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子,熱乎乎剛出籠的肉包子。”
“餛飩……大肉餡的餛飩。”
“賣切糕嘞!”
新月城雖然距離天門關不過一百多裡地,但是因爲地勢和天門關不同。氣候要比天門關舒適的多。
在這炎炎的夏日的晚間街道上。竟然也有徐徐的微風吹拂。
但是每到這個時候。齊彬還是會想念在家中的時光。
無他。可以開着空調像鹹魚一樣,癱在牀上一動不動啊。
勾心鬥角對於他這種純良到不行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累人了。
不過也不知是怎麼的,陸琳琅陸姑娘看着一個個攤販顯得十分的興奮。
彷彿一切都是新奇的。
在被自己的前身的那個齊老二禍害之前,陸琳琅應該是一個標準的豪門少女。
這種人。就和齊彬前世那一些明明擁有一切,卻高喊着我要的不是這些的二代們一樣,不識人間疾苦。
即使後來。之前的那個齊彬失去蹤跡,陸琳琅落草當山匪的時候,陸家還是派了陸常來護衛他的安全。
再加上那段時間,因爲齊彬的緣故,陸琳琅在很大程度上都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更不存在體驗這一些對他們而言只有凡人才懂了樂趣。
“公子公子,你看,那裡竟然有人拿糖畫畫?!”
思慮間。一身男裝的陸琳琅卻早已經往遠處跑過去,停在一個攤檔前。
只見那個小攤上,一個有些駝背的老者,用一個小木車子推了一口小小的銅鍋。
銅鍋裡,是不停的翻滾的金色的糖水,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那老者微微的眯着眼。伸手用一個小小的銅勺子,輕輕的在銅鍋裡攪來攪去。
“爺爺爺爺。您給我畫只鴿子吧。”
一個梳着羊角辮的小姑娘。手裡拿着幾個大錢。扯了扯那老者的袖子。
“好好好,小姑娘,你等着。”
那老者微微擡眼,露出慈祥的笑容,猛的一提手中的勺子,瞬間扯出來一根亮閃閃的金色糖線。
緊接着,那個老者一抖手腕,金色的糖線猶如活了一般,在他的案板上不停的飛舞。
不過幾秒鐘時間,一隻極具這邊大陸特色的鴿子。就成型了。
“好!”
在圍觀羣衆的陣陣喝彩中,那個羊角辮的小姑娘,接過了一隻比自己腦袋的兩倍還大的糖鴿子,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這個鴿子,個頭不小啊。”
齊彬看着自始至終沒有滴落一滴多餘的糖水的勺子,若有所思的道。
“有嗎。鴿子不就這麼大嘛?”
陸琳琅一聽這話,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個裝滿糖水的小銅鍋,口裡隨意的答到:
“不過還挺好玩的。”
話音剛落,齊彬嘴角微微上揚,勾起淡淡的弧度,對着那老者開口道:
“給我來一隻蝴蝶。”
……
“嗯嗯……”
離開了那一個小攤子之後,齊彬和陸琳琅陸陸續續在許許多多的攤位之前停留。
很快。陸琳琅的懷裡。就多了許許多多她之前沒有吃過的東西,甚至把她身上的某處完完全全的遮蓋住了。
“你瞧你。吃的滿嘴碎渣,也不知道擦一擦。”
看着雙眼目視前方,雙瞳毫無焦距,只是兩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陸琳琅,齊彬有些意外。
自己這位陸姑娘,好像還有些什麼其他的屬性。
之前沒發現。一認真吃東西她就神遊物外誒?!
齊彬笑了笑,輕輕從兜裡掏出一方帕子。彎腰輕輕的擦拭着陸琳琅的嘴角。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羊肉餡餅的香氣。
楊氏三兄弟。一個在左。一個在右。老大在當中。推着一個小木車往齊彬的方向走過去。
“喲……這不是喬公子嘛!”
那三人很快就發現了站在街道上的齊彬和陸琳琅,老大楊幹不由分說的就從小木車裡拿出三個餡餅。
“站了這麼久,肯定餓了吧……來。這是我們剛弄好的羊肉餡餅,拿着路上吃。”
緊接着。楊幹就用一個桑皮紙袋。將那三個餡餅塞進了齊彬的懷裡。然後燦笑着快步走遠了。
……
“他們仨……怎麼那麼奇怪啊。”
齊彬看着那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
不過下一瞬間,懷裡的三個餅就少了一個。
誒?
剛剛發生了什麼?
一臉蒙圈的齊彬看着雙目無神一直在吃東西的陸琳琅,總覺得她的狀態十分的奇怪。
……
不過下一刻,陸琳琅突然從嘴裡吐出了什麼東西,緊接着眼睛恢復了清明。
“剛剛發生了什麼?”
看着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擦着嘴角的油的陸琳琅,齊彬聳了聳肩,開口道:
“沒什麼……就是你吃了點東西而已。”
“哦……”
陸琳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伸手輕輕的放下懷裡那些已經被她吃空了的紙袋子。開口道:
“既然沒發生什麼,那公子我們繼續走吧。”
……
齊彬彎腰撿起地上陸琳琅吐出來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紙團。
手裡捏着那個紙團,齊彬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依舊十分開心的陸琳琅。做出了一個決定。
隨手將藏在掌心的紙團扔到一邊,齊彬笑道:
“好啊。”
……
“姑娘,我已經把那張紙條給了你哥喬兄弟了,估計他們很快就可以發現不對勁,然後離開新月城了。”
新月城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楊氏三兄弟站在一起。一臉嚴肅的看着一個蒙着面紗的宮裝女子。開口道:
“我們兄弟幾人和喬兄弟一見如故。既然他被仇家追殺至此。那麼我們能幫的。自當鼎力相助。”
那個蒙着面紗的女子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用一副溫軟的嗓音道:
“我替家兄謝過諸位了。”
說着。那女子從隨身的包裹裡取出來三錠金元寶。
“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楊氏三兄弟相互對視一眼。紛紛搖了搖頭。
“我們兄弟只是做了一件小事罷了,當不起這份酬謝。”
那女子輕輕的搖搖頭。笑道:
“若是你們真爲酬謝做這事。我也不會與你們如此多的酬金,只因爲。你們幫了家兄之後。這新月城的集會。你們怕是不能繼續做了,不然會惹來殺身之禍。”
頓了頓。那女子繼續道:
“這三錠金子,就算作給三位的賠償,以及路費,你們三人要是不拿……我會良心不安的。”
楊氏三兄弟一聽這話。又對視一眼,還是搖了搖頭:
“我等今夜就會離開新月城,再往中天城方向去,途中會經過許多城鎮。也會碰上許多的各樣集會。不消幾日。我三兄弟定能連本帶利的賺回來。”
身材矮小的楊幹開口笑道:
“我知道。那位喬公子和您一樣,都是大人物,可我們二十年前,也曾走過江湖……自然,不是唯利是圖之輩。”
說着。楊幹握緊了小車的把手。輕輕的將小木車轉了一個方向。對着自己的弟弟們道。
“老二老三,走着。”
……
那女子看着楊氏三兄弟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用十分低沉又有磁性的男音道:
“或許。你們幾位,纔是真正的江湖人吧。”
卻原來,那個女子。是齊家三少爺齊淼同學。
“二哥喲二哥……你這是……給我找了一個什麼破差事啊。”
女裝的齊淼同學嘆了口氣。足尖輕輕的一點。整個人飛了起來。
作爲自認爲的齊家四兄弟當中第二靠譜的存在。
在得到新月城突然有異動的密報之後。剛剛在西秦軍中站穩腳跟的齊淼同學。
在今日晚間回到營寨之後。立刻易容改扮。馬不停蹄的飛速趕到了新月城。
然後以女子的身份,託人給齊彬送了信。
這樣一來。即使楊氏三兄弟被心懷不軌的人抓到,他也可以將對方的思維誤導一番。
作爲他二哥最好的弟弟,他總是儘可能的補全他那個冒險的二哥計劃中的漏洞。
他都已經習慣了。畢竟作爲老齊家長得最好看的男人,他總是要承受一些他人不能承受的事情。
在確認自己的情報送出以後。齊淼絲毫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當時就開始回程。
畢竟,如今的西秦軍,不能脫離自己的監控。不然會壞了二哥的事。
不過他絲毫沒有想到。得到了他情報的二哥,非但沒有離開新月城,反倒是一頭扎進了敵人所編織的網中。
雖然這個網。看上去並不怎麼結實。
“不是說花燈會的嘛……怎麼變成油紙傘選秀了?”
齊彬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原本應該舉辦花燈會的廣場。
只見這個廣場上,連一盞花燈都沒有。
巨大的廣場上。整整齊齊的站着幾十個長得非常不錯的紅衣小姑娘。
這些小姑娘的手裡。還各自的撐着一把油紙傘。
“齊公子,別來無恙啊。”
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齊彬眼前的姑娘們紛紛四散開來,露出被她們藏在身後的身影。
一個衣着華貴的男子。歪歪斜斜的靠在一頂沒有篷只有椅子的轎子上,臉上,還戴着一張十分精緻的純銀面具。
看上去有幾分豪華頂配版空虛公子的意思。
“無面特來。取公子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