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硝煙四起新年聚(二)

德拉科輕輕推開走廊深處的一扇門,謹慎地探頭查看,才鬆了口氣打開。“進來吧,沒人。”

潘西拍拍胸口走進去,艾米麗一家莫名其妙地跟進。

冬日柔和的陽光從落地窗直鋪到柚木地板上,寬敞得能容下幾十人的房間,裝飾格調是輕鬆自在的木紋黃主色配着精巧豔麗的小工藝品,長而寬廣的柔軟沙發分成五段,各自靠着放滿精緻茶點和新鮮插花的玻璃茶几,又隱隱形成有同一中心的一圈,旁邊還有風格各異但都精細巧妙的小地毯和沙發墊——怎麼看都是舉辦沙龍或者好友聚會的最佳場所。

哈利不客氣地仰身靠在軟軟靠背上,“德拉科,這個房間可能是你們家最讓人舒服的地方了。”

“確實,”德拉科鬆了鬆領結,抱起一個方形抱枕。“這是我母親和夫人們聚會的地方,要不是剛纔看到她們在後花園尚雪我也不會過來。正常情況下,這兒可是禁止孩子和男人們進入的。”

“對啊,我們家的休息室也是這樣,”潘西鼓起包子臉,收回撥着瓶子裡一枝玫瑰的手。“每次我想進去玩,媽媽總是說,寶貝兒,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加入進來,這裡是成年女子的領地,不允許小孩子們搗亂的。”

“我們的馬爾福夫人說,”德拉科攤開手望天,很無奈的樣子。“女士們是要有私密空間的。”潘西半是懵懂半是贊同地跟着點頭。

“聽起來很有道理,”艾米麗想起自己擺滿了各式各樣藝術品的宮殿側廳——那兒也是隻準親人和灑掃人員進入,有一點懷念和弗德莉娜老師談論那些古老傳說和藝術家的情景。

“哦——那麼霍格沃茲規定,男孩不能進女生寢室,就是因爲要從小培養女孩子的私密空間嗎?”哈利眨着清澈的綠眸,好學地請教。

這怎麼可以相提並論?沃瑞、德拉科和潘西都黑了臉。

“嗯——”艾米麗想了想,不是很確定。“應該是吧,或者也是出於禮儀上的尊重。”父王母后和希瑞安的寢宮,以及老師的祭祀塔,自己向來想進就進,自己的寢宮也一樣對重要的人開放。真正不願意公佈給別人看的房間,放上強力觸發性魔法陣守護就好。

“原來是這樣啊,”哈利恍然有悟的樣子,艾米麗同一表情點頭,德若拉看看左邊的哈利再看看右邊的艾米麗,清澈的眼睛沒有絲毫波動。

沃瑞、德拉科和潘西捧着茶杯頂了滿頭黑線,悄悄離一臉“心有慼慼”表情的姐弟倆遠了半步,心中一致感嘆:梅林對每個人果然是公平的,有着出色能力和容貌的人,嗯,似乎在情商方面有所欠缺。

沃瑞隱晦地瞄了小契靈一眼,看着純真的表情想起家裡三不五時發生的意外事故——果然是艾米麗的契靈,個性都跟主人一個樣!

可是,這三個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不通人情,爲什麼自己卻很正常?沉黑的眼睛又開始閃爍不定,像是深夜水潭的幽光。

“噗”的輕響,一隻矮矮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面前,對着德拉科躬身一禮。“少爺,客人們已經到齊,夫人讓多比通知您和朋友們去舞廳。”

德拉科點頭,整了整衣裝拉開門,大家陸續走出。艾米麗走在最後,望向家養小精靈的目光充滿了興趣和感慨,似乎還有一絲遺憾。

多比的頭快低到腳面上了,家養小精靈不是隻需聽從主人的話嗎?爲什麼這個女孩的眼光讓自己感覺像違背了主人的意願一樣的冷意?

艾米麗眨下眼,好吧,雖然對這種與契靈很像的附屬生命有興趣,但是今天是不可能研究的,以後找機會從馬爾福莊園借一隻好了。唉,這麼好用的僕從,爲什麼長得這麼怪異,偏偏還以精靈爲名!

邁進大廳的暗紫色地毯,同時揚起風度十足的笑容,從侍者手上取過一杯紅酒施施然融進交談圈,被十一歲孩子嫺熟的品酒技巧震住的侍者愣在原地。艾米麗、哈利和沃瑞默契地笑笑,輕晃高腳杯心照不宣地共飲。

潘西羨慕地蠢蠢欲動,“艾米麗你居然敢在公衆場合喝酒!”偷偷瞄了周圍一位絳紅禮服的貴婦一眼,對方警告似地盯了她幾秒,帕金森小姐嘆口氣,又被母親發現沒希望了。

納西莎一身天藍色長裙,給了德拉科一個微笑,向窗邊指了一下,走到盧修斯身邊——舞廳正中的樓梯上。

“各位尊貴的客人,很榮幸大家能接受我的邀請——”馬爾福先生簡短的發言吸引了大部分客人的注意,德拉科、哈利、潘西和艾米麗仗着個頭矮,悄然走到落地窗前,沃瑞皺了皺眉跟上。

“教父,您好,您能來參加新年聚真是太好了,”德拉科看着黑袍男子微笑,艾米麗幾個也微微低頭。“教授,很高興見到您。”

抱臂看着窗外的斯內普悠然回頭,墨黑的眼神裡閃過微微的笑意,表情卻板得嚴肅。“德拉科,你好。奧利安塔也在啊。”

哈利對自己再次被無視的現狀無奈聳肩,哪,習慣了就好。

父輩當年的“遺留問題”,艾米麗通過同一屆巫師的資料整理了大概,也給出了比較可信的分析。在正義上,哈利傾向於斯內普教授,可是詹姆·波特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因爲父子關係被牽連他也很無奈。

“是的,我和哈利、沃瑞受德拉科邀請來參加新年聚會。”艾米麗看看周圍沒人注意,取出磚頭厚的一本筆記翻開。“教授,有關魔藥製作時的器皿選擇我提出了一個設想,您看這樣行得通嗎?”

“嗯——”接過筆記本的同時開始思索,眉心微皺。

“我想這個地方也許可以——”

“哦,對啊,這樣一來後面就應該——”

“似乎在這兒還可以添加——”

“是的,這可以增加操作的穩定性而且——”

“那一步其實有點多餘——”

“如果去掉會不會太簡略,分量減半怎麼樣?”

“定在四分之三吧。”

艾米麗和斯內普聊得熱火朝天,對一份簡單的“止血劑”的做法進行了細緻的步驟分析,德若拉聽從指示點個火球、扔個水彈演示。德拉科、哈利、潘西感興趣地圍圈看着,漸漸精簡的步驟的精確的藥材用量都讓他們收穫良多。沃瑞眼神冷冷,心裡的不悅微微激盪着小漩渦,總覺得那個原本看起來很順眼的黑衣教授,離艾米麗的距離太近了!

在沃瑞努力剋制自己衝上去拉開他的想法的時候,旁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熱烈的教學互動。

“這就是奧利安塔小姐嗎?”在念到奧利安塔的時候有明顯的重音,聽起來很不屑的語氣,沃瑞眯了眯眼和大家同時轉過頭,艾米麗好無所覺般地拽了拽剛要轉頭的斯內普,“教授,這個步驟需要轉魔杖一週半,我的實驗結果說明,如果轉速不同的話會導致成品上的微小差距,德若拉你演示一下。”

斯內普皺了皺眉,深暗的眼睛盯了艾米麗幾秒,嘴角彎起。“根據你的實驗來看,最佳速度應該是在這一範圍內是嗎?”

被忽視的中年男人傲慢的臉上劃過一絲怒氣,細長的眼睛裡燃着火焰。“馬爾福先生,這就是你說的未曾現世的古老貴族的傳人嗎?”

端着金邊水晶杯的盧修斯步履從容而迅速地邁了過來。“不打擾別人的談話可是基本的貴族風範,我很遺憾您似乎忘了這一點,諾特先生。”

“西弗里斯,歡迎。”盧修斯對好友舉了下手中的酒杯,斯內普點點頭。艾米麗揮揮手讓德若拉把東西收起。

諾特臉色有些陰沉,目光仍舊盯着艾米麗,“奧利安塔小姐的話似乎已經談完了。我能否有這個榮幸,得知奧利安塔家的詳情?”

艾米麗沒有忽略他看向德若拉時眼睛裡冒出的光芒,想要我的小契靈?以你的實力太自信了吧。

昂起頭,“在我回到家族之前,奧利安塔不會現身於世人之前。艾米麗身爲家主繼承人,有些事情也是可以做決定的,不知諾特先生的意思是?”

諾特微皺眉看了下四周,盧修斯聞絃歌知雅意,“一樓的右側走廊最後有一間清淨的休息室,幾位不如到那裡休息一下。”

“謝謝您了,盧修斯叔叔,”艾米麗燦然一笑,“沃瑞、哈利,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很快回來。”德若拉展開小小翅膀,跟着艾米麗飛走。

哈利想要跟上去,被沃瑞拽了下衣袖,氣惱地瞪起翠綠眼睛。“那個諾特看起來不懷好意,沃瑞你就不擔心艾米麗嗎?”

沃瑞看着自己拽住哈利的手,下意識的動作似乎也不是完全沒道理。“我不擔心,哈利,你知道艾米麗的實力,更何況還有德若拉在身旁。我倒是比較好奇,諾特找艾米麗私下談話的內容。”

盧修斯輕鬆地笑着,“不用擔心,我看艾米麗不會有任何危險,反而會獲得一定的好處。諾特家雖然比不上馬爾福,但在巫師界經濟領域也有一定地位。西弗勒斯跟我來,我想有些東西你看了會很高興的。德拉科,你和潘西可以帶哈利和奧利安塔先生去別的休息室坐一會兒。”

德拉科眼睛一亮,含笑微低頭。“好的父親。”

孩子們向兩位長輩致意後在眼睛亮亮的德拉科帶領下離開,當然沃瑞只是勉勉強強地點了點頭,他的心底總是覺得對這些人尊敬是很難忍受的事,雖然仔細想也找不出理由。而在這個問題上,不但艾米麗視若不見沒有責怪,連被平淡對待的其他人也沒有任何意見,冷淡自傲的態度也就保持了下來。

也許,沃瑞有着傳說中威凌天下的氣質?哈利看了下走在自己身邊的沃瑞,跟平常和自己針鋒相對的時候一樣冷,沒什麼特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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