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清塵小鎮的院子裡,琴苗苗回頭看了一眼跟來的蓮子,提着油傘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虛微子小坐了一會,就與計正濤先離開了,楚景修安排了琴諾與蓮子的住處,到了後面天井,他的人都在這裡。
琴苗苗提着油傘回到屋裡,用力一甩,油傘砸在了神龕上,換做是在往常,書生早就嚎起來了,可現在他鐵了心地要裝死,油傘在地上哐當了兩下,挺屍。
琴苗苗陰狠地哼了一聲,指尖一張符紙朝神龕上砸去,“老鬼,出來!”
“哎,我說丫頭,吃了炸藥了?”老鬼的聲音透過符紙,從神龕那邊傳來。
琴苗苗冷笑,“琴諾回來了。”
“琴、琴諾!”老鬼的聲音有幾分激動與難以置信。
“現在,把我不知道的,但又和我有關的,全部、統統、一字不漏地告訴我。”命令的語氣,不容質疑的口吻。
“……”老鬼沉默,琴苗苗也不急,走到沙發前坐下,翹着二郎腿晃悠着。
良久,老鬼才輕輕嘆了口氣,緩聲道:“我與你母親一樣,都是琴家的人,你母親是琴家嫡出的小姐,我不過是旁支一個不起眼的弟子。因爲觸犯了家法,被琴家逐出家門,是你母親接濟了我,我留在了鬼山。你母親天賦驚人,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個上古法寶,引來其他幾大世家的垂涎。那幾大世家聯手,發動了對琴家的滅門,你與白水,就是那個時候被我接回來的。那時我得到消息,趕去琴家老宅的時候,一片火海,我沒有頭緒,準備回鬼山等待,因爲我不相信你父親與母親就這麼沒了,果然,我前腳回到鬼山,琴諾就帶着你們姐妹倆來了,一起來的,還有……白衣。”
想是知道書生的身份暴露,老鬼直接叫出了書生的名字。
地上的油傘撲騰了一下,怯生生地“站”了起來。
老鬼繼續說道:“白衣是你父親給你的,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白衣的任務是守在你身邊,因爲……你身體的特殊情況,所以白衣得確保你不會衝破封印。而白衣的能力的確在我之上,我的責任只是負責教導你與白水,你們是琴家唯一的後人。”
琴苗苗冷笑。
老鬼明明知道她與琴白水之間不死不休的局面,還說她們是琴家唯一的後人,難不成他還指望她們會摒棄前嫌,聯手抗敵?
掩下眼底的鄙視,琴苗苗等着老鬼繼續。
老鬼接着說道:“你母親因爲意外,現在處於假死狀態,你父親爲了找回你母親,四處尋找線索,我只知道他與女巫大戰了一場,卻沒想到自那之後,就失去了你父親與母親的消息。我不敢輕舉妄動,只把你們兩姐妹帶在身邊,沒想到,這次機緣巧合,你找到了你父親。”
老鬼說得言簡意賅,琴苗苗知道中間肯定很曲折,比如,她的母親怎麼會假死,如今又在什麼地方,琴諾與女巫大大戰,雖然兩敗俱傷,可如今女巫們留在那個空間,女巫一族是不是就滅門了?
如果是這樣……
琴苗苗惡趣味地撇了撇嘴,嫡系的沒了,就看那些旁系的爭個你死我活。
“琴諾不是琴家的人,這點你肯定已經知道了,”老鬼硬着頭皮,既然說了,索性閉着眼睛一次說完,“你是隨你母親姓的。”
“琴諾是入贅?”還是無法叫那人“父親”,琴苗苗一直都是直呼其名。
“和入贅沒有關係,是你父親尊重你母親。”
纔怪!
琴苗苗撇嘴,手腕一轉,抓住身後的傘柄,陰森森地說道:“剩下的,該你來說了。”
油傘顫抖了一下,書生的聲音挫敗地傳來,“我沒什麼好說的,我來自地府,是被你母親帶上來的,她假死前,在我體內注入了她的一部分力量,要我保護你。”
“所以你現在這麼厲害,是因爲我母親分了一小部分她的力量給你?”見書生點頭,琴苗苗又問道,“我母親怎麼會把你帶上來?”
書生回憶道:“你母親大鬧地府,從地府上來的時候,把我帶上來了。”
這樣也行?
琴苗苗覺得書生口中那人,絕對是她的母親,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
嘖嘖,和她如出一轍。
“老鬼,我母親手裡的寶貝是什麼,七大世家那麼有興趣,一定是好東西吧?”終於說到了她最感興趣的事,身世什麼的,在寶貝面前都得靠邊站。
老鬼猶豫了一下,說道:“和你手上的手鍊有關。你父親把你們姐妹倆交給我的時候,那手鍊就在你的手上,我以爲那是你的本命法器,而那鈴鐺在你手裡也發揮了百分百的能力,卻不想,這幽冥鈴不是凡物。”
“神器?”琴苗苗調侃了一句。
神龕那頭,老鬼似乎笑了一下,有些無奈地說道:“是鬼域之物。”
鬼域!
又是這裡!
老鬼似乎早就知道琴苗苗知道這個地方,沒有做多餘的解釋,只說道:“既然琴諾回來了,馬上又是血月,這是天意,我明天動身去你那裡,你的幾個師兄師姐我也會召集回來。”
琴苗苗皺眉,這就是說,琴白水也要來了。
因爲頂着“實習生”的名號,琴苗苗等人還要到公會報道,這個月的任務雖然已經完成,可琴苗苗等人之前被花家的人看中,花詩瀾更是給了幾人秘密任務,眼瞅着到了一週一次彙報任務進展的時間,琴苗苗自然要去完成任務。
從莊園回來休整了兩天,這兩天琴苗苗不僅避開了琴諾,就連楚景修都避而不見,後者頗有幾分鬱悶,知道這丫頭是在鬧脾氣。
這次終於藉着到公會的機會,楚景修坐在車上,小心翼翼地向琴苗苗解釋道:“苗苗,我也是好心,不管你有什麼心結,伯父都是你的父親,你認不認他是一回事,可他都得和我們一起回來。”
“你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琴苗苗陰惻惻的一句話,楚景修立即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