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傑受到偷襲,竟然還強撐着護住了這些普通百姓,雖然死了不少,但也是很不錯了。
也只是瞬間,街道旁的居樓上方突然躍下七個先天拳師,看其戰甲,是城主護衛。
此時,元氣肆虐也很快散去了,只見上官傑面色鎮定的站立其中,似乎並沒有受到傷害。
“城主大人!”護衛頭領趕緊上前,看到上官傑並沒有受傷,鬆了口氣。
周邊百姓從開始的混亂,到現在上官傑安然無恙的出現,也都鎮靜下來,都恭謹地看着他。
“阿沅!”那個孩子的母親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到孩子不見了,也顧不得冒犯到城主,衝了上去。
袁空卻是看出來了,那個孩子是冒充的,應該是死亡之谷的高手,估計也達到了靈劫境,一擊得手,立即遠退。
上官傑即使發現了對方,也不敢在這裡進行追擊,否則怕是要把地下城給打穿,死傷會很慘重。
見那婦女上前,上官傑果斷揮手下令。旁邊的護衛立刻將其拿下,帶離了此地。
周圍的百姓見此,自然是猜測這對母子有問題,畢竟當時只有那個孩子接近城主。
袁空沒有多做停留,那偷襲者失敗退卻,肯定要找新的身份,或是離開,或是繼續對上官傑進行暗殺,不管如何,袁空都無法插手,面對靈劫境的高手,估計一個照面就會被其擊殺。
趁亂離開此地,袁空找到這裡的客樓,訂了間廂房休息。
“噗!”上官傑剛回到城主府中,再也撐不住,吐出一口鮮血,神色萎靡下來。
“城主大人!您沒事吧。”護衛頭領見此,很快明白過來,知道城主之前是強行壓抑了傷勢。
“沒想到,屍兵之中竟然有如此善於僞裝的高手。”上官傑身子癱軟在城主玉座上,喘氣說道。
“屍兵!竟然已經混入了城中。”護衛頭領驚駭道。
“對方是靈劫境的高手,已經能利用空間之力,混入城中也是輕而易舉。”上官傑對護衛頭領說道:“我重傷的事不要傳了出去,以免亂了民心。”
“是,城主。”護衛頭領也很快恢復了鎮定,說道:“城主的傷重到何種程度,是否需要屬下去取療傷靈丹來。”
“不必,只是暫時無法運功而已,調養幾個時辰就好了。”上官傑擺擺手,示意護衛可以下去了。
不過護衛頭領卻是並沒有馬上退下,就見他緩緩起身,笑道:“城主大人,如此看來,您現在已經是待宰羔羊了!”
“第五隊!結風殺陣。”此時天煞關上空,密密麻麻的屍鷹鋪天蓋地的俯衝下來,不過都被諸多拳師列陣擋下。
就見其中二十二個煉體境的拳師突然走步列出一個圓刃陣型,這二十二人都是修煉風屬性的拳意。
二十二人元氣溝通,催動陣法,頓時,狂猛凌厲的風之力席捲周身,千百道丈大的圓刃風輪旋轉着切割出去,空間都劃開道道黑絲,向着撲面而來的屍鷹絞殺過去。
一時間血肉橫飛,上百屍鷹四分五裂,死無全屍。
“第七隊!雷殺陣。”這是二十五個修煉雷屬性拳意的拳師,結成盾形陣法,齊齊催動,雷電肆虐周圍一里,無數雷蛇破空而去,那屍鷹被雷蛇擊中,都是電得焦黑,搖搖墜落。
“第九隊!光殺陣!”
此陣法結成催動,猶如一顆小太陽,光芒萬丈,所過之處,屍鷹皆是飛灰湮滅。
光屬性的力量對這些屍兵殺傷力最強。
“火殺陣!金殺陣!……”
二十四位頭領仍然靜靜的看着,除了飛行屍兵,下面的攻城巨屍,巨巖魔象,五頭屍虎,九尾蛤蟆,……
這些只是第一波試探的屍兵。
這座古老的地下城中,繚繞着一種破敗滄桑的氣息,沒有水晶城的華貴輝宏,沒有儒木城的宏偉繁華,沒有秋雨城的靜幽美麗,這裡孕育着神秘:,隱藏着古老的史詩,恆古悠揚,飄蕩不去。
袁空躺在牀上,地下城那十顆太陽仍然亮着,光芒透射進來,照在他的臉頰上,並沒有刺眼。
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歇息了,不想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空兒。記住,因爲執着和牽絆,我們才堅持了下去。”腦中突然迴盪起父親當年對自己說的話,袁空不禁細細回味起來。
“執着,牽絆!”
袁空喃喃自語,不禁想到,父親的執着又是什麼。
突然,袁空腦海中涌起一股驚疑,當年他練拳不甚重傷,父親爲自己尋找靈藥,煉製靈丹,最後卻不幸身亡,當時自己並沒有親眼看到父親死去,因爲那時袁空自己癱瘓在牀,絲毫無法動彈。
等他傷好醒來,卻是迎來了父親的葬禮,整個過程,他只參與了最後一環,之前的一切,又是怎樣的情況?
從跟隨青霄樓商隊離開儒木城至今,袁空經歷了許多東西,已不是什麼懵懂少年了,只覺得父親不該就這樣死去了。
父親的儒智與強大流淌心中,袁空越發不願相信他就如此離去了。
想了許久,袁空思緒卻是越發混亂起來,不得已只好起牀,從旁邊的書櫃裡拿出一本《沙暴城史詩》看了起來。
沙暴城歷史上有數次滅城危機,有屍兵攻城,兇獸攻城,還有千年難見的大漠恐怖風暴。
都是危機關頭出現了英雄豪傑,率領衆多人族頑強抵抗,才生息至今,一幕幕浩蕩悲歌環繞靈魂,袁空也不禁被這些故事吸引了。
翻着翻着,袁空突然感覺指間這一頁書皮比其他頁面要厚出些許,他眼眸一動,莫非是前人留下的拳譜之類的東西。
他在暗夜書生的記憶中也看過這種情況,因此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其中。
指尖風之力迸發,袁空輕輕劃開這一頁書皮,果然,中間還夾着一張薄紙。
袁空涌起一絲興趣,將其拿了出來。
這是一張黑色的薄紙,微微有些殘破,袁空凝聚陰陽戰輪纔看到了上面隱藏的字跡。
拳魔拳佛,皆在一念之間,吾於上古遺蹟得到《佛魔九轉神拳》,此拳術記載能超脫生死,爲求不朽,吾不惜入魔。
一念之差,吾卻墮落一生,再不能返佛,佛魔九轉,如何轉念,如何返佛,如何不朽!!
再回古蹟,吾只求解脫,若有緣人得此絕筆,可來古蹟尋我魔身舍利子,承吾衣鉢。
這幾句絕筆,述說了這位佛門拳師的無奈,悲呼,還有其對不朽的追求。
袁空看向另一面,上面刻畫的是去那遺蹟的路線,他觀摩一會,卻是眼眸一動,這遺蹟赫然就是死亡之谷的所在。
“此絕筆應該是幾十年前留下來的,不過暗夜書生的記憶裡並沒有關於這佛門拳師的事,此人應該是個默默修行的苦行僧。”
“佛魔九轉神拳!”袁空喃喃一聲,卻是在思索着如何進入其中,拿到這拳譜。
嘭!劇烈悶沉的掌拳交接聲響起,就見上官傑身子已經直起,左手抓住了護衛頭領攻過來的拳頭。
“你沒有受傷!”護衛頭領感到拳頭無法抽回,驚疑道。
“不錯,我早已看破了你的僞裝。”上官傑淡淡的說道,哪有一絲萎靡不振的樣子。
“原來如此,你之前是怕傷到無辜,故意引我來此,想要擊殺我對吧。”卻見護衛頭領邪邪一笑,說道。
“我不會殺你,我還有很多事想從你口中撬出來。”上官傑神態沉穩,說道。
“是嗎,你以爲你留得住我!”護衛頭領厲喝一聲,另一隻手卻是猛地向着上官傑攻擊過去,強橫的死亡之力衝擊過去,虛空都碎裂開來。
“困獸之爭!”上官傑冷哼一聲,右手執爪,一下抓裂了對方的手臂,抑制了護衛頭領的攻擊。五道暗紅色的血液溢流下來。
護衛頭領想要掙脫,卻是根本無法抽身,他臉上閃過驚恐,沒想到對方力量竟然如此強橫。
上官傑拳意迸發,將護衛頭領整個人都壓制下去,動彈不得。
“如何,束手就擒,將屍兵佈置全盤脫出,我饒你一命。”上官傑鎮壓對方,冷然說道。
護衛頭領奮力掙扎,竟然絲毫動彈不得,臉上決然之色閃過,卻是突然大笑起來,說道:“上官傑,沒想到你也會有慈悲之心,你也會顧忌無辜百姓!”
大笑間,卻見護衛頭領身體微微波動幾下,竟然變成了一女子模樣。
這女子身着白色布衣,生的天生麗質,樸素中帶着仙靈之美,端是美麗非凡。
“七十六年前兇獸攻城你還記得嗎,當初若不是你貪生怕死,臨陣脫逃,天煞關怎麼會失守,我又如何會死,沙暴城又如何會被毀,還有我的爹孃,大哥,你的妹妹,這一切的一切,你都忘記了嗎。”護衛頭領化作一白衣女子,臉色不再掙扎,而是悽慘至極,楚楚可憐,梨花帶淚的述說往事。
“傑大哥,如今屍兵攻城,你還要殺我,重蹈覆轍嗎,那海誓山盟,生世約定,你都忘記了嗎?”
上官傑聽言,神色一震,臉色變幻,手中力量卻是沒有收回。
“我就知道,你這個僞君子,裝得大義凜然,其實都是假的,你裝的再像,也改變不了你貪生怕死的嘴臉,你犯的過錯,永遠都彌補不了,永遠都彌補不了,你知道嗎!”白衣女子見上官傑不放手,卻是變本加厲的譏諷起來。
“夠了,給我住口!”上官傑再也無法忍受曾經的痛楚,尤其是這話從眼前的女子親口說出。
就見他背部猛地隆起一隻岩石手臂,一拳將白衣女子打飛出去,將沉鐵石澆注的地板砸出一個大坑,翻飛出去。
上官傑背部粗壯的岩石手臂緩緩地收了回去,他手拂面部,低下了頭,長髮遮住了他的面部,看不到其表情。
“沒想到你竟然進階了靈劫中期,可惜你仍就無法拋開執念,怎麼樣,這段回憶很痛苦吧,是不是感到心肺都要撕裂了。”白衣女子見上官傑竟然進階靈劫中期,知道已經沒有逃脫的希望,只盼望能引起對方的心魔,攪亂對方的修爲。
卻不料上官傑並沒有任何反應,他沒有擡頭,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你走吧。”
白衣女子一愣,卻是猛地大笑一聲,說道:“你這虛僞的回憶,既然如此,我可不客氣了,告辭!”
話完,卻是身形一閃,隱入虛空,極速離去了。
待對方的氣息完全消失,上官傑卻是猛地咳嗽幾聲,大量的黑色血液從他嘴裡流淌出來,浸溼了他的衣襟。
而此時,其他的護衛也聞聲趕來。
“城主大人!”
上官傑擺擺手,揮退了上前的幾人,說道:“我已經在對方體內留下了我的拳意印記,你們拿着我的城主虎印,就能感應到他的蹤跡,只需防範,切勿動手,打草驚蛇,等我恢復傷勢親自出手擊殺對方。”
“是!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