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毓給病人看病,他寫方子,開始覺得得十分和諧,可接連不斷涌來的病人嚴重壓縮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而且靈毓雖然很有耐心很高興,卻難掩疲憊之色。
上官良辰於是又支招,安排了兩個大夫問診,鍾靈毓只是偶爾過來診治那些有疑難雜症的病人,這樣,他們二人既能空餘大量的時間,又滿足了鍾靈毓治病救人的理想。
日子過得快樂而充實。
同時,在相府居住的林如月以她的溫柔有禮、端莊大方,以及滿腹算計贏得了相府上下的歡迎,她對上官良辰不聞不問的態度也讓千落放鬆了點兒警惕。
林如月看着院裡奼紫千紅的盛景,想着上官良辰已新婚三月,獨寵的勢頭或許過了點兒,自己該採取行動,爲他們之間製造些隔閡,好趁虛而入了。
她把千落喊來,說自己已經適應了相府的生活,問她是願意繼續跟隨自己,還是回去時候上官良辰。
千落自然是想回去的,不過她需要徵詢上官良辰的意見,便道:“此事全屏三公子和小姐做主。”
林如月對她的回答很滿意,盈盈笑道:“既是如此,不如今日我們去拜訪下良辰哥哥,看看他意願如何。”
千落心裡敲響了警鐘,擡眼望去,卻見林如月笑得一派坦然,還是答道:“小姐,我們若是去拜訪的話,還是提前通知一聲比較好,讓公子和少夫人有所準備。”
林如月早聽府裡的人說上官良辰無官職,每日都是陪着那個鍾靈毓,那女孩又野的很,兩人未成親時便到處玩耍,時常不在家裡,估計他們此刻也不在家吧。她就不信了,兩人這麼每日黏在一起,就沒有膩的時。
林如月依舊神色溫和道:“依你說的辦吧。你看是你親自跑一趟還是?”
“奴婢自己去吧。”千落福了福身子,她去會私下先向公子稟告,讓公子決定如何應對。 щщщ ¸тTk an ¸℃o
林如月道:“那辛苦你了。”
千落領命離開了。
林如月臉上維持了許久的笑意終於淡了,她招呼自己的貼身侍女玲兒過來:“吩咐人備轎,我要親自去選些禮物。”
就這樣,林如月坐着轎子,悠悠的上了街,直奔京城有名的首飾商鋪。路上偶然見到一醫館前人頭攢動,心中一動,吩咐了玲兒去打聽下這個醫館的來歷。
玲兒長得清秀,嘴又甜,很快回來稟告,說這醫館是前些日子一對夫婦所開,大夫乃是女子,醫術高超,醫德高尚,男子一襲白衣,寫方子是一手好字,兩人氣質出衆,卻都戴着面具,更引得旁人聯想,都猜測這是一對璧人。
林如月聽了,心中便有了懷疑,讓轎子繼續前行,叫玲兒想辦法去弄個方子回來,到商鋪裡隨便選了幾件首飾,便又坐上轎子踏上了回府的路。
她手裡拿着那方子,果然是上官良辰的字,蒼勁有力,她的良辰哥哥,爲了這個女人還什麼都做呢?!
再次路過那個醫館時,她命人停下轎子,自己戴了面紗,在玲兒的攙扶下進了醫館裡面,耐心排隊。
終於輪到她了,林如月便緩緩的的進了屋子。
鍾靈毓看見情敵來訪,面色一派憂鬱,心裡頓覺有些不爽,不過她剛纔偷聽到千落和上官良辰彙報時,說林如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應該也是湊巧來到這兒了,收斂了心頭的情緒,她開始以醫者的嚴肅態度面對眼前的人:“姑娘,哪裡不舒服?”
林如月答道: “最近總覺得無精打采,食不知味,本以爲不是什麼大病,偶然路過這個醫館,聽說大夫醫術高超,過來看看。”
鍾靈毓無聲的彎了彎脣角,她的營銷做得真好啊,雖然戴面具的初衷是上官良辰不想讓旁人看到她的臉,但是她藉着這個發掘了個亮點:面具夫妻開醫館,救死扶傷,面具下到底容貌如何?看看,知名度多大,把情敵都吸引來了。
“請伸出手來。”鍾靈毓再次開口了
林如月依言做了。
鍾靈毓仔細的爲她把脈,然後又仔細看了她的臉,檢查了她的舌苔,滿眼的認真。檢查完以後,她眉頭微蹙:“姑娘並沒有生病,怕是心病,憂思過度,調理好心情便可。”
林如月的確是心病,心心念念想了這麼多年要嫁的人,突然娶了別人,而且對她拒之千里,她還要爲自己能順利做他的偏房費盡心機,能不憂思嗎?“大夫,能給我開藥調理一下嗎?”她望着鍾靈毓,縱然心裡恨得要死,面上依舊大家閨秀的風範。
鍾靈毓本着醫者之心,勸道:“姑娘,是藥三分毒,你倒不如好好調節心情,比吃藥強上百倍。”
“我也想好好調節啊。”林如月的眼裡有了淚光,臉上呈現美好回憶的模樣,“和我青梅竹馬的男子,娶了別的女人,我們是有過婚約的啊。而且小時候他對我那麼好,說會一直照顧我,可現在我見他一面都很難……”
鍾靈毓的臉微微沉了沉,良辰的過往他並不在乎,畢竟他沒娶過這個女人,又沒對她做了什麼必須負責的事兒,可她在自己面前哭訴算怎麼回事兒!
“姑娘,天下好男兒多的是,姑娘何必執着於這個人。以姑娘的相貌和性格,必然能找到一個對姑娘好的男子。”鍾靈毓好佩服自己啊,她心胸寬廣的安慰情敵,希望林如月早早的放棄。
“讓大夫見笑了,“林如月正了正神色,“我也想,只是曾經被人那樣的寵過,護過,心裡便再難容下其它的人……”
鍾靈毓是懶得聽下去了,因爲她心裡的酸澀,已層層翻滾了上來:“既是這樣,我便爲姑娘開些調理的藥吧。”
平時都是她來念,上官良辰寫藥方,今日千落來了,他便沒有在這裡,懶得動筆的鐘靈毓讓旁邊的學徒寫了方子,檢查一遍,無誤,便遞給林如月了。
林如月的話被卡了一半,心裡又是難受又是得意,早就聽說了她的霸道小氣,如今便悄悄的給她心裡紮根刺進去。
鍾靈毓給她診治完後,直接對學徒道:“今日我不爲病人診治了,除非有大病,剩下的便找那幾位大夫吧。”說完,她便大步的朝醫館後門走去。
她知道,這些其實都不關良辰的事兒,他不過盡了個哥哥的職能,年少時保護了這個妹妹,回報他舅舅一家的恩情而已,是這女子自己放不開,情根深種而已。
可是爲什麼,她心裡還是惱火呢?她的良辰,可以容人欣賞,但不想被人覬覦,尤其是這麼深情的覬覦。
鍾靈毓才牽了匹馬出來,上官良辰已經追了上來:“怎麼了,靈毓?她說什麼讓你發這麼大的火兒?”
鍾靈毓看着他滿臉關切的模樣,語氣酸酸道:“沒什麼,不過是說上官公子你對她那樣的好,她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上官良辰勾起了脣角:“靈毓又在吃醋了。”其實他的靈毓,也沒那麼大方嘛。
鍾靈毓哼了聲,縱身就想上馬,但是上官良辰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墨玉般的眸子盯着她:“我的心裡除了靈毓,也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了。”
鍾靈毓聽了這麼情深切切的告白,嘟着嘴道:“那她要是一直纏着你,非你不嫁呢?”
“那我也不會娶她,我不喜歡她,又怎會讓我愛的女人受委屈。”上官良辰沒有絲毫猶豫,“何況靈毓,你肯讓我娶別人嗎?”
“當然不讓!”鍾靈毓霸氣道,“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不管是心,還是身體。”說完這句話,她的臉微微紅了,剛纔的那些不快,也都拋開了。
上官良辰愛極了她這般模樣,從她手裡接過繮繩:“走,我們騎馬去。”
“兩匹吧,不然怎麼能享受樂趣?”鍾靈毓忙道。
上官良辰笑道:“今日我們享受別的樂趣。”
鍾靈毓見他說得一臉神秘,腦子又開始不合時宜的亂想,一時有些發呆,被上官良辰笑着拉上了馬,慢悠悠的穿過街道,奔向京郊的小屋。
山清水求,耳邊鳥鳴不斷,樹木鬱鬱蔥蔥。伴着嗒嗒的馬蹄聲,鍾靈毓眼前的景象愈發的美好起來。
上官良辰的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讓她忍不住暗暗猜測,良辰是又有了新的癖好嗎?打野戰啊,她不想啊!可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出來,萬一人家沒那意思,不是丟大人了。
“良辰,我們要去哪兒啊?”鍾靈毓旁敲側擊。
上官良辰貼在她耳邊道:“再等下就到了。”
終於,馬停在了一片山腳下,那裡是一片耕地,地邊矗立着三間小屋,掩映在青山綠水間,鍾靈毓心裡十分激動:“這是我的了?”她一直想有個田園風光的小屋,偶爾的時候可以住住,因爲各種原因沒來得及置辦,可是良辰卻這麼快幫她準備好了。同時,她爲自己剛纔的想法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