想了想,沒把這件事隱瞞,把那兩個草人和那個香爐都給院長陳琳看了,說是有人想作法害我,連累的醫院,陳琳經歷過五通神附身的事情,她對這件事深信不疑,還問我這麼危險,用不用報警。
這種事,就像‘摸’不到的風一樣,怎麼報警,警察會相信嗎?
陳琳沒有因爲這件事責怪我,反而誇獎了我,她拍着‘胸’口悻悻然的說,說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江‘玉’婷再跳下了樓,江敬之老先生責怪下來,恐怕她這個院長也當到頭了,還讓我以後千萬要小心,別讓那個壞人害了,她可不敢看我從十一樓跳下去的樣子。
我心裡一暖,陳琳雖然是院長,但有的時候更像是個可愛的大姐。
跳樓事件逐漸平息了下去,過了一段安穩日子,我心裡琢磨,看樣子跟師傅老趙說的一樣,那個人受了不輕的傷,估計是藏起來養傷去了。
我和江‘玉’婷經常去看師傅老趙,師傅老趙的身體逐漸恢復,又變成了那個樂呵呵的老頭,整天琢磨着做好吃的給我和江‘玉’婷吃。
從跳樓事件那晚過後,李冰研的態度不知道爲什麼也有了突然變化,兩‘女’在一起融洽了不少,雖然也偶爾鬥嘴,但是已經不像吃飯那晚,劍拔弩張。
“趙師傅,我覺得你做的這道拔絲蓮藕好吃。”李冰研放下筷子回味道。
“不對不對,老趙,我覺得還是梅菜扣‘肉’好吃。”江‘玉’婷跟師傅老趙‘混’熟了,就直呼老趙,這樣反而親切。
“天天吃‘肉’,你也不嫌膩,你這個‘肉’食動物。”李冰研白了一眼說。
“人類演變了這麼多年,才站在食物鏈頂端,難道就是爲了吃草的?你個食草動物。”江‘玉’婷立馬還以顏‘色’。
老趙見兩‘女’因爲他做的菜吵起來,用手擦着圍裙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苦笑一聲,剛想開口調解一下,這時電話響了,是外科的護士小麗打來的電話。
“江大夫,你快點回來吧,有個急診病人送到外科了,這個病人特別奇怪……”小麗焦急的說。
“好,我馬上回來,見面再說。”
我也沒時間管李冰研和江‘玉’婷了,連忙回到外科,進了病房檢查病患。
病人昏‘迷’,躺在‘牀’上,我看了一眼,沒有煞氣,有什麼奇怪的?我就問了護士小麗。
小麗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有點害怕,從病房‘抽’屜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我,說120送來的時候,這個人手裡握着這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