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仍是吊二郎當的樣子,他的目光讓我很不自在。
“你在想他,對嗎?”
“不關你的事!小玉,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變這個樣子,在我心中的小玉,不是這樣的。或許你會認爲我矯情,但我確實喜歡小時候的小玉。”
我搖搖頭,心底那股害怕又濃了一些。
小玉他畢竟以前是按鬼帝來培養的啊,萬一他想辦法破了我們的血盟,天下大亂是一回事,我和千秋要在一起,那就更難了啊。
小玉卻沒有因爲我的話而氣惱,桃花眼裡光芒一閃而過:“原來你喜歡幼稚的我,可是我已經長大,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或許那時你不應該用你的血餵我,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血會有這樣的功能,並不是我設計讓你餵我血。”
我再次搖頭,拖了把椅子坐下,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和他說道:“也許不僅僅是喝了我血的原因,小玉,你有事瞞我。”
不等小玉回答,我繼續道:“也許我的血很特殊,只要是沾了我血的鬼,或多或少都能猜出我的心思;但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嗎?這只是其一,其二,你覺得,只是因爲我的血讓你變這麼大,我真的就相信嗎?”
“你……”
“上次在江雪非家,你究竟吃了什麼?你一定是吃了別的東西,所以纔會突然長這麼大,而且性情也變成這樣。小玉,假如你覺得和我在一起很累,你要去做你的鬼帝,行,可以,我可以解除我們之間的盟約。”
“不是,你聽我說……”
小玉聽我這樣說臉上露出急色,急急想要解釋什麼。
可是我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不過,你想當你的鬼帝可以,你想解除我們之間的盟約也可以。但,你必須要踩過我的屍體才行!因爲你是鬼帝,而且是人工培養出來的鬼帝,再加上我現在對你一點都不瞭解,所以,你說我小心眼也好,說我不理解你也好,我唯一能表的態就是這樣。”
小玉聽到我的話以後久久不語,似乎在認真思考着什麼;
房間裡的空氣一點一滴慢慢凝固,我們先是四目相對,然後又各自把頭扭開。
小玉站起來,站在窗邊看着窗外,我則依然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翻着工具箱。我們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沉默,彷彿誰先開口,誰就會尷尬——這樣已經非常尷尬了。
最終還是想去打破沉默:“露兒,我實話和你說了吧!在江雪非家時,你被那個可惡的老東西給弄到幻境裡面,我本來想進去救你,可是被我的心魔纏住。”
“心魔?”
“對,你也知道你的學友非常特殊的功能,,不但能夠讓我持續清醒,而且還能夠……讓我長大。我的心魔,同樣出了你血的影響,所以也長大。”
“那你現在是真的小玉還是心魔?”
“我是小玉。心魔已經被我打敗,而且被我完全吸收。”
“既然你是真的,,那你爲什麼不和我說實話?如果僅僅是你打敗心魔並且完全吸收的話,絕對不會,性情大變,連我都覺得不認識你。”
我一字一頓說着,他,終究
是和我相處的時間不長,和我並不是真的朋友。
甚至我感覺,現在的他還不如將學費這個才認識兩天的朋友。江雪非雖然大大咧咧,神經大條,並且過於熱心,但是我能夠感覺出江雪飛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她關心我都是出自於內心,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作假。
“其實,不是我性情大變,而是我恢復了一些,之前那個老女人,就是周家芬給我灌輸的一些思想。不過不要緊,雖然我提起那些事想,但是我並不打算用。”
“重點。請你不要這樣繞來繞去,我簡直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重點就是,我把我的心魔吃了,然後由於突然消滅,我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消化吸收,所以當你回來的時候,我正在呼呼大睡。然後我醒來了以後,覺得身體和心理都膨脹的厲害,怕你擔心,所以我就找藉口出去。”
“誰知道過多久我的身體就長大了,有很多以前不明白的東西,現在也明白了。露兒,你還記得當時我在空中和你說的那些話嗎?我完完全全都是爲了你好。”
“重點。”
“重點就是,以我現在所知道的一切,露兒,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男人。千秋也好,伍琛也好,他們都只是想利用你,想得到你而已,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正愛過你呀。”
“你怎麼會知道?”
“因爲我是鬼帝!假如我真的想和你撕毀盟約,繼續當我的鬼帝,最痛我就是非一些周折,但是我依然能夠辦得到;我不願意你受傷。因爲,我愛你。”
我的天,現在有沒有豆腐給我幾塊讓我撞死算了!
從小到大,基本上我都沒有什麼男生緣,沒有想到短短的時間之內居然接二連三有人向我表白!哦不,是有人有鬼向我表白!
我自認,我根本就沒有優秀到讓他們表白的地步,除了我有天師的身份之外,我自覺,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吸引他們的地方!
而且,這個小玉的前世還是個女的!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也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之前我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慘死的女人;後來我出現在你的面前,只不過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我心目當中不是把我當成女人,就是當成孩子。”
我的的確確就是這樣想的呀!
“可是,愛有很多種,愛有友愛,有情愛,有欲愛,也有母愛,還有……反正很多,我對你不是男女之間的愛,而是一種相濡以沫,把你當成親人的愛。”
呼,他這麼一說,我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要不然,我恐怕連面對他的勇氣也沒有了——我是一個非常正常的女人,他現在小於是一個男鬼身體,我也不能夠接受他的表白!
“所以?”
“所以,我想變成真正的人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絕對不會讓那些臭男人傷害你!你要相信我,我的能力可是比你喜歡的那個人強得多,露兒,你相信我!”
“不!請你不要再說了,我絕對不會相信你!不,就算我相信你,我也絕對不會讓你這麼做!小玉,你走吧,從現在開始,我
不想再見到你。當然,我們之間的盟約仍然繼續,我現在就一主人的身份命令你離開,在我沒有讓你回來之前,你不能夠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感覺如果再這樣和他聊下去的話,不是他精神錯亂,就是我精神錯亂。
“你……”
“假如你想和我徹底斷絕關係的話,你只管做!,我並不害怕站在你敵對的那面。”
我咬咬牙,當斷不斷,必受其害!
“好,露兒,但是我的主人用主人的身份命令我,我必須要聽。我不怪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也不怪你趕我離開,因爲我對你說這些話的確是讓你的衝擊很大。記住,無論如何,你都不要把我給你的東西丟掉,那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馬上出現在你的身邊。”
小玉就好像是交代臨終遺言一樣,用富含深意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後消失。
他消失了,我把頭埋在手臂裡大大呼了口氣。
爲什麼會這樣?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騙你我原先所設想的軌跡,這不是我想要的呀!
假如有的選擇的話,我一定不會讓小玉喝我的血,我喜歡那個萌萌的可愛的,會睜着漂亮大眼睛叫我姐姐的那個小玉。
就在我的心亂成一團亂麻時,伍琛回來了。
“咦,你怎麼了?心情不好?”伍琛放下手裡的東西過來,蹲在我的身邊。
我卻連眼神也沒有施捨一個給他。
現在我的心情非常不好,他最好不要來惹我。
“剛纔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你講的那個鬼童匆匆離開,你是不是讓他去給你辦什麼事情?”
“走開,我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也不想說話。”
“可是你要吃東西呀,我給你買回來衣服你試試看合不合身。,換好衣服,以後我帶你去一家很棒的餐廳吃飯好不好?”
伍琛的語氣,完全就是一個犯了錯誤的男朋友在哄女票。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討厭他。
“我不吃!我已經說過了,現在我不想見到任何人,也不想說話!,假如你再讓我重複第三遍的話,你信不信我會和你大吵一架?也許我還會打你,雖然我打不過你!”
我擡起頭,衝他咆哮,誰能夠理解我心裡悶屈?
伍琛沒有想到我會發這樣大的脾氣,怔了一下然後柔聲道:“對不起,那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再過來找你。”
說罷,也開門出去。
我就這樣靜靜坐在椅子裡,時間1分1秒過去,我大腦裡那些此起彼伏的念頭真的是沒有理出一個頭緒。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小玉啊小玉,你這下可真的是徹底把我的心給搞亂了!
我就這樣發呆發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我覺得腿已經麻了才站起來。
站起來之後,才發覺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房間裡也是暗得很。
走過去開燈,我摸着脖子下面的金哨子,忍不住吹響。
千秋,我真的很想你,哪怕你現在不是原來的樣子,哪怕現在伍琛在,我都迫切的想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