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中午,在總統府簡單就餐後的與會人員沒有馬上散去,而是早早地進入漢薩菲爾特宮一號議事大廳等候,因爲埃裡克·艾德里安總統和保羅·馮·老興登堡副總統會後還要去柏林學術學院進行學術演講。煙霧繚繞中,許多不抽菸的人士擔心這樣會造成缺氧窒息,開始向菸民們發出強烈抗議,並紛紛要求工作人員趕緊打開窗戶通風。
埃裡克就餐並無特殊,也是同與會人員一同簡單了事,只是在進餐之後就讓克盧格跟着他先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坐吧我的部長閣下,想喝什麼?來杯葡萄酒?”埃裡克對着既是老朋友、又是老下屬的克盧格客氣起來。
“不用了尊敬的總統先生,剛吃完午飯,現在正想辦法消食。”克盧格感激地回答。一直在埃裡克手下任職,對於這位年輕的上司,他是由衷的敬佩和無條件的支持,同樣的,在任職期間克盧格覺得自己也收穫了很多,尤其是能夠做到內閣部長,完全是埃裡克的提拔。
“那行克盧格,我就不和你客氣了,安娜塔主任你也熟,有什麼需要直接找她。”埃裡克說完後在辦公桌上忙了起來。
克盧格也不閒着,在壁櫥裡翻出來一本手寫稿,上面的書名《魔山》,作者是托馬斯·曼,克盧格不認識這個作者,但是卻知道埃裡克喜歡看小說,這本手抄稿顯然是加釘多次,紙張的顏色也深淺不一。
“《魔山》,值得一看,寫得不錯。只是作者還未寫完,我這些都是託朋友去弄來的,每次作者寫出一章來,我就叫人去裝訂起來,因爲還沒有發表,所以裝訂非常簡單。”埃裡克坐在辦公桌前對克盧格說道。
“內容有點超前,算是預言吧,書中所說的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文中多次提及這一代人的思維,並已經意識到工業革命後飛速發展的經濟對固有的精神基礎的挑戰,也意識到這個時代另一個星球的生命正在歐洲的上空徘徊,雙方充滿敵視和戰爭的陰霾。”埃裡克說完後評價道:“挺中肯,而且符合現狀。”
克盧格一直受埃裡克思想的影響,對於埃裡克的教誨,他一直當作是聖言,從不懷疑。
“書中以漢斯爲主線,寫他爲了探望生病的表哥約阿希姆去了位於高山上的療養院,爲此不得不登上魔山。因此,這個魔山被托馬斯·曼描繪成一個與世隔絕且被虛擬障礙封閉的地方,那裡沒有時間觀念,許多生命除災難和意外事故之外,都是永生的。”埃裡克盡量說得通俗易懂,一些新詞都避之不用,以現有的時代,現有的觀念解讀了《魔山》。
約阿希姆是漢斯的救贖,在魔山上,人們的思想愚昧無知,暴露的都是人性醜陋的一面,當然,這也許是作者爲了搏得讀者的認同和點贊而揭示了故事情節中的真善美,實際上,只要是有生命意識的動物都有一種表現喜怒哀樂的本能。《魔山》也一樣,只是方式特別而已。
雖然看起來似乎有些荒唐,可埃裡克以後世觀點進行理解,卻覺得非常恰當。托馬斯·曼幾乎就是用《魔山》描寫了歐洲時下的現狀,絕大多數人迂腐至極、不思進取,習慣被征服,意識不到生命的價值,每天按部就班,承受着無窮無盡的壓榨只是爲一點點解決溫飽的口糧。這樣的社會就是一種病態,需要超能的智慧救贖。
克盧格聽完埃裡克簡明扼要的講述後大爲驚訝,因爲手中的殘缺版《魔山》根本還沒有寫到後面的劇情,以至於埃裡克對後面的猜測讓克盧格感到非常奇怪,但很認同。
“總統先生真是厲害,作者還沒有寫完,就猜到了他要寫的內容。”克盧格由衷地讚歎。
“不,漢斯·克盧格。你就像聽故事一般,自然無法理解作者想要表達的中心思想,而我之所以能夠猜出來他要寫的內容,就是因爲他創作的故事與我看到的現狀何其相似。”埃裡克此話半真半假,因爲他看過全集了……
不過,埃裡克對此書的理解還是有一些不同常人的見解。
“可我覺得作者的看法太過片面,與我所見到的時事有些出入。”克盧格不是針對埃裡克,而是覺得如今的德國已經今非昔比,他同時認爲作者還是抱着過時的觀念在寫作。
“那是因爲每個人對事物觀察的角度不同所至,你作爲社會的高層人士,自然無法長期接觸到社會底層的現狀。”埃裡克善於換位思考,所以纔有此說。
“我覺得作者更像是在描寫1910年到1914年的德意志帝國。”克盧格非常認真地說。
“你認爲1914年的德國和1920年的德國區別很大嗎?克盧格,其實,我們應該先做好自己,只有好了自己纔有可能做好國家的事,千萬不要認爲自己爲國家和民族立下了不朽功勳,就想向國家和人民索取等值的回報,更不要抱着爲了名傳青史才努力工作,那樣的工作就失去了意義,反而得不到國人的承認。”埃裡克諄諄誘導,希望克盧格改變思維,免得步入歧途。
“是的,尊敬的總統先生,我記住了。”克盧格出乎意料地沒有半點尷尬和不適,坦然接受。
“漢斯·克盧格你聽着,我有一項新的任務交給你。”埃裡克說。
“請總統先生吩咐吧。”克盧格歷來對埃裡克唯命是從,沒問是幹什麼就先答應了。
“你先彆着急,我還沒有說完,你聽清楚了再給我答覆。”埃裡克輕輕擺手,讓克盧格坐下,然後自己也離開辦公桌坐在了漢斯·克盧格對面的沙發上。
“我打算將博得溫調到國防軍去任職,你來接替博得溫現在的職位。”埃裡克說完後看着克盧格的表情。
克盧格將表情隱藏得很好,非常平靜,雖然很意外,但依然服從了埃裡克的安排:“沒問題,總統先生。”,他的心裡卻在悄悄做好準備,因爲既然是接替博得溫的職務,那必然就要讓出國安部部長的位子。
看起來司令統兵帶將很威風,但以前的國民軍就是現在的國民警衛部隊,不在國防軍的序列裡,而且不是專司作戰,而是僅作爲直屬於漢莎菲爾特宮總統名下的武裝力量,一直保持3個師,共計5.1萬人。
國民警衛部隊的裝備並不是太好,都是國防軍換新裝備時淘汰不要的,然後進行整理和翻新,象徵性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對比國安部這種人見人怕的實權大位,克盧格無疑是被降職了。但克盧格跟隨埃裡克多年,深知總統不是卸磨殺驢的主,所以乾脆義無反顧的應答了下來。
“漢斯·克盧格,國安部的職位你是沒法兼任了,你不會後悔吧?”埃裡克提醒道,免得以後發生誤會。
“這是應該的,總統先生。只是這個部長由誰來當,我暫時沒有人選,還需要總統先生自己定奪,我會盡快做好交接工作。”克盧格很平靜地接受了埃裡克的工作調動,至少埃裡克是這樣認爲的。而克盧格之所以說沒有人選也是絕頂聰明之舉,不會給埃裡克造成貪權和拉幫結派的印象。
埃裡克連連點頭,很是滿意地看着克盧格,對於這次明升暗降,而眼前曾經的得力干將卻毫無怨言,實屬難得。
“取消國安部,待會兒會在會議上宣佈這個重要決定,具體的事宜留待以後討論,因爲我下午晚些時候還要同保羅·馮·興登堡副總統去柏林學術學院進行兩場學術演講。”埃裡克用手搭在克盧格的肩膀上接着說:“國民警衛部隊雖然現在並非正規軍,但是我打算讓這支部隊與國防軍一起訓練,軍演也要參加,至於裝備,你先別急,我會逐步解決的。”
克盧格對軍事訓練並不陌生,只是這軍演,就有點犯難了,對全國大小事務瞭如指掌的他,當然也知道國民警衛部隊的家底,那可是全靠漢莎菲爾特宮總統辦公預算經費獨力支撐的,而且所用的武器裝備極差,最好的也就是國防軍不要的1898式毛瑟步槍,這種步槍馬上也要面臨退役,以後連修理所都不存在對這樣的步槍進行修配,尤其是德意戰爭結束後,位於奧地利的子彈生產線會被改造生產新規格的子彈,以供應國防軍開始列裝的G20半自動步槍。
至於重武器,國民警衛部隊更是一無所有,可憐的幾挺機槍都是半新半舊的馬克沁重機槍,模樣、性能和威力完全無法與當今的MG20這種輕機槍相提並論。
所以,所謂軍演,實際上就是一個笑話。克盧格知道,各國的總統衛隊都隸屬於國家特種部隊,精良的武器是這支部隊的招牌,其實埃裡克也可以享受同樣的待遇,但由於埃裡克目前還不想增加國家的負擔,便出現了眼下國民軍尷尬的局面。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漢斯·克盧格,不就是錢嘛。”埃裡克看着克盧格犯難的樣子有些好笑“彆着急,錢的事情不難解決,漢莎菲爾特宮的預算仍舊有能力給予支持,另外,我還可以去聯邦黨內部拉贊助,那幫傢伙沒有一個是差錢的,一人一滴汗就能匯成涓涓細流,同樣道理,一人捐一點錢就可以把我們這3個師武裝到牙齒。”
說到這裡,埃裡克又補充道:“實在不行,削減一下人數,編成兩個加強師也可以。你要知道,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可以放心的人。國民軍是我的根本,是我起家的地方,更是聯邦黨的保護傘,明白我的意思嗎?”
埃裡克很希望克盧格可以勝任,這對他來說會是坐穩寶座的最佳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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