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着齊前輩的樣子,也抻個懶腰,舒舒服服地躺在曬的發熱的地上。這時齊前輩說了:“曬太陽的時候,人一般會出汗,出汗就會加劇新陳代謝,這樣的話,體內積蘊的能量就會損耗。我們常說人排毒,排毒,其實如果控制好飲食,人體內哪有那麼多的毒可排?”
“所以像你這樣,曬太陽的時候,就不要出汗了。”
“控汗有個法門,像你要是直接收毛孔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做到,但那樣不是一個正路子。真正的方法還要從神上求。”
“靜!”
“全身靜若秋水,波紋不動。即便再酷熱,這心跳也是極緩,極緩。但同樣,你不要用意念去導引什麼東西。”
“你學的不是導引術,道家專有一門導引。它與密宗的觀想大同小異,雖說都可以速成,但兇險卻極大。因爲一不小心,可能就亂了自身氣機了。”
“但何爲靜呢……”
齊前輩笑了。
我附和:“是啊,何爲靜呢?”
齊前輩接下來告訴我,要在腦海裡,書寫一個靜字。
然後體會這個字的意。
靜字,拆解開來爲,青爲天空合在一起的顏色,旁有一個爭字,天空草地兩者本爲和諧,爲不爭之意。因故,靜字,有立而不爭意境,求的是體內陰陽平衡和諧。
所以,要想曬太陽而不出汗,體內就要陰多而陽少。
怎麼來陰多而陽少呢。心歸靜,不動,則自然陰生,陽弱了。
我聽着齊前輩的講解,躺地上曬着太陽,全身無一念生,自然歸陰,然後又有太陽照,我閉了眼,不知不覺,就躺在這馬路邊兒上睡了一個小午覺。
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果然一點汗都沒有。
此外,身上也不覺得困頓,這衣服穿上就彷彿沒穿一樣兒。
齊前輩這時也醒了,他拿過大桶,讓我喝了一口曬的溫熱的水,我喝完了後,又倒在手心給花球兒喝了一些。
大家喝過水後,齊前輩起身在前引路說:“上古真人原本不用吃東西的。因人身是五行齊聚而來,天地之間,五行充斥虛空之中,服氣便可得食存活。因故道家有服氣一說。”
“只是後來,真人們貪戀地球生長的這一種種美食,漿果,吃了後,這就再無法服氣了。”
“貪之,用之,得之,而依賴之!這是一條千古不變的真理。反觀當下之人,走這一條路的,還在少數嗎?”
我想了下說:“前輩那我以後,是不是就不用吃東西了?”
齊前輩搖頭說:“不可!上古真人之時,世間無爭,人人得樂而活。無爭,無因緣,自然可長久。但這世上不行,現在……”
他笑了笑說:“我們不是正走在一個‘爭’字的路上嗎?”
“有爭就有耗,我們的本事,單憑服氣,辟穀,無法來應付這個耗,所以這些手段只是讓你知道里面的道理。回頭兒,該吃一樣得吃!”
我恍然之餘,齊前輩又說:“人走路,大多把心放到遠處,看着路來走,你以武入道,要把眼放到腳下,耳朵,心識,都放到腳下,這樣每一步腳下,你都是在修行。”
我說:“是把那一團鉛汞似的東西放在腳下
嗎?”
齊前輩:“正是這樣,要讓它受得住壓,熬,這樣,它纔能有靈氣,纔能有突破。不要覺得那東西太珍貴,經不得這樣的打磨。丹道上,這麼做是不行。但你以武入的道,本身就走了一條打磨,於死中求生的險路。所以,你這鉛汞要時時來捶打的。”
妥了!
明白了!
沉下心,意守的是涌泉,腳底板。然後把鉛汞之力也放在那兒。
咦!
我一沉下去後,步子嗖的一下就躥起來,然後直直就跑出去三米多遠。
齊前輩見狀哈哈一笑說:“這樣也不行,要壓住它,不讓它的勁出來。記得沒有,要壓住它。”
我點頭領會,跟着又重新來過。
這次,我是壓着這股勁,不讓它把我拱出去。
這樣一來,不太舒服。並且由於心神沉下去了,我心裡有股子讓人踩在腳底下的感覺,整個人的心情很是不爽!
可做人,想在人前當爺,就必須揹着人做足了孫子才行。
無論哪行哪業,這道理千古都是不變的。
是以,心裡再不爽,也要領着這個念,踩住那一團高傲的鉛汞之力,壓着它,不讓它躥,一步步的往前走。
我一直走到晚上。
然後感覺這輩子沒走過這麼累的路。
這可真是啊,以前剛練暗勁功夫的時候,走什麼趟泥步,唰唰的那叫一個快呀。可到了現在,這都化髓了,走起來竟然還這麼的吃力困難。
如非親身體驗,這一切我是真的都不敢相信。
晚上,我們直接找了一塊草地,往那兒一坐,齊前輩遞我一顆藥丸子說:“今天起,吃這個吧。這個,真的是用很多草藥做的,這些草藥,正合你這個階段身體的各種所需。所以,你吃它會比較好一些。”
我點頭,接過丸子,後又問:“這個,不用你幫我送服了嗎?”
齊前輩哈哈一笑:“幫你送服,你爲了騙你的肚子,讓你肚子相信,這藥真的吃下去了。現在不用騙了,吃吧。”
我嘿嘿一笑,扔嘴裡嚼了嚼,感覺味兒不錯,當下就着水就給吃下去了。
吃完了東西,齊前輩又教我打坐。
他說我現在可以把那團鉛汞似的東西合到呼吸裡了。
先是打坐合到呼吸裡,等到後面,坐,臥,立,行,包括與人交手,都要合到這個呼吸之中。
因爲呼吸之道,纔是修行的真正重要法門。
所有的一切,都要與呼吸相合,才能育出一道真靈。
聽了這個話,我開始打坐了。
我沒想到我竟坐了一晚上,而這一晚上我的收穫,感覺非常非常的多。
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僅那鉛汞的量,力度比之以前強了一倍還要多。此外我感覺很爽,很舒服,白天那種受壓迫的感覺,轉眼就蕩然無存。
我坐的雖是舒服了,可我發現,齊前輩居然一晚上都沒有睡。他一直守在我身邊,看着我。
我問他:“前輩,我打坐很久了,不用人守的。“
齊前輩聽了卻搖了搖頭,跟着他說:“你鉛汞初成,尚還沒有一絲懵懂的靈性,這個階段你要是獨自打坐的話
,極易是讓外邪把鉛汞給奪去,到時你這一身的本事,可就全都白練嘍。”
我恍然,當即對齊前輩抱拳說言謝。
齊前輩教的不多,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幾個點撥。
但這東西,卻足以讓我修行一輩子。此外,齊前輩得知我是以音律入的道,領過了三字一音的修法兒。他微驚之餘,又告訴我,我可以在每晚打坐的時候,在呼吸與鉛汞之力相合的前提下去領那三字一音,這樣,我身上的東西不僅不會讓人奪去,相反這本事還能升的比之從前更快,更穩。
除外,他還要求我在打坐結束時,以鉛汞之力爲念,向天迴向一道感恩。
如此這般,齊前輩領我一路就從康定,走到了理塘。
說實話,沿途我真的沒有去注意任何的風景,包括雪山等等一切的東西,這些外的東西,我都沒有去注意。
我白天把心神放到腳底,晚上讓鉛汞之力合上呼吸,早上寅時起來,站樁,行拳,一樣功課都不落下。
我沒有像其它揹包客那樣,沉醉於沿途的景觀,也沒有去觀望雪山的雄姿,我只是在做我的事情。
到理塘,剛出了縣城,齊前輩就對我說:“仁子啊,這一趟,我就帶你到這裡了。你這鉛汞已經養出一道靈了。這你放心吧,你打坐,絕不會出岔子了,這是其一,其二,這一路你可以自行的修行,體悟,吃的,這個藥丸子足夠你應付接下來的高強體力活動。另外,你要是餓了,可以讓花球兒給你打點野食兒。“
“放心吧,它找的旱獺,保證沒有鼠疫,沒有病毒。”
我聽了這話,忙說:“前輩,你……你的意思是不跟我走了?”
齊前輩:“雖說是不跟你走了,但我卻還要替你辦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忙問:“前輩請講。”
齊前輩:“你包裡有兩樣東西,一個是骨串,一個是塊焦木,這兩樣東西要是合到一塊,往後能是一件很不錯的法器。”
“法器這東西現在很少有人會做了,但我知道這藏地還有人會做這類的東西。你把兩樣東西交給我。我找到那人,讓他幫你做了。過後,我再找你去。”
我聽罷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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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小別,過後我們還是會見的。
齊前輩又是一笑說:“就是這樣了,然後花球兒就跟你了,不要小看它,這高原,它的本事,可比你大多了。”
我伸手拍拍花球兒腦袋,這貨又是一呲牙,露出那種兇萌,兇萌的表情看着我。
一切就好像見面時那樣突然。
我跟齊前輩,就這麼突然的一下子分別了。
他走之後,我獨自一人領着花球兒走在那條進藏的公路上想了一會兒後,我終於明白齊前輩找我的真正目地了。
他有三個目地,一是幫我製法器,二是指點我練出鉛汞後這一段時間的修行。三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幫我合上了雪域高原這塊神奇土地的氣場。
因爲我現在明顯感知到,這地方對我來說不再是一塊陌生的土地。
它接納了我。
當然,也包括我的夥伴,花球兒!
接下來,我要跟花球兒一起在這大大的雪域高原恣意縱橫一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