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毛的刀法精絕無比,尤其他揮唐刀,刺入門鎖旁邊的木門,再一擰轉刀身時的那個小細節,那種對弧度,切割角度的美妙把握,還有刀鋒在那一瞬間反射出的冷冷幽芒,幾個關鍵東西疊加在一起,配上無聲殺氣,簡直就是一幕美妙的視覺盛宴。
我喜歡跟這樣的對手過招!
瞬間,門開啓的剎那,我身上那股子積蓄的力量猛地一下子爆開,跟着我呼!抱起黑膠袋裡的冰屍向前一衝的同時,砰!
腳下一張椅子飛奔門口飛去了。
唰!
牛小毛斬出的刀光在空中編織了一道細密的刀網。
由於他出刀太快,以致刀芒在眼球中形成了拖影,是以看上去就好像他撒出了一張網般。
刀網罩落。
木椅於無聲中化爲了一篷細碎的木塊。而我則借這個機會,拖起了黑膠袋,衝出門口後又一擰身。
我遁!
剛奔出半步,迎面,哈!
一壯漢,出聲如雷,步子在地上一滑,彷彿一輛奔行的坦克,頂肘,橫衝! www ▪тTk án ▪C O
好!
既然是半步,那我就‘抱屍半步崩’!
我左臂圍抱了那位無名的死者,伸手握拳,迎上對方出手如杆,杆頭領大槍之意以手腕爲槍頭,朝對方的小臂一壓,壯漢含勁,猛頂之餘,我手腕倏地一軟,領了大槍桿子的韌性,拳化槍頭,叭的一下彈到對方手臂下去,拳鋒直衝,砰!
一拳中了對方的肩膀。
哼!這壯漢悶哼一聲,捂肩就倚牆倒下去了。
而此時,背後刀光大盛。
我抱屍撒丫子,狂遁!
牛小毛疾吼,哪裡跑!
我遁到樓梯那兒,回了一嗓子,有本事來追!
牛小毛:“你等我,快刀追命!”
唰!
這傢伙,真的是一員悍將吶,就這兩句話的功夫,他直接拖刀從十米外的地方一衝而至。
斬!
唰唰!
兩刀下來,我遁到樓梯下訃的拐彎處時,身後一大塊的水泥牆壁掉下來了。
與此同時,呼啦一傢伙,牛小毛領來的幾個人,瘋了似的奔我追過來。
我知道牛小毛不服氣。
這貨之前跟我在高森那兒交了一次手,當時我突然現身,讓他顯的猝手不及,然後拳勁又將他的刀術給壓制住,以致他不得不用門中心法來應付。
所以,他含了一口怨氣,他想撒在我身上。
我要的就是這個。
你不是想跟我打嗎?我偏不跟你牛小毛打,我們走着瞧……
呼的一下,我抱屍繼續奔!
身後數人大呼小叫的追着我也是一路的狂奔,轉眼功夫衝到樓下,我直接奪門而出,隨之又衝到了街邊。
這處公寓所在的街道車雖不是很多,但也時常有人經過。
我感知到牛小毛幾人就在我身後十餘米的地方後,我一個急停,這就轉過了身。
身後數人當即也跟着停下來。
我擡頭看了一眼,一二,三四……不對,是五個,後邊還有一個捂着肩膀,一瘸一拐跟上來的傢伙。
我借路燈打量一眼就看到了牛小毛。
讓我比較驚訝的是,牛小毛他居然是個胖子。
雖然他沒有老熊那麼胖,可他絕對是一個標準的胖子,他站在那裡,跟賊似的把一柄長長的唐刀反手握了藏在身後,然後他一甩頭髮,拉轟的三七大分頭飄蕩開來,坦露出了他那大大的腦門子。轉爾,頭髮回落,又在腦門上形成了一縷很拉風的劉海。
牛小毛撅嘴,向上吹了一口氣。
劉海飄起……
我擦了一把汗。
心說,這貨不是武林高手,絕不是,絕不是武林高手。
可他就是,不僅是,這貨還是一個把刀使絕了的真正高手。
“管認!”
咦……
這還是方言呢,他把關仁,說成了管認。
我眯眼看他說:“牛小毛,是不是你?”
“關仁,你明知故問。這天下,唐刀牛小毛,再無第二個人!這天底下,除了我牛小毛,也再沒第二個用刀,用的這麼好的人。我就是唐刀牛小毛,牛小毛就是我!”
說完,他又吹了一下劉海兒。
我問牛小毛:“你
找我幹什麼?”
牛小毛:“幹啥!哼,把你懷裡抱的那個人給我。不要以爲你拿膠袋蓋了臉,我就不知道是誰了。”
牛小毛大意了,他本可以放出感知,雷達之類的小技能,探一下,這膠袋裡裝的究竟是什麼人。可是他大意了,因爲按正常人的思維,我抱着東西,狂跑,那麼我抱的這個東西,肯定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是很珍貴的東西。
此外,牛小毛這小前輩很單純,確實,他非常的單純。
這麼單純的小前輩,我真不忍心欺騙他,可沒辦法,江湖兇險,兵不厭詐……
“好吧!想拿到這個人,你追呀!”
我轉身,唰!
撒丫子繼續跑。
牛小毛在身後喊:“管認,你不是英雄,你……你有種,你來打,你來打我。”
我邊跑邊說:“有本事你來追,你來追呀,你追我,快點追呀。“
牛小毛撒丫子開追了。
我就這麼,領着他,還有他身後的兄弟,一氣跑了半個小時後,待看到附近的人漸漸多了一些。我猛地一擰身,把懷裡人一扔,跟着說:“走你,接着!”
牛小毛:“哎呀我去,不按規矩出牌呀。”
他一伸手,把那個人接住了後,又叫了一聲:“怎麼是涼的?”
我一邊跑一邊說:“擱冰櫃凍了快半個月了,能不涼嗎?牛小毛,回見了!”
唰!
我遁之。
遁出去一百多米後,正好看到一輛出租車。
我攔下車,跳上去,讓司機奔我來時的公寓開。
車徐徐啓動,跑了一會兒後,我從車窗看到街邊的牛小毛捧了他同黨的屍首一臉凌亂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
牛小毛張嘴罵::“日你個仙人闆闆,管認,管認!”
他吼着,吼着……
我長舒了一口氣,心說送佛送到西,送人送到家,那位死去的無名金髮兄弟,你讓你的兄弟們把你接回去,我這也算是完成一個小任務了。
至於龍雪……
她那地方是不能呆了,我們得換一個地方住才行。
回去龍雪的住處,在樓下我見到了警車。
我就知道龍雪的鄰居們會報警,只是不知道牛小毛的兄弟們會不會把監控給掐了。
否則的話,我表現的那一出拉轟小技能,絕對會讓美帝的安全人員大吃一驚。
應該是掐了。
因爲我只看到一男一女,一黑一白兩個身材極其魁梧的警察徐徐從電梯裡出來,然後走進警車裡跟對講彙報說,已經來過現場了,這裡的人房門鎖住了,他們找了一把刀把房門弄開,然後聲音有些大,已經警告過他們,收線……
警車徐徐發動,跟着擦着我的身邊,駛離了公寓。
我回到樓上。
龍雪一臉呆愕地看着我:“關仁,怎麼辦,那些是什麼人,還有,還有警察怎麼會來,你……你……”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說出了幾個字:“你是超人嗎?”
我攤了一下手,正式地說:“我不是超人,我只是你爺爺的朋友。”
龍雪無語之餘,我又笑了下說:“好了,很多事情,我們慢慢講。喬治,你在紐約有住的地方嗎?”
喬治抱臂用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跟我說,我是土豪,怎麼不會在紐約這麼一個大城市裡置業呢。
龍雪這時湊上來:“等等,等等,關仁,你說我們要離開這裡。“
我說:“是的。“
龍雪:“爲什麼,之前你讓我辭了工作,現在又……這,我,我需要一個解釋。”
接受了老美思想教育的人就是這樣,他們需要一個說法,一個解釋,一個很明白的東西。
當然,這是一個優點。
我正要跟龍雪解釋這一切的時候,喬治替我代勞了。
他說,嗨美女,看過電影嗎?龍雪說看過,喬治說,好,那麼,這部由你參演的電影已經開機了,讓我們動起來吧, GO,GO,GO……
然後,龍雪就動起跟着一起收拾東西了。
十分鐘後,我們把大小行李搬到了樓下的雪佛萊上,然後我們發動了車子,離開公寓,直奔土豪喬治的住處去了。
我以爲喬治會領我們去位於曼哈頓附近的高檔酒店式公寓。
可是我太天真了。
在他的指揮下,我們去了長島,然後在那裡一通的繞拐後,我們來到了一間位於海邊的小度假區。
我承認,這個地方在夏天的話,氣候,溫度,景觀什麼的一定很不錯。
可蒼天吶,這是冬天。
甭管那麼多了,有地方住就不錯了。
我們搬進了屋子,收拾一番後,又聚在了小客廳,然後老熊劈了點柴禾,我們把壁爐給點起來,大家圍着爐子一邊烤火,一邊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計劃是這樣的,接下來我要去找黃興唐,然後喬治和老熊負責守在這裡讓龍雪認識她身上的力量,同樣也認識這個龐大的高術世界。
待我找到黃興唐後,我會通知喬治,然後大家一起會面。最終,再想辦法把黃興唐和龍雪安排去洛杉磯的仁武堂。
計劃就是如此,當晚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陪喬治開車出去,在附近的一家大超市採購了N多的生活用品後。
我回來又幫着將這小度假屋給收拾一番。一切利索了,第三天的清晨,我讓喬治開車載我去了曼哈頓,到地方給我扔下車,我跟喬治揮手說了再見,跟着又步行了約一公里多一點。然後我找到了黃興唐任職的那家國際貿易公司。
這家公司位於我眼前這幢龐大寫字樓的二十一層。
我坐電梯到了二十一層,找到那家公司後,我向前臺打聽黃興唐先生。
前臺告訴我,黃興唐先生不在這裡,他已經出去了。
我又向他打聽,黃興唐的手機號,聯絡方式,對方則很不耐煩地朝我揮了揮手。
我禮貌地跟這個白人小妞兒揮了揮手,然後我退了出去。
黃興唐就在這家公司,這是確切無疑的事情了。
可他爲什麼不在呢?
他目前擔當是一個什麼樣的職位呢?
當然,開掛的話,我很容易獲知這一切,可還是老話,能不開掛,就別開。那玩意兒用多了真的不好。
我離開了這家公司後,又坐地鐵離開曼哈頓,跟着去了別的街區找了家小旅店住下。
沒辦法,曼哈頓的館子太高檔了,我住進去怕睡不着覺。
一連三天,我去黃興唐的公司找他,他都不在,差不多都是前後腳的功夫吧。然後到公司報一個到,他人就離開了。
第四天的時候,我路過街邊的一個小攤,給前臺那妹子買了一個絲巾。
妹子開心之餘,她告訴我,黃興唐已經升職爲司機了。
他正在給他們老闆的小公主開車。
然後小公主每天早上到公司來報個到,但時間不固定,有時候有九點,有時候又是十點,十一點,總之,她來了之後,很快就會離開。
她建議我去樓下的停車場等。
另外,她拒絕向我提供黃興唐的手機號碼。
於是我又轉移了陣地,開始去盯停車場了。我轉悠了兩天,基本認清楚黃興唐的模樣兒,還有他的老闆,即那位小公主的樣子了。
他的老闆是一個長的有幾分姿色的華人女孩兒,喜歡戴一個大大的太陽眼鏡,然後她手上拎的,拿的,穿的,戴的,全是稱之爲奢侈品的東西。最後,她的坐駕是一輛很讚的邁巴赫。
相對比紐約的有錢人,好像華人對豪車,奢侈品的愛好程度更加狂熱一些。
尤其這個華人女孩兒……
她好像特別的喜歡這一類東西。
除外,我感覺這黃興唐的老闆對他好像有那麼一點意思。
時不時的,會用眼神,勾搭一下什麼的,但黃興唐這個長的很標緻的小夥一直在忍耐!
他在忍……
第三天的時候,黃興唐跟他的小老闆於中午十一時到公司來到一次。跟着下午二時又離開,然後晚上六時,又進來。
我一直等,等到差不多晚上二十三時的時候,他們還沒有下來。
小黃啊小黃!
這事兒,我該不該管呢?
正猶豫呢,突然,一輛黑色的,鬼鬼崇崇的豐田商務車,就這麼駛進了地下停車場。
我見狀一把撕掉臉上的假鬍子,還有頭上的假髮,跟着將那件破外套從身上脫下來,我從馬路牙子上站起身,跟着將手中鐵罐子裡的零錢扔給身邊的一個黑人大叔,我就一步步地朝停車場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