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虐待他,你別想太多了。”銀臨蹙眉道:“他每隔一段日子就會這樣,體內靈力虧空的太厲害,我就算把渾身靈力都灌輸給他都沒用,必須要用針封住他身體裡面每一個穴位,一點遺漏都不能有,這樣才能保住他體內的靈力不會再往外泄露。”
“這些銀針已經被我施法,不僅能壓制住他體內的靈力泄露,還能採集天地靈力,慢慢的補上他的虧空。慢慢靜養,最後達到內外和諧平和的狀態。”
銀臨後面還講了一些什麼我根本都不能聽,能不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
我的安安多難受啊,我看不到那些好了,我只能看到那千根針,還有看看連哭都沒辦法哭出來的臉,他在嗚咽啊!
他多難受啊,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身上插滿近千個根銀針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啊。可能不痛嗎?
“他在難受啊,你沒看到嗎?”我喃喃自語,什麼都無法注意到了,只是不停的重複着這一句話:“我的安安現在是一種生不如死的難受啊!”
這種心情我從來沒有體會過,至親的人已經是生不如死,你卻只能在旁邊傻傻的看着。你明明知道這樣纔是爲了他好,可是看着她這模樣,你心裡是比誰都要生不如死。
很久以前,我在人間曾經有一個朋友,她的父親得了晚期的癌症,醫生說化療的話能夠多活幾年。
那是他們家裡面的頂樑柱啊,誰也捨不得他走,所有人費盡心血,讓他父親化療,鼓勵他勇敢的活下去。
一開始情況還好,但是後來,她父親的病情開始反覆,經常在急救室裡面徘徊,生死永遠都在那一線之間。她父親我是見過的,原本是一個圓圓胖胖的可親的胖子,可是後來我去病房看望的時候,已經瘦的跟一根竹竿一樣的了。
那時候意識已經迷糊了,全靠白蛋白和生理鹽水吊着命,長期躺在病牀上,嘴裡除了哎喲的呻吟聲。我們班組團去看望的時候,我朋友一直都在哭,所有人都在鼓勵說着,“沒關係,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
我那朋友卻始終不說話,眼神總是癡癡的盯着她的父親,眼睛已經腫的連眼淚彷彿都掉不出來。
她總是喃喃自語:“我疼,我好疼。”
那一天回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去學校上過學。
後來我知道,那天晚上,那女孩悄悄去醫院,拔了她父親的呼吸器還有營養針,讓他父親不再用藥在這生死徘徊間,就這麼死去了。
女孩沒有來過,學校裡卻對她開啓了無限的討伐,她也許一聲都要活在自己殺死了父親的陰影之中。我一直都不太理解,可是現在,我卻忽然能理解她曾經嘶啞的叫的那句話了。
“我疼……我疼……”
她看着她的父親在病牀上受折磨,她的心裡比誰都心如刀割,看着她的父親那麼難受,她到最後已經無法忍受自己的父親要受到了這種折磨。
就像是我現在,看着我的安安……
我難受到恨不得即刻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