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位機場的經理沒有給齊雲偉繼續胡思亂想的機會,他見齊雲偉半天不回話,很是生氣,站起來逼近了他問到:“這位朋友,你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勸你還是最好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否則等會兒我們要是把你轉交給公安機關的話,哼,恐怕你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齊雲偉渾身都在輕微的抖動,一半是因爲害怕,一半則是因爲生氣。
他不甘心地大叫道:“我又沒犯法,你們憑什麼抓我,快放開我,我不要去公安局!”
那經理的嘴角不屑地撇了撇,冷冷說道:“你要想我們放了你,也很簡單,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交代你的目的就行了,說吧,你打扮成這幅樣子來機場,到底想幹什麼?”
齊雲偉見他一口咬死了自己動機不良,不由地氣紅了雙眼,賭氣似地大叫道:“我來幹什麼關你什麼事,我喜歡打扮成這樣子不行嗎,哪條法律規定了我不能打扮成這樣子的?”
那經理也在機場裡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見齊雲偉態度惡劣,頓時重重地哼了一聲,反駁他道:“你要穿成什麼樣子都沒關係,可是我們有理由懷疑你這幅打扮,是意圖破壞公共安全,我們隨時可以把你轉交給公安機關,這位朋友,我勸你識相點兒,最好老老實實的跟我們合作,配合我們的調查,否則的話,哼!”
他這麼一說,齊雲偉心頭的那股怒意被壓制住了,反而是即將被轉交給公安機關的恐懼佔了上風。
“我,我只是不想被人認出來,難道這也不行嗎?”他畏畏縮縮地說道。
“呵呵。”那經理見他服了軟,立刻笑了出來,可是語氣卻依然藏着融化不了的冰冷,嘲諷道:“據我所知,怕被人認出來的只有兩種人,要麼是明星,要麼是逃犯,不知道這位朋友你是屬於哪一種?”
齊雲偉長得只能算是一般,而且還有一股懦懦怯怯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明星,那經理這麼說,顯然已經認定他是逃犯了。
齊雲偉被他嚇了一跳,連忙解釋到:“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嗨,行了,我說實話吧,我是去潮州看歐陽宓的演唱會的!”
“演唱會?”那經理楞了一下,不解地問到:“看演唱會和你打扮成這樣子有什麼關係?”
齊雲偉憋屈的說到:“我給公司撒了謊,請的是病假,我怕會被公司的同事給認出來,所以纔打扮成這樣子,現在你滿意了吧?”
“……”那經理聽完這句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個誤會!
包括保安室裡所有的保安在內,此時全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們戰戰兢兢地佈置了大半天,還以爲抓了一個兇悍的劫機犯,哪知道卻是一個曠工跑出來聽演唱會的小白領,這個玩笑,可真是開大了!
而此時躲在門口偷聽的吳良三人,也是目瞪口呆,尤其是盧小云,簡直是一副嗶了狗的神色。
這個齊雲偉,真是……盧小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了。
你說好端端的你班不上,偏要偷偷摸摸地跑出來聽歐陽宓的演唱會?聽演唱會也就罷了,可你又偏要跟公司撒謊,請什麼病假,你老老實實地請年假不就好了,何必搞得那麼複雜呢?
現在好了,被機場的保安當成劫匪給抓了起來,要是這件事傳回公司,我看你怕是連工作都保不住了!
盧小云真是哭笑不得,輕輕拉了拉吳良的衣袖,對他說道:“這個是我同事,要不我們幫幫他吧?”
“你同事?”吳良並不認識齊雲偉,聞言感到非常驚訝,不過盧小云都這麼說了,他當然不會拒絕。
就在這時候,被齊雲偉的回答憋得啞口無言的那位經理也終於說話了:“你說的這些,你怎麼能證明都是真的?”
齊雲偉腦筋飛快轉動了一圈,連忙說道:“我可以,我可以證明!”
說完他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了錢包,錢包裡面有他的身份證,工作證,他全都遞到了那經理面前。
那經理見他證件齊全,心裡已經信了一半,只是覺得這件事太過荒誕無稽,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該怎麼收尾。
見到這副情境,躲在門外的盧小云趕緊衝了進來,對那經理高聲大喊道:“我可以證明,我可以幫他證明,他真的是我同事!”
齊雲偉看見盧小云衝了進來,腦子裡頓時轟的一聲,完全變成了一片空白,他此時什麼都不知道了,心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完蛋了,被小云知道了,我現在該怎麼辦?
可盧小云完全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內心的想法,只是一門心思想要幫他,於是對那個經理說道:“我可以幫他作證,他真的是我的同事,這是我的身份證和工作證,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我們公司查證!”
“不行!”旁邊的齊雲偉突然豁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的反對到。
盧小云迷惑的望向他,齊雲偉只被她看了一眼,頓時就感覺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臉也變得一片通紅,舌頭好像打了結一樣,連話都不說囫圇了。
不過他知道,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刻,自己決不能泄露真實的意圖,於是對盧小云說道:“不可以讓公司知道,我是給主編請的病假,萬一他知道我撒了謊,一定會辭退我的!”
盧小云哪裡知道他心裡還有許多彎彎腸子,只道是他擔心失去工作,於是連忙安慰他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公司任何人的,我一定會幫你。”
齊雲偉又是感激,又是尷尬,但心裡對盧小云的好感卻更深了一分。
這時一直站在盧小云背後的吳良也走了出來,對那個保安隊長說道:“抱歉大哥,我不知道這件事是個誤會,這位姑娘是我的同伴,她的話是真的,請你們一定要相信她。”
連吳良都這麼說了,那個經理和保安隊長也覺得這件事解釋的很清楚,應該是沒什麼疑問了,於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對吳良還有齊雲偉說道:“既然你們相互都可以作證,那我們暫時就相信你們了,可是你們要記住,一定要奉公守法,千萬別再搞出什麼幺蛾子來,否則咱們機場可以拒絕你們登機,明白嗎?”
“明白明白!”吳良連忙點頭哈腰,這種時候,一定要從心。
沒錯,就是一個字,“從心”!
裝完孫子,一羣人總算從保安室裡把齊雲偉給保了出來。
重新回到機場的候機大廳,盧小云此時已經跟齊雲偉聊開了。
“齊雲偉,爲什麼我沒聽說你也要去歐陽宓的演唱會呢?”她好奇的問道。
齊雲偉當然不會告訴她,我去聽演唱會完全都是爲了你,他只能打着哈哈說道:“我也是最後纔在網上搶到了一張黃牛票,所以沒時間告訴你們。”
“可是你就算要去看演唱會,也不該跟主編撒謊啊,你說請病假,萬一被主編知道了,你一定會被炒掉的!”盧小云不滿地教訓他道。
齊雲偉不敢反駁,只能無奈地說道:“我的年假上半年就已經請完了,我也沒辦法啊。”
聽他這麼說,盧小云沒話說了,不過卻轉而誠摯地邀請他道:“既然我們都是去看演唱會的,那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吧,反正大家都是熟人,相互也好有個伴兒。”
齊雲偉一邊心動不已,一邊卻又覺得這樣不太好,他可是來揭穿吳良這個草粉狂魔的真面目的,現在卻要跟他同進同出,這算什麼?
帶着七分猶豫,三分心動,齊雲偉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太好的?”盧曉雲滿不在乎的說道:“反正大家目的都是一樣,結伴而行豈不是正好?”
齊雲偉又想了想,覺得自己如果跟他們一路的話,倒也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保護盧小云,於是心動戰勝了猶豫,他悄悄地催眠自己道:“我這不是投敵,我是打入敵人內部,可以更好的瓦解敵人的陰謀!”
於是他心安理得的說服了自己,對盧小云點點頭道:“好吧。”
“太好了!”盧小云一拊掌道:“這樣我們的隊伍又壯大了,這真是個好消息!”
吳良和林金晨也在一旁笑了笑,表示高興,他們兩人根本就不認識齊雲偉,自然也不知道他心裡打得什麼算盤,只當是這個傢伙雖然怪怪的,不過既然是盧小云的同事,他們當然也不會拒絕了。
就這樣,原來的三人行變成了四人遊,他們一行人很快搭乘飛機來到了潮州。
潮州和長安城是兩座完全截然不同的城市,這裡不光靠近海邊,空氣更加溼潤,而且街邊的綠化帶也更有亞熱帶植物層的特色。在潮州的大街小巷兩旁,種植的全都是矮小濃密的芒果樹,六月中旬到七月底,正好是芒果逐漸開始成熟的季節,所以路邊兩旁時常可以看到一溜溜金黃色的芒果,掛在濃密的樹蔭下,行人只要隨時一擡手,就能摘下一顆來解饞。
對於老家在渝都,外出只到過長安城的吳良來說,這裡的一切都是新鮮而充滿了好奇的,所以當他們一行人到達潮州後,吳良並沒有急着去找旅館,而是先帶着盧小云三人在潮州市的街道上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