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帝都,林振的心中便越是煩亂。
負在背上的戀光明,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主人的心情,時不時的便顫上一顫,發出了嗡嗡的低吟。
“就連你也感覺到了局勢的惡劣了嗎?”
下了馬,林振一手牽着繮繩,一手握着劍走向了帝都附近的一座小城。
在他的頭頂,一陣狂風吹過,藍雨已經駕着火鳥先他一步入城。
有些好笑的看了眼躍躍欲試的獨角獸,林振突然覺得自己肚子裡一陣翻騰,這一路走來,獨角獸在與火鳥競速的同時,也差點將他折騰的半死。
若不是自己聰明,用一壺烈酒將獨角獸灌醉,而爲它套上馬鞍,恐怕自己的身子早就被摔的散架了。獨角獸那恐怖的速度,還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火鳥,是火鳥騎士,東州的火鳥騎士到了。”
不待林振進城,守衛在城上的西川士兵們,便發出了陣陣歡呼,那樣子就像是一隻被困數載的孤城將士,忽見援軍到達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眉頭一皺,林振心頭大動。
“倉牙城城主張鷹攜城中守備隊長千旗嶽傑見過兩位將軍,不知兩位可是東州軍所屬?”
就在林振疑惑之時,城上已經走下了兩名身着軍衣的男人,說話者頗爲年長,面色蒼白略顯文弱,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名身着重甲的負劍男子,此人相貌平凡,但卻有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凜然氣勢。
從火鳥上翻身而下,藍雨對着說話者敬禮道:“東州軍夜瞳總長坐下烈焰軍千旗藍雨,見過大人。”
見藍雨開口作答,林振也只好接口道:“東州軍軍參林振,見過大人。”
聽到林振與藍雨報出了名號,那城主眉宇間盡是掩飾不住的喜悅,連忙上前一步,抱拳道:“援軍即到,帝都之危當解呀。”
與藍雨對視了一眼,林振心下駭然:“莫非亡靈已經衝出皇陵,圍困了帝都不成?”
想到這裡,林振卻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直接開口問道:“如今形式如何?陛下可曾出兵圍困皇陵?”
話一出口,在場諸人同時愕然。
看了一眼身邊之人,見無人作答,城主只好開口諾諾道:“若陛下不發兵的話,恐怕此時亡靈已經縱橫大陸了。”
說話間,倉牙的城主張鷹偷眼打量了一下林振,見他臉色稍緩,心中暗道:“皇陵被大軍圍困,本是朝中的機密,怎麼會傳到了東州軍的耳中?而這軍參林振在職位上,尚且不如自己,居然敢當着他人提這兵困皇陵的禁忌,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想及此,張鷹再次打量了一下林振,此時雖爲白日,但林振身上的甲冑依舊釋放着日光無法掩蓋的微微熒光,張鷹能在帝都附近任城主,見識自然非凡,一眼便瞧出了,林振所穿的正是重金難求的金華甲。
而他的馬?
當張鷹的目光落到了林振的馬上後,目光不覺一顫,原來發覺有人在瞧自己,獨角獸眸子裡寒芒暴現,身具可以迷惑衆生幻術,獨角獸又怎麼會不用。只此一眼,獨角獸便在張鷹的心中留下了此馬一怒,便可將自己生撕活裂的可怕意識。
獨角獸一聲長嘶,那張鷹已經噔噔蹬的後退了三步,見城主受驚,他身側的嶽傑下意識的擋在了張鷹的身前,手握劍柄,做出了防範動作。
嶽傑出身將門,出入軍旅時曾征討過許多山賊土匪,身上自是帶着殺氣,可正是他的殺氣,驚動了林振背後的神劍戀光明,神劍通靈,不待主人來拔,便自動出鞘三寸,在連光明出鞘的剎那間,那塵封千年的殺機瞬間席捲了全場,光明如海,濤濤不絕,就連天日也爲之一暗。
“嚇!”
護着張鷹後退一步嶽傑雖然勇武,卻也被林振的寶劍所震懾住了,心道:“世人皆言,東州兵常年與獸人族征戰,軍人高手無數,如今一見當真不凡。
“誤會,誤會,嶽千旗快把武器收起來。“不說林振,張鷹先是勸住了屬下。不說別的,光從那林振的一身行頭上便可看出,人家絕非一般人物。而且他年紀輕輕便可以在不談家事只講戰功的東州軍裡坐上千旗的位,其能力一定非凡。若此時與其衝突,自己絕對討不到便宜,更何況這本就是一場誤會。
“林振莽撞,驚擾了大人還請見諒。”經此一變,林振鎮定了下來後,先是賠禮道。
哈哈一笑,那張鷹連忙擺手:“是本官的不是,林軍參戰馬如龍,是本官膽怯了。”
客套了幾句,還未等林振繼續詢問帝都戰況,張鷹已經再次開口:“敢問林軍參,不知此番,東州共來了多少援軍?”
“援軍?”林振略顯迷茫,心道:“東州在鋼鐵要塞一役,幾近喪失了所有的武力,如今那鋼鐵要塞恐怕還是歐西軍在幫忙鎮守,哪裡還會有兵來援助帝都?”
輕輕的拉了下林振的衣袖,藍雨搶先道:“此關國家機密,不能相告大人,還請原諒。”
“無妨。”
呵呵一笑,張鷹倒也坦然。
見張鷹沒有繼續問下去,藍雨鬆了口氣道:“我等趕着前往帝都,還請大人幫忙補充下食物,同時也請大人講最近的戰況告知一下。”
搖頭苦笑了一下,張鷹雙手一攤道:“前線的戰況,我等也不太瞭解,只是最近從戰場上逃下了許多潰軍,被握城中兵士截住,從他們的口中我才知道,前線亡靈勢大,藍帥抵擋吃力呀。幸好陛下發詔各地,命各路總長和將軍們帶兵勤王,我想等你們各路勤王大軍一到,這帝都之威便可解了。”
聽了張鷹的話,林振心中已經猜測出了幾分當前的形式,恐怕自己所料想的真的發生了,毀滅騎士出現,帶來了來自千年前的亡靈兵團,而皇帝夜嵐在前線作戰不利的情況下,爲了穩住軍心,並沒有將東州軍幾乎被滅的消息發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