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扭的表哥

從女孩到女人之間,區別在哪兒,大約只有當事兒自個兒清楚。

良辰歪歪地卷着被褥一整晚都睡得不怎麼安穩,就想是急行軍後準了你的休息,身體的記憶還留在那最辛苦的時候,緩不過神來。所以第二天,良辰起晚了。

究其原因,只古澤琛一個人知道。

男人在一起,都喜歡說些葷話,風流不下流最好。古澤琛十八歲還未開葷,在一衆發小裡頭,那也算是頭一份。所以他們幾個吹噓“戰況”如何“壯烈”的時候,古澤琛只有默默聽的份。

昨晚上總算吃到肉了,古澤琛回房間後,琢磨過味兒來,深深地覺得羞愧了。其實這也是有客觀原因的。良辰是他一直盼着的女人,下嘴的時候自然心急了點,這憋不住的概率自然就大了。而且,他可是貨真價實的處兒,乍遇上滿漢全席,容易被第一口就噎住,也在情在理。

於是,剛開葷的古澤琛晚上就在旖旎的下一次吃肉景象中睡去,然後又早早的醒來。不得不說,這種事,男人總歸比女人體力足許多,就看良辰睡得很沉,而古澤琛卻是生龍活虎就知道了。不過,大夥兒是出來玩的,而且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暗地裡成事了,所以照着點兒起來後,忽然覺得今天有點不對,人少了。

可不少人了麼?良辰沒起來。古澤琛板着臉,不准他們去叫良辰,本想打發他們先下樓吃飯,結果良辰迷濛地睜着眼開門走了出來。這輩子算好了,還能睡到七點鐘,上輩子自己十三歲就經歷了人事,偏偏第二天五點天還沒亮就要守着規矩,爬起來祭祖。

於是,衆人就發現了很詭異的一幕。

良辰雖然睏倦,但精氣神還是有點的,只是有人睡眼惺忪的,偏還頂着一張水潤甜美的模樣麼?還有古澤琛,你不至於把吃的都端給你媳婦吃啊,你媳婦不是豬,架不住你這麼喂啊!良辰不管邊上人的心思,反正她現在有點矯情,兩個人溝通到了最後一步,還不准他第二天早上溫柔小心地伺候自己一下?

反正,良辰是嬌滴滴地吃了早飯,偶爾嗔古澤琛一眼。而古澤琛卻是開心得直打轉,當然,要是能將四周圍的人都自動屏蔽了更好。果果知道古澤琛疼姐姐就放心了,十三歲的孩子,就算聰明也沒辦法理解成人世界的意味深長啊。

倒是邊上的張峰看出點苗頭,畢竟是這羣人裡最大的那一個,看着阿琛眉梢都染了喜色,和昨天明顯是兩層含義的,只是也沒好意思往那頭想。畢竟良辰才十八歲……阿琛總不會這麼沒人性,吃了人家吧?

你怎麼不想想自己開葷的時候幾歲呢?

今天是還要出門走走的,畢竟H市不大但可以去的地方還是蠻多的。只是古澤琛卻是磨磨蹭蹭的,看那意思是不怎麼想出門。

郭磊今天不知怎麼的,起先是懶洋洋的,這會兒看見古澤琛春風得意還分外磨嘰的樣子,心底的火氣噌噌地上來,“怎麼回事啊?不是你們兩口子說要玩兒,到了地方還不准我們出門啊!”

古澤琛皺了皺眉,瞥了一眼郭磊,對他的抱怨壓根不理會,只是問良辰累不累。牀上運動可是一項不輕的體力活,身上壓着一百多斤的傢伙,還得配合着折騰自己的腰,偏偏對手是個勇猛卻橫衝直撞的新手,能不累麼?

也好在對方是新手,來得快去得也快,還算是心疼自己,沒來第二回,要不然她今個兒是真不用起牀了。當然,這事私密着呢,良辰想着還得去買事後藥,所以點點頭,出門吧,反正走得也不快。

私密處的不適,到底讓良辰有種難言的暴躁。你說甜蜜?謝謝了,上輩子經歷過一次,這輩子就算古澤琛再怎麼溫柔體貼,也擋不住女人生理上不適而爆發的脾氣。於是,一直跟前跟後,連手機都怕良辰帶着太重的古澤琛立馬察覺到對方的不舒服,堅決要求打的。

擠公車?拉倒吧,這H市人口稠密,可不管你是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公車基本上都是滿的,他連走路都捨不得良辰辛苦,怎麼可能忍心讓良辰被人擠來擠去?於是,站定路口,古澤琛攔車。

邊上的人反正能玩就好,也不是那種非要享受辛苦,靠腿走到的風景格外好看的文藝小青年,反正這次出門,全是古澤琛掏的錢,他們享受就好。只是這一路上,良辰發現,除了自己懨懨的,還有一個同病相憐的,那就是表哥。

七個人,兩輛車,去植物園看南國的花花草草,表哥看準了機會就往他們這輛車上湊。大夥兒都知道給她和古澤琛湊機會,所以一直都是拐走果果,獨留他們兩個的。就算是坐車的時候,也是他們四個人一輛車,剩下他們“一家人”一輛車,今天表哥倒是奇怪,竟然主動做燈泡,往他們這輛車裡鑽。

古澤琛怕擠着良辰,於是讓良辰一個人坐前頭副駕,正好遂了郭磊的心願,將果果擠到最裡頭後,猶猶豫豫地看了好幾眼古澤琛,但那話到了嗓子眼又繞了一個圈,咕咚一下,似乎又跌到最底下,說不出口。

因爲小時候的經歷,阿瑤除了古澤琛這個哥哥外,同輩裡頭就和郭磊最好。不過因爲阿瑤有個特種大隊的老子,所以行事手段都是一等一的,除了古澤琛,其他人愣是沒發現這兩人私下那點不得不說的故事。昨個兒郭磊口花花,調戲了客棧的老闆娘,古澤琛見着不爽快,畢竟是他的寶貝妹妹,古家男人都一個德行,疼女兒,能容得郭磊當面尋歡麼?

於是,每天都保持勾搭的兩個人,昨晚上破天荒的誰也沒聯繫誰。

阿瑤跟郭磊的相處,願打願挨,很是心甘情願,也沒誰主動不主動的問題。你想我了,那你就打電話發信息給我,我想你了,也一樣,那窗戶紙透明得跟玻璃一樣,就差捅一下了,可兩個人還是沒說出口,雖然他們出格的事早就做了。

不要懷疑,郭磊的第一個女人,就是古澤瑤。

起初郭磊因爲不小心口對錶妹漏嘴了阿琛的私事,一直惴惴不安,怕古澤琛會打擊報復,結果就忍不住給阿瑤打了個電話,求安慰並且指點迷津。結果沒人接,郭磊就開始等阿瑤往回打,結果等到十點鐘,古澤琛都“辦完事”,早就從良辰房裡回自己屋了,郭磊還抱着手機在那兒絮絮叨叨。

於是,郭磊有點不淡定了,怎麼可能十點鐘還沒摸手機呢?郭磊也不是盲目打爆別人電話的人,於是打了個電話給同住的古澤琳,結果一口血堵在心眼上,差點沒把他嘔死。古澤琳怎麼說來着?對了,阿瑤被學生會主席約出去吃飯了。

坑爹啊!什麼飯要吃到十點鐘還不回寢室??!!郭磊一直知道有這麼個學生會主席,以他男人的立場,早就覺察到這人對阿瑤的不軌企圖,不是郭磊知道阿瑤不怎麼上心,也就算了,可什麼時候,阿瑤能跟人吃飯到這麼晚了?

郭磊倒是沉得住氣,就等着阿瑤主動打電話回來,好麼,古澤琛凌晨兩點時迷迷糊糊摸手機,發現上面還是一點氣兒都沒,腦袋也清醒了。隔壁牀的石頭在打呼嚕,他就伴着那一下又一下極有節奏的呼嚕聲,回想了所有記得的關於阿瑤的事。

阿瑤小時候長得可白淨了,跟她那個特種兵的老爹可不一樣。

阿琛七歲的時候,有一點時間常唸叨妹妹。郭磊以爲是他家阿琳那個圓滾滾的妹妹,後來一問才知道不是,說是隨軍的三嬸要回來住,連着準備上幼兒園的小妹妹,古澤瑤。郭磊是見過古澤琛三叔的,那傢伙一米八五的高個兒,在七歲的郭磊看來,那就跟鐵柱一樣偉岸,尤其他被曬得眼珠子和臉龐

一個色兒,郭磊想着就覺得害怕。這怪獸一樣的叔叔,生下來的女兒,能好看麼?

偏偏,等古澤琛領着新回家的小妹妹來顯擺的時候,郭磊發現自己的認真果然錯了。這個妹妹……好白嫩啊。小小的一個,面容精緻,臉頰帶着點肉,好想掐啊……然後他就掐上了,換了別人家的小姑娘,指不定就哭了,偏阿瑤就是用水水的大眼睛盯着你,看得人心都軟了。

古澤琛護着妹妹,才拍開他作惡的手,阿瑤臉頰上都紅了一塊兒,真嫩。郭磊大約是因爲這樣,對阿琳格外好,即便後來相熟之後發現,阿瑤是鐵定不會由人欺負的主,他還是習慣性地要護着阿琳。直到阿琳被綁架後,郭磊才發現,原來自己真沒用。

那次之後,阿琳回來就不說話了,古家不許人進去探訪,郭磊還是求了古澤琛的關係才見到阿瑤的。就這麼幾天功夫,阿瑤竟然瘦得那樣厲害,郭磊一個沒忍住就抱住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至於自己十八歲那年,爲什麼會和阿瑤那什麼什麼的,郭磊一直覺得很難啓齒,畢竟對方是自己兄弟的妹妹,才十六歲,花朵兒般嬌豔的年紀,他竟然下嘴了……

那之後,郭磊躲得狠,直到阿瑤逮着他,告訴他這沒什麼,她也是好奇,如果不是他,指不定換了別的哪個男人,她正好也想試試看。郭磊有點生氣,但也慶幸,好在是他,不是別的人,但對阿瑤,總歸是不一樣了,那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啊。

現在,阿瑤是要交男朋友了,是嗎?郭磊胸口堵得厲害,一晚上睡不安生,連着早上起來,看見古澤琛對錶妹那膩歪的樣子,他就不爽,刺了兩句,想起自己還要靠着古澤琛,於是坐車的時候連忙湊過來。可臨了,這話還是問不怎麼出口。

古澤琛更狠,他的妹妹,虧得守着這麼個不開竅的混蛋,居然還敢當着他的面玩花花腸子,想他來說什麼好話,滾一邊兒去。他的妹妹,不愁沒好人家求。

良辰不說話,從後視鏡裡往後看錶哥那一臉的苦瓜相,可不是她心狠,只是日子平淡了,就想看人折騰得慘兮兮,是人都有點這麼無法明說的苦楚,何況當初表哥還慫恿古澤琛玩兔女郎,這檔子事,她還沒忘呢。

於是,到了地方,郭磊還是沒問出口,看着邊上阿琛對錶妹情意綿綿的膩歪模樣,他一梗脖子,了不起啊!哼,姓古的,都不是好人!反正他們倆除了那檔子深入的事,也沒什麼關係,男未婚女未嫁,憑什麼自己要記掛那死丫頭啊!老子回頭就把那老闆娘辦了,誰沒誰不能好過啊!

下午回客棧,良辰就覺察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如果說昨天郭磊跟齊巖還只是出於花花公子互相打賭泡馬子的程度,顯然今天的郭磊是動真格的了。回去的路上,進花店買了九十九朵藍色妖姬,抱起來老大一捧,當着所有客人的面送到老闆娘手上,說晚上請她吃飯。

良辰看了眼漠不關心的古澤琛,愈發肯定表哥和古澤琛有點什麼,於是靠過去,“表哥脾氣有點暴躁,你不攔着?”古澤琛做什麼事也不避良辰,包括昨天的短信,以良辰的聰明,應該能猜到什麼了。於是,古澤琛壓低了聲音,“阿瑤沒了他,能找到更好的;他錯過了,這輩子也被指望遇上更好的。”

這世上比阿瑤好的女孩子多了去,這一點古澤琛從不否認,就是比良辰更好的,也大有人在。但不是最好的就是最合適的,而最合適的那個,往往都不會是最好的那個。郭磊和阿瑤從小一塊兒,郭磊再想找個女人能跟阿瑤一樣得了他還有家裡人喜歡的,難。

幾個人都羨慕古澤琛,找個媳婦,不但自己喜歡,家裡人也都滿意,說這是他的福氣。古澤琛其實還羨慕郭磊呢,一早就有這麼個人對他上心,他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管他做什麼?咱們回房間休息去!”至於老闆娘應沒應下郭磊的邀請,後續如何,古澤琛是真不怎麼關心,他現在就小心着良辰的身體,尤其在看到良辰半道上拐進藥店後,他這心就一直緊着。

不會是自己鬧出什麼病來了吧?

良辰橫眼,吃了藥纔將瓶子丟給他,然後自己捲到牀上眯了眯眼。剛纔回房間的時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那份便籤條的畫框,想起房間電話機邊上擺着的便籤本,良辰有些犯困。

古澤琛對着那事後避孕的藥瞪大了眼睛,想了想又覺得不妥當,女孩子吃這藥對身體不好,哎呀,這麼說來,他也得去趟商店,買盒杜蕾斯纔是最關鍵的。於是,古澤琛帶上事後避孕的藥瓶,走出房間就將藥丟到一邊的廢物籃裡,正好遇上回房間的張峰。

張峰的眼力勁不比誰差,一眼就瞄到乾淨的廢物籃裡那正大光明的避孕藥,眼角狠狠地抽動一下,再看古澤琛的時候,那眼神怎麼的都覺得古怪。古澤琛大方地笑了笑,出門買杜蕾斯去了。

良辰一覺睡醒,正好是晚上十一點,因爲晚飯也沒吃,所以覺得有些餓了。換了衣服,隨手綰髮,良辰收拾妥當了就下樓,看看客棧裡有沒有什麼點心可以吃,實在不行就借對方的廚房,自己做點吃的也好。

十一點的大堂安靜而古樸,值夜的店員趴在電腦前面打牌,拐角的小吧檯那邊亮着燈,老闆娘坐在燈下看書,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

良辰直接走動老闆娘的吧檯前問,有點心吃麼,老闆娘找出一袋餅乾,“廚房下班了。”良辰本來還想問問能不能借廚房用一下的,看見吧檯另一頭那束開得正歡的藍色妖姬時,轉了念頭,拆開餅乾,順勢坐了下來。

老闆娘眼皮子都沒動過一下,翻過一頁書,似乎看得全神貫注。良辰不怎麼喜歡布恩迪亞七代人那光怪陸離的關係,雖然故事背後是關於整個拉丁美洲的深刻含義,良辰欣賞卻是不怎麼喜歡的。她覺得老闆娘這樣的女孩子,應該和郭佩文一樣,看看《簡?愛》,爲羅切斯特先生着迷,而不是在晚上十一點鐘的時候,嗅着藍色妖姬,研究布恩迪亞家的族譜。

良辰胃口一直都不大,而且將就凡事七八分就好,過猶不及。加上老闆娘丟過來的餅乾實在太乾了,良辰吃了三片就飽了。那麼接下來,她就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上樓繼續睡覺,一個和對面的老闆娘推心置腹,促膝長談。

就在良辰猶豫的時候,老闆娘開口了,“想問什麼你就問吧。”旅行的目的是尋找風景,而不是帶着疑問或者遺憾回去,她從來都是這樣做的,只是人生很多時候都會留有遺憾,誰也不能免俗。

良辰看着素顏卻異常舒服的老闆娘,轉開頭看了看那藍色妖姬,“你跟他一起,會很辛苦的。”且不說表哥心底有人,而且分量絕對不輕,他今天買花純粹就是跟古澤瑤慪氣,就說兩人的身份,也不合適。

老闆娘嘲諷地笑了起來,“男歡女愛,看對眼就好,誰問過非得合適才行?”她這家客棧,南來北往的人很多,早就練出一雙火眼金金,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一眼就能看出八九分,還會看不出這行人的來頭?良辰迎着老闆娘的眸光,對方坦然極了,是啊,男歡女愛人家自己過得痛快了,她操心什麼?

既然如此,良辰只能站起身。只是過轉角纔要上樓的時候,良辰回過頭,問了一句,“高晉是誰?還有,上頭那個阿郝,就是老闆娘你吧。”

很多人的故事,如何開始如何結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本身以怎樣一種姿態呈現在衆人面前。就好像她跟古澤琛,跨越了生死與時空,竟然成了外人看起來十分匹配

與幸福的一對人,就連她自己都不去計較上輩子的辛苦與委屈。而便籤上的阿郝與高晉,結局如何,也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起來,H市就下雨了,不纏綿不瓢潑,屬於那種卷着被褥子在家裡聽雨或者出門都有樂趣的那種。

吃了早飯,幾個人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行程,聽人說雨中盪舟賞碧荷是件很雅緻的事,幾個大老爺們有些蠢蠢欲動。良辰也就遂了大夥兒的心願,冒着雨到了荷花塘邊。幾個人租了一條船,船伕把着舵,船慢悠悠地往荷葉裡蕩去。

良辰今天穿了件白色修身旗袍,只是改動了下襬,裡面搭了條羅裙,撐了把圓形的油紙傘,端正地坐在牀頭賞荷,姿態曼妙,叫人旖旎無邊。古澤琛把一堆人都趕到另一頭去,不准他們用眼神YY自個兒媳婦,於他自己卻是操着相機不停拍照,甚至還開了攝影,就這樣伴着荷花與江南的雨,將媳婦照得美成天仙一樣。

一行人下了船,去了湖畔一傢俬家菜館吃飯。

這私家菜都做得格外精緻,大大的盤子,小小的一撮菜,味是不錯,可七個人在一塊兒,一人一筷子都嫌太少,加上這裡頭除了良辰是個胃口小的,另外幾個都是能吃的主。於是清幽高雅的私房菜館裡,就屬他們那珍饈美味管飽。

古澤琛想着要給良辰補補,讓服務員上對女人補氣養血好的湯羹過來,邊上的人,除了張峰,都對古澤琛的細心周到表示打趣。果果想着,回去跟爸爸說說,姐夫對姐姐真是太好了。這種事,果果平日裡也沒少見,都是爸爸替媽媽和姐姐吩咐的,足以見得,姐夫跟爸爸一樣,會是個好男人。

接下來的兩天裡,良辰也沒有仔細去關注過表哥和老闆娘的事,只是看着表哥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想着應該沒如願。再看老闆娘插到花瓶去的那一束藍色妖姬,在這家風情雅緻的客棧裡,竟半點也不覺得違和,只是就算江南的雨水如何滋養人,這斷了枝的花兒總是豔不過兩三天,奢靡卻透出頹廢的晚景來。

良辰本就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從女孩蛻變成了女人,彆着古澤琛想着法子疼自己,這人也就冷靜下來,不怎麼彆扭了。正好,沒兩天高考就要放榜了,良辰他們決定回去了。這次可不能蹲到機場,來哪趟上哪趟,於是齊巖手腳最麻利,他負責訂機票。

下午三點的飛機,還有時間在客棧裡吃頓午飯。

照樣是用餐的高峰期,在客棧外頭的休息臺上等了好一批人,良辰他們佔了臺子,就等人端菜過來。郭磊一直心不在焉,就連老闆娘親自端菜過來也沒動過眼皮子,整個兒一副霜打過的模樣。齊巖之前見郭磊動真格的,也就不跟他比,對老闆娘歇了心思。這天下,女孩子多了去,他不至於爲個老闆娘同郭磊別口角。

良辰看着雪碧一直蹲在果果邊上,覺得回頭等自己上大學,要不要讓媽媽給果果養條狗,讓他消耗些情感與精力,也就不會一直無所事事了。

古澤琛的手機想起來的時候,一桌子的人都看過來。古澤琛瞥一眼手機上的名字,接起來,“阿琳,什麼事?”

良辰下意識地去看錶哥,果然不是錯覺,他耳朵真豎起來了。良辰喝一口西瓜汁,繼續聽古澤琛打電話。這會兒客棧大堂里人真的很多,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不怎麼清楚,不過從古澤琛回的話裡,良辰大致上猜到了對話的內容。

比方說,她跟古澤琛已經放暑假回家了,你跟……嫂子什麼時候回來啊?可不能忘記她跟阿瑤的紀念品,對了,還得管……嫂子要繡品。對了,還要介紹一個人給他認識,當然,得先保密。

郭磊在邊上支着耳朵從頭聽到尾,纔算知道阿瑤放假了,連這事都沒打電話告訴他!郭磊心底憤恨,忙什麼去了?連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同他說!也不來個電話,這革命友情也不能這麼糟蹋啊!想到這裡,郭磊就覺得委屈,也不敢想,是不是那個學生會主席把阿瑤給帶壞了。

這一刻,郭磊無比期待飛機早點來,要是能立馬回去最好了。

老闆娘送一盤五香鳳爪過來的時候,腳步停了停,看了一眼怨念滿臉的郭磊,然後又看了一眼顧良辰,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繼續忙碌。關於那個晚上的對話,本就是模棱兩可的推測,良辰誰也沒說。

吃過飯,良辰回房間打包行李,來的時候就沒多帶東西,回去的時候倒是多了些紀念品,每個人都準備到了,兩大包,全在古澤琛那邊放着。聽見敲門聲的時候,良辰以爲古澤琛來了,過去開門,外頭好端端站着一個人,老闆娘。

良辰沒讓人進屋,雖然這兒是客棧的地方,但良辰有很強的私人領域脾氣。在退房之前,這都是屬於她的,憑什麼要讓?

老闆娘原本是等良辰讓她自己先進屋的,可是等了等,對方顯然不打算這麼做,她也不好意思在走廊裡說什麼,只能提出邀請,“客棧頂樓風景不錯,要不要過去看看?”

客棧其實算是一家民居,底下大堂,連着院子,上面幾層是客房,頂樓就是主人家住的地方,是不對外開放的。良辰帶上門,跟老闆娘上頂樓。

頂樓鋪了原木,踩上去蹬蹬蹬的響,雖然太陽挺大,但風吹來,似乎還帶着前兩天的溼氣,也不躁人。良辰看了看四周圍的青山綠水,覺得這家客棧在網上打分很高,果然是得天獨厚的。

老闆娘上了頂樓,就坐在水滴形的藤製掛椅上,彷彿在想什麼異常玄妙的東西,也不搭理良辰。良辰自顧自賞景,當然也得掐着時間,一會兒就要出發趕飛機去了,可不能多耽誤。老闆娘總算偏過頭來,定定地看着良辰。

“你們要走了?”剛纔透過門縫,她見到打包好的行李。她以爲,那個晚上後,這羣人就會像所有來過這兒的人一樣,迴歸到他們的世界裡,卻沒想到他們會多耽擱幾天。

良辰點點頭,“打哪兒來,回哪兒去。”真沒你什麼事。良辰好整以暇地望着遠處那片湖光山色,水澄碧得好似一塊美玉。

老闆娘哦了一下,然後低下頭,也不說話。良辰當皇后那五年,歷練最多的就是面對這樣的女人,有所求或是有所盼,總覺得自己擺低了姿態,對方就該察你心思,然後急你所急。扯淡,這世上求神拜佛的人那樣多,靈驗了幾個?只不過誠心之人謹言慎行,自己種福因,才得善報罷了。

良辰估摸了時間,“既然風景也看了,那我就下去了。”老闆娘平靜地看着良辰轉身下樓,見她快走出天台門的時候,才輕輕地說了一句。

“他挺好的,爲什麼不許我動心?”

良辰嗤笑,停下腳步卻沒回頭,“沒說你不能自尋死路,只不過你不適合他罷了。”說完就這樣走了,留下老闆娘一個人坐在掛式椅上想事。

她一個人扛着客棧這麼多年,爲什麼就不可以有個人給她依靠,讓她忘記那些揹負在身上的重擔……就像她和他一樣。

顧良辰和古澤琛之間的張力,見過一次的人都不會忘。她不羨慕古澤琛那樣好的男孩子對良辰擺低了姿態討她一個笑臉,她也曾經有過那樣一個男孩子,對自己死心塌地。只是後來,他不在了。

良辰下樓的時候,古澤琛還奇怪爲什麼房間裡沒人,見到人回來了,也沒多問,只說收拾好了沒。良辰點點頭,下樓的時候就看見表哥揣着小包,神情有點扭曲,激動但瞧着又有點憤恨。

其實良辰倒是挺同情老闆娘的。表哥就是個混人,除了上心的人,完全就是個沒心肝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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