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落定
衛夫人走了之後,衛老爺子擺擺手,過來的婢女和小廝都施禮離開了。
混亂之中,衛煌也施禮告辭。
被衛老爺子喝住:“說,這件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衛煌心中一驚,面上仍然不變臉色,義正言辭的說道:“父親,孩兒視星瞳爲自己的親生女兒,試問,這天底下,又怎麼會有人會壞心思的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衛老爺子冷笑:“當不當做親生女兒,你自己心裡清楚,以後最好打消你那壞念頭,別以爲我現在不管家了,就什麼都不知道。”
衛煌心中一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慌亂,拱手道:“是,孩兒知道父親厲害,孩兒做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父親,那孩兒先告退了。”
葉星瞳也向衛老爺請辭,卻被衛老爺子留了下來,也包括和她一起的吳燁。
三個人一起進屋,在榻上落座。
婢女爲三人沏茶倒水。
茶桌上飄起嫋嫋的霧氣,茶香飄然,沁人心脾。
衛老爺子幾次欲言又止,不知道嘆了多少氣。
葉星瞳看在眼中,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心疼,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外公,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我?”
衛老爺子沉重的點頭,再也不復以往的嬉皮笑臉:“我對不起你,讓你一來救遭受衛家的刺殺,是外公的失職。”
葉星瞳無畏的笑笑:“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有武功,還很不錯呢。外公放心,那些人奈何不了我呢,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哪能一直都順心如意的啊,我一點都沒有在乎,外公也不要再內疚了。”
葉星瞳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外公,舅媽說得是真的嗎?你當初要讓我孃親當作衛家的繼承人?”
想起以前,衛老爺子神情更加嚴肅了:“當初,你孃的確非常的優秀。你外公自稱是商界的強人。縱橫商場數十年,幹過很多的大事,讓我們衛家發揚光大,成爲揚州第一大富商。但是你的娘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外公還要優秀。她果膽有膽識,聰明睿智,博學多才。學東西也快,性格也比較直爽開朗,經常女扮男裝代替你外公出去跟人談生意,相反的是你的舅舅,他性格懦弱,膽小如鼠,比着你孃的聰明勁可是差得遠了。所以外公在你娘小時候就把你娘當作一個男孩子來養,打算讓她接替外公,成爲衛家的繼承人,好讓我們衛家繼續傳承下去……”
衛老爺子說了很多,葉星瞳也聽了不少,衛老爺子大概就是說的她母后是怎麼怎麼的優秀,怎麼怎麼的好,而她那個舅舅卻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一直都不成器。
葉星瞳深深地疑惑了,既然外公那麼看重母后,爲什麼最後還要將母后給驅逐出去,讓她永遠也不要回來。
從外公對母后的描述,和對她的好得過分的行爲和態度上面來看,外公對母親不是一般的重視,甚至重視到了,就算是沒有兒子,也不能沒有了這個女兒。
葉星瞳心下想道,也問了出來。
衛老爺子聽到葉星瞳這樣問,立馬就呆愣了:“你說什麼?”
衛老爺子的反應讓葉星瞳想到,其中肯定不像是母后所說的那樣,外公其實還是一直盼望着讓母后回去。
“沒什麼,外公,您也不要多想了,是星瞳問錯話了。”葉星瞳笑哈哈的拉住衛老爺子的衣袖。
“她問你,當初爲什麼要將她的孃親驅逐出族,讓她永遠也不要回！”吳燁補充說道。
葉星瞳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你這傢伙,不該說的能不能不說啊。
既然是一個誤會,她在這裡也待不長,也不想引起別的麻煩來讓外公心憂。
這一次的刺殺事件犧牲了一個衛夫人也很讓她意外,她無意傷人,被人卻因她而受傷,讓她的心裡也很過意不去。
如果繼續追查下去,不知道還要牽扯到當年多少污穢的事情。
母后已去,就算是活着,也不會希望她將衛家搞得一團亂。
“哼！”衛老爺子冷哼一聲,一點都不打算放過葉星瞳:“你是聽誰說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娘驅逐出衛家,是她這樣跟你說的?”
葉星瞳老實的點頭。
衛老爺卻氣憤起來了,憤憤的罵道:“這個不孝女,老爺將她辛辛苦苦的養大,她卻是這麼想老子的?老子……”
衛老爺一口一個老子讓葉星瞳對他好不容易集聚起來的一點尊敬也轉瞬即逝了。
果然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外公！
人的本性果然不是容易改變的。
聽到了衛老爺子親口承認,葉星瞳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放下了。
當初母后的出走肯定有所隱情,不知道舅舅對母后說了什麼,纔會讓她心生絕望,永遠也不願意再回來看外公。
母后啊,你聽到了這些,心中也該釋然了吧,不是外公拋棄了你,他一直都惦記着你。
衛老爺子罵完之後,想起了那個不孝的女兒現在還沒有來看他,便緩和了語氣問起了她什麼時候會來。
葉星瞳有些躲閃的避過衛老爺子的目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能告訴他母后已經生病去世了嗎?
那是萬萬不可的,外公年紀大了,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可是如果告訴外公母后還在,那豈不是欺騙老人?覺得也挺對不起外公的。
但是比起喪女之痛,葉星瞳準備還是用善意的謊言欺騙一下衛老爺子。
“那個,外公,孃親她很忙的,我父親也是一個商人,他身體不好,孃親呢,總是會幫着父親出去管事,就像是當初孃親幫外公一樣,”葉星瞳看到衛老爺子黯淡的目光,忙加了一句:“孃親總會有時間的,等她有時間了,一定會來看你的。”
衛老爺子擺擺手:“算了,我現在都不指望她能突然回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你能過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葉星瞳忙應是,殷切的給衛老爺子倒茶。
見衛老爺子不再追問了,葉星瞳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剛端茶茶盅喝了一口茶水,不料衛老爺子突然天外飛仙飄來一句:“星瞳啊,你和吳燁打算何時成婚啊?”
“噗嗤”一下,葉星瞳華麗的噴了,外公啊,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還能給你的親親外孫女一點喘息的空間不?
……
兩個人離開之後,葉星瞳忍不住說了一句:“吳燁,你別在意我外公說的,只當是聽不見就是了,他那人就是心直口快。”
吳燁奇怪的看葉星瞳一眼,理所當然的道:“我聽得見！”
“……”葉星瞳。
好吧,她這是對牛彈琴了。
她說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好不?
輕咳一聲道:“就是我外公說的那個讓我們儘快的成親,抱重孫子的事,你……別,別多想。”
說着,說着,葉星瞳臉頰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
腦海中想起了吳燁跟她講的關於那個冰靈的事情。
不禁想到:她不會就是那個冰靈吧?
好可怕,葉星瞳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隨即搖頭,怎麼可能會有那麼湊巧的事?她纔不會自作多情呢。
吳燁幫她這麼多,以後儘快的幫他找一找那個冰靈就是了,回到皇宮之後再讓侍衛們查一查有沒有同樣的在後背有梅花胎記的年輕女子。
也算是報了他多番的救她的命的恩情了。
“你怎麼一會縮脖子,一會搖頭的?”吳燁不解的問道,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葉星瞳。
葉星瞳搖頭:“沒什麼,我是在想,等我回皇宮之後能不能幫你找到冰靈的轉世,到了皇宮我就能請父皇下旨找人,人多力量大,那麼多的侍衛和官兵一起找,應該能很快的找到。”
吳燁眼睛一亮,抓起葉星瞳的手:“你真的願意幫我?”
手上傳來陣陣的疼痛,葉星瞳掙扎不得,忍不住皺眉,目光凝注在吳燁抓着自己的手上面,登時紅了臉,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弄疼我了。”
“啊,對不起！”吳燁耳根一紅,急忙將手鬆開。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尷尬至極,同時將頭移到另外一邊。
“謝謝你願意幫我！”吳燁低聲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葉星瞳很詫異吳燁居然也有跟人說謝謝的時候,淡然的笑了笑:“沒關係啦,只是舉手之勞,我能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我最後再問你一句,只有後背有梅花胎記的一定會是你心愛的那個冰靈的轉世嗎?”
吳燁點頭,思緒飛到了很遠:“是的,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梅花胎記是她與生俱來的,當初我見過她的這個梅花胎記,一定會隨着她的轉世出現的,平常的時候可能不會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隻要用梅花泡澡半個時辰以上那梅花胎記就會發生變化,發出瑩然的白色光芒,在黑夜的時候會仿若白天,明晃耀眼,晶瑩閃亮,非常的漂亮,光芒四照之間還會有美麗的白色梅花花瓣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