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不恥下問(2)
其實平心而論,哪一個人坐到了高位之後,都會有爲民請命爲民造福的想法,只不過在實施的過程中。在施政的過程中,總有或多或少的阻力,或是這樣那樣的誘惑,許多人會因爲阻力而放棄,因爲誘惑而偏離了最初的理想,葉頁從最初想要不求無功但求無邊地平穩度過最後的政治生涯,到被迫推行產業結構調整,再到被逼之下奮起應戰。再到現在受王者風的鼓舞和海峰林的鼓勵,勇敢面對,決定爲自己的政治生涯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可謂走過了一個起起伏伏的心路歷程。
如今他聽了王者風的設想,想起自己一生的宦海沉浮,不由感慨萬千。從縣委書記爬到省委書記的高位,有多少次因爲顧忌政敵而放棄了自己的政見?有多少次迫於壓力而沒有堅持公正?現在走到了今天,不管是爲了再上一步,還是爲了真正的爲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理想,也要堅定不移地將產業結構調整推行到底。
王者風見葉頁陷入了深思之中,不敢打擾他,就靜靜地等待。忽然聽到門一響,麻作庥微帶慌張地推門進來,失聲說道:“葉書記,出事了。”
葉頁被打斷思路,微有不快:“什麼事?”
“剛接到邢書記電話。朱柏林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了車禍。”因爲緊張還有興奮,麻作庥說話的聲音有點失真,他自然清楚朱柏林是誰的人,也清楚這個消息對葉頁的重耍性。“人沒什麼事,就是車子撞得有點厲害,在□□檢查現場時發現。朱柏林車子的後備箱中有500萬元的現金。”
“什麼?”葉頁大吃一驚,“500萬現金?”
麻作庥連忙點頭:“沒錯,面對□□的疑問。朱柏林不能說明鉅款的來源,現在事情已經上報了省紀委,因爲朱柏林的身份特殊,涉案金額又巨大,邢書記向您請示如何處理?”
葉頁驚訝過後,一臉狐疑地看了王者風一眼,見王者風也是一臉的驚訝和難以置信,就不再懷疑是王者風的手筆,也是,王者風哪裡能神通廣大到利造車禍讓朱柏林暴露?他又怎麼可能知道朱柏林運送鉅款的時間和地點?念頭一閃而過,葉頁大喜。原以來還要費一番周折才能拿下朱柏林,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我知道了。”葉頁衝麻作庥一點頭,麻作庥也不多說,關門出去。關門之前,也意味深長地看了王者風一眼。
王者風正襟危坐,一臉坦然,看不出來他對朱柏林車禍事件有什麼想法。
葉頁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刑研。
聽了邢研簡短地彙報了悄況之後。葉頁做出了三點指示,第一,立刻將朱柏林控制起來,深入挖掘朱柏林的問題。第二,紀委內部對此事要暫時保密,不要驚動無關人等。第三,由邢研親自負責朱柏林案件,一有情況就隨時向省委彙報。必要時,要和檢察機關成立聯合辦案組。
朱柏林是廳級幹部,要動他。即使紀委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也要提交到常委會討論。不過只要證據確鑿,沒人敢再替一個貪污受賄高達500萬以上的人說話。葉頁是老官場,深知在辦案初期說情走關係的人最多,一旦定了罪,就沒有人開口了。
王者風離開葉頁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卻發現桌子上放好了一杯熱茶,香氣撲鼻,不由端起喝了一口,讚道:“大紅袍,誰知道我愛喝大紅袍?”
“除了我細心周全,還有誰?”古璞笑盈盈地推門進來,然後又躡手躡腳地關上門。一,說道,“朱柏林出事了,聽說了沒有?”
看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王者風不覺好笑,說道:“不要幸災樂禍。要替朱柏林同志感到惋惜纔好。多好的一個貧苦人家的好孩子,本來努力向上。當兵提幹,從處長慢慢升到廳長,還有大好前途,可惜了。以後還是有必要加強思想道德觀的教育,加強黨員的道德建設,努力培養。”
“行了,行了。”古璞伸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斷了王者風的話;“你現在說話的腔調,越來越官僚了,我很不喜歡,比書記還書記。說說我們平一步的行動,是火上澆油,還是添油加醋?”
王者風才發現古璞也有發壞的一面,挺喜歡落井下石,就說:“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重點是產業結構調整,朱柏林同志的問題如何處理,如何取證,是紀委的事情,你就不用亂操心了。我想問你,你在央視有沒有熟人?”
齊睿問了央視的廣告價格,公開報價自然非常高,想談價也不認識人,就又求助於王者風。
“我不認識,不過我認識的一個人認識,你也認識她?”古璞也有意思,立刻就不再去想朱柏林的事情,而是被王者風引到了央視的事情上面,“幹什麼?你想在央視露面,想當名人?”
王者風搖頭一笑,說出了三峰酒廠想打廣告事情。
“找蘆軍苗就對了,她的一個同學是央視的廣告部的主任,只要她發了話,基本上可以做到對外報價的三折古璞對央視的廣告門道倒是清楚,她的玉器生意也沒少打過廣告。
自從蘆軍苗調回京城之後,一直沒有和王者風通過電話,王者風也總覺的和她之間有了一層隔閡,也沒好意思主動聯繫她,省得被她說成別有用心。但廣告一事事關重大,看來,又不得不打電話給蘆軍苗了。
王者風給古璞安排的工作是讓她負責和杜衡密切接觸,就巨州市的捆綁宣傳一事,和省裡的相關媒體接觸,從中牽線搭橋。古璞倒是比較喜歡杜衡的性格,就高興地安排去了。
王者風穩定了一下心神,拿起了電話打給了蘆軍苗。
蘆軍苗的聲音聽起來懶懶的。有點無精打彩的味道:“喂,哪一位?”
“是聽不出我的聲音,還是沒有記下我的電話?”王者風笑了,看了看時間是下午3點,難道她剛剛午睡醒來?就說,“沒有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原來是你,有事?”她的聲音淡淡的,不遠不近,不冷不熱。
“別說,還確實有事請你幫忙。”王者風不管蘆軍苗的態度是故意疏遠,還是有意假裝,反正他心中沒有什麼芥蒂,就直接說道,“聽說你認識央視廣告部主任?我的一個朋友想在央視打廣告,聽說找對人就可以拿到公開報價的三折價格,就問你一問。”蘆軍苗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但她對王者風的事情還是放在心上,輕笑一聲說道:“你說雪芹呀?我當然認識了。她和我是同學幼兒同班同學,復旦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老家是浙江杭州的,還是個大美女哦!呵呵。三折的價格別人拿不到。不過如果我出面的話,問題不大。不過你得告訴我,你要出面幫助的這個人,值不值得我出手幫他。”
王者風微一沉思,笑道:“你不認識他,但既然我打電話給你,證明是我覺得值得幫他。你是不是出面,只看我的面子就可以了。”
蘆軍苗沉默了,過了半晌,她才無奈地說道:“你以後能不能再找一個別的理由讓我幫你?別讓我們之間簡單的關係複雜起來!”
這話說得就有點莫名其妙了,王者風無辜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們之間本來是簡單關係,是你想的複雜了。現在我們之間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牽連,只有一份純真的友情,大家出手幫忙,也是常事,你怎麼說話有點古怪?”
“你不明白。”蘆軍苗想說什麼,又及時收了回去,心中突然就一陣激盪,差點失守,忙強忍着恢復平靜,說道,“既然你開了口,我肯定會幫忙。你將三峰酒廠的廣告方案傳真給我。我晚上約雪芹吃飯,和她面談。”
謝過蘆軍苗,掛斷真話,王者風卻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失落,總覺得蘆軍苗有了什麼變化,但具體表現在哪裡。又說不上來。想了一想不得要領,只好不再去想,事情也多。顧不過來去琢磨蘆軍苗的心思。
畢竟蘆軍苗不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第三天,省紀委成立了以刑研爲組長,黃旭和劉奎林爲組員的朱柏林專案組,同時省高級人民檢察院也抽調精幹力量,加入到朱柏林專案組中。有省高檢的介入,就意味到朱柏林的問題已經過了調查取證的階段,進入了司法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