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章

一瓶水澆完,警察才放開一直薅着他頭髮的手,同時把毛巾從他臉上取下來。

過了好久,秦陽才咳了一聲,接着,是長時間劇烈地咳嗽,強烈的胃部痙攣使他的身體像蝦一樣弓起來,幾乎把肺葉都咳出來了,神智才漸漸清醒過來。

“怎麼樣?”

面前的警察俯下身,目光陰冷地望着他:“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既然你想玩,就陪你玩個夠。”

秦陽知道對方說的是真話,他已經記不清在這間審訊室裡呆了多長時間,只知道開始的時候他們不讓自己睡覺,反反覆覆地詢問幾個簡單的問題,諸如“叫什麼名字”,“在哪兒工作”,“爲什麼回國”之類的。

同樣的問題,至少重複問了十多個小時,審訊員也不知換了多少撥,直到自己的體力出現了明顯透支,對方纔突然開始了真正的審訊。

對於自己設計魏廣軍和潘國慶的整個過程,警方已經破解得差不多了,所以這方面的問題很少,現在令警方感興趣的,是自己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騙過那麼多監控鏡頭殺死江濤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支失槍。不把槍找回來,就算把這個案子結了,警方也終究放心不下。

再有,就是駱雪的下落。

從審訊人員提出的問題上判斷,秦陽感覺到,警方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似乎有點矛盾,一方面,他們不相信駱雪是這件案子的參與者,另一方面,又希望駱雪是案件的知情人,最好知道那支槍藏在哪裡。

換句話說,自己的口供已經沒有用了,無論承不承認這些人是自己殺的,警方早已認定了自己就是一二四特大連環殺人案的主謀,審訊自己的全部目的,就是爲了找到那支失槍。

由此,秦陽得到了一個明確的信息,駱雪已經潛逃了,警方至今仍沒有找到她。

然不知道她是從什麼地方感覺到了危險並且果斷潛逃的,但是駱雪無疑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某些方面比自己還要聰明。

秦陽絲毫不怪她潛逃的時候沒有通知自己,反而感到很欣慰,駱雪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最大的可能就是時間緊迫,根本來不及通知自己。

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要好,如果駱雪哭啼啼地跑回來投案自首,承認江濤是她殺死的,並希望以此來爲自己減刑,就實在太傻了,那會把兩個人都搭進去。

自己是不可能減刑的,死了這麼多有頭有臉的官員,警方一定要給社會一個交待,自己的出路,只有一條,就是死。

如果自己死了,這件案子就徹底銷了,駱雪也真正地安全了,可是現在,自己想死都做不到。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精神更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身體所承受的痛苦,不是光憑頑強的意志力就能夠戰勝的,因爲生理本能會出賣自己,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會知道。

就在剛纔,自己差點就招了,如果臉上的毛巾再晚幾秒鐘拿下來的話,別說藏槍的地點,說不定連江濤被駱雪砸死的真相都會說出來。

看到面前的警察再次拿起毛巾打算蓋在自己臉上,秦陽無力地搖了搖頭,這一輪,無論如何也撐不下去了,他看了看對方,虛弱地道:“給支菸吧,抽完我就告訴你。”

對方看了他一眼,從兜裡摸出香菸,點燃一支放到他嘴裡,秦陽哆嗦着嘴脣怎麼也叼不住,連續試了兩次,煙都掉在地上,他艱難地掙了掙手銬:“打開吧,我自己拿着,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我跑了?”

對方遲疑了一下,回頭向身後的黑暗中看去,大概得到了允許,掏出鑰匙,把手銬從鐵桌子上取下來,但是並沒有解開手銬,

秦陽的雙手仍在身前銬着,好歹能上下活動了。

秦陽費力地彎下腰,從地上撿起煙,放到嘴裡貪婪地吸了兩口,然後慢慢坐直身子,突然間舉起帶着手銬的雙手,猛地向鐵桌子的邊緣狠狠砸去。

咔嚓一聲輕響,秦陽的右臂軟軟地垂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跌倒在地,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

“操——”面前的警察罵了一聲,來不及多想,急忙俯下身按住在地上痛苦翻滾的秦陽。

黑暗中一陣騷動,幾條人影從桌子後面躥出來,上前查看情況,主持審訊的樑隊分開衆人,蹲在秦陽面前,在頭頂上冷冷地打量着他。

秦陽額頭上佈滿了黃豆大的汗珠,斷臂處傳來的鑽心劇痛幾乎令他昏死過去,他強咬着牙,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我要驗傷……”

樑隊冷笑道:“老子幹了這麼多年警察,比你狠的角色不知見過了多少,這種把戲根本上不了檯面,你這點小傷,還達不到保外就醫的標準,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老子奉陪到底。”

說罷,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外一掰,秦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終於暈了過去。

樑隊探探他的鼻息,皺着眉頭慢慢站起身,對身後道:“小李,去把老白喊來。”

蕭嶼走進審訊室的時候,頭還有些發沉,看來68度的白酒不是那麼好消化的,不過幸好是五糧液,換了其他的酒,恐怕這會兒還起不來呢。

一屋子人全部站起來,蕭嶼掃了一眼,老白正在給秦陽的手臂安裝固定夾板,空氣中充斥着嘔吐物與醫用酒精混合的難聞味道。

樑隊的神情有點尷尬,不太敢和他的目光接觸,上次就因爲出手太重,打斷了張軍的幾根肋骨,導致蕭嶼在這件事情上很被動,不得不把人藏起來養傷,現在被抓了現行,心頭不禁有些發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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