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珠與陸明麗雙雙出嫁後,定國公府姑娘輩的主子們便只剩下陸明萱與陸明芙姐妹兩個,還不是正頭主子,素日在府裡連高聲說話都少有的,也就在陸老夫人跟前兒愛說愛笑一些而已,一時間定國公府安靜了不少。
好在新陸二夫人也隨即進門了,老國公爺讓陸明珠與陸明麗一塊兒出嫁用的是陸老夫人病重,怕一旦有個什麼好歹又要耽誤孫女兒一年的藉口,自然不能只顧孫女不顧兒子,畢竟若陸老夫人真有個什麼好歹,陸明珠作爲孫女兒只是一年的孝,陸中景作爲而且卻必須服三年的孝,二房的中饋已是一年多沒人主持了,哪裡還拖得起三年的時間?
新陸二夫人段氏十**歲的樣子,無論是樣貌還是做派,都明顯及不上先頭的陸二夫人曲氏。
陸中景神色間雖待其淡淡的,人前該給的尊重還是給足了,聽說二房的一應事宜都在新人進門之初便交給了她,陸中景又將自己屋子幾個沒有生育的通房姬妾都打發了,只留了陸明欣的姨娘和另一個通房,算是給足了新二夫人體面,當是自先頭陸二夫人身上吸取到的教訓,想想也是,若當初陸中景待陸二夫人尊重一些體貼一些,她未必會走上那條不歸路!
不過段氏雖樣樣都及不上先頭的曲氏,針線活兒卻做得極好,將定國公府一干女眷都給比了下去,大家自她與陸中景新婚次日收到她送的鞋襪荷包手帕之類的東西后,免不得都讚了一回,之後又因針線上的問題討教了她幾回,一來二去的,她便與大家都混熟了。
而陸老夫人的病也在陸明珠終於出嫁,了了眼下最大一樁心事後,慢慢好了起來,只仍有些虛弱,便等閒不出門,覺得無聊了時則叫了陸明萱姐妹至跟前兒說笑,再不然就是與張嬤嬤等人支了牌桌子抹牌取樂,倒也不難度日。
如此到了十月初,這日因天氣晴好,陸老夫人忽然來了興致,便扶了張嬤嬤,領着陸明萱和陸明芙,去了後花園的觀瀾亭居高臨下賞亭子下面的一大片菊花兒。
一時陸大夫人婆媳並陸二夫人也聞訊趕了過來,陸大夫人因見陸老夫人難得高興,遂笑着建議道:“要不媳婦讓廚房的人整治一桌上好的席面來,就擺在這亭子裡,娘兒們一邊吃酒一邊賞花,豈非人生一大快事?”
陸老夫人聞言,點頭道:“你這個主意好,今兒咱們就在這亭子裡吃飯了,說來今年我還沒吃過螃蟹呢,累得你們大家夥兒也跟着我不能受用,今兒便讓人做了螃蟹來,大家好生飽一回口福。”
陸大夫人笑盈盈的應了:“那東西雖好,卻萬萬不能多吃,只讓廚房蒸十來個子來,大家嚐嚐也就罷了,再好的東西,吃多了也不覺得好了,就是要這樣,吃個有五六分盡興,一直心心念念想着纔好呢。”
說得大家都笑了,紛紛附和道:“可不是這個道理,那東西認真要吃,誰又能吃幾個,不過就是吃那份意趣罷了。”
陸大夫人便打發了自己的貼身大丫鬟綠珠去廚房傳話,彼時時辰尚早,大家遂又擁着陸老夫人,去到亭子下面,就近賞玩起亭下的各色菊花兒並旁邊的兩棵千年桂樹來。
因見那兩棵桂樹實在開得好,沁香撲鼻,陸老夫人不由感嘆道:“也就兩三年前罷,每年這兩棵桂樹開花兒時,鳳丫頭都要領了她妹妹們起詩社什麼的,這纔多久呢,一個個兒的便都出嫁了,等閒難得回來一趟,難怪世人都不願意養女兒呢,旁的還是次要的,關鍵好容易辛辛苦苦養大了,卻轉眼就成別家的人,不像養兒子,反倒還賺一個。”
聽陸老夫人提及陸明鳳,旁人猶還罷,陸大夫人心裡暗暗不自在起來,想到了陸明鳳至今都還沒有消息,說來陸二奶奶也就比她先成親一個月而已,如今陸二奶奶都已有了七個月的身孕,正月前後就該生了,怎麼她還沒有任何消息呢?
如今二皇子雖被禁足三年,算是幾乎沒了問鼎那個位子的希望,可三皇子此番卻立了大功,將江南的官員自總督劉准以下,捋了個大半,聽說僅抄那些官員的家便得了幾百萬兩銀子,皇上龍心大悅,待過陣子三皇子回京以後,必定是要重賞的。
相形而下,大皇子這邊的勢力卻因劉準等人的倒臺,被削弱了許多,陸大夫人一開始並不知道此事,只知道劉準是其父早年的門生,卻不知道劉準與安國公府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當初聽得三皇子在江南被河水捲走,她也不會高興成那樣了,如此此消彼長之下,若女兒再不趕在三皇子妃衛氏進門之前懷上皇上的嫡長孫,將來局勢豈非越發對他們不利?
陸大夫人想着,不由在心裡將凌孟祈罵了個半死,若不是你多事,將三皇子給救了回來,如今大皇子便又少一心腹大患,她女兒離太子妃之位也能更近一步,——忘恩負義的東西,早知道當年府裡就不該收留他的!
不過陸大夫人也知道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忙斂住心神,繼續陪陸老夫人說笑起來。
大家賞了一回花兒,陸老夫人大病初癒的人勞累不得,便又簇擁着老人家回到了亭子裡各自落座,吃起茶來。
就有小丫鬟小跑着上了通向亭子的臺幾,片刻之後行至陸老夫人跟前兒屈膝稟道:“回老夫人,凌公子回來了,方纔已經見過老國公爺了,老國公爺讓外院的嬤嬤帶了凌公子進來給老夫人和兩位夫人請安。”
此言一出,陸大夫人先就暗暗撇嘴,這才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呢,自己纔想着姓凌的那個小凍貓子,他便立刻回來了,他既回來了,顯然三皇子也回來了,真真晦氣!
陸老夫人卻是滿心的驚喜,忙不迭與那小丫鬟道:“快把你凌公子請進來!”孟祈那孩子終於平安歸來了,他與萱丫頭的親事也總算可以定下了,自己也總算可以再了一樁心事,也不必再擔心那些個居心不良的人再打萱丫頭的主意了。
想着,陸老夫人因看了一眼旁邊的陸明萱,就見她雖滿臉的平靜,但眼裡的光芒和微微顫抖的雙手卻泄露了她此刻正極度驚喜的心情,陸老夫人心裡破天荒有些酸酸的,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彼時陸明萱的確滿身心都正沉浸在巨大的驚喜當中,她雖早已自虎子口中得知凌孟祈的歸期就在這幾日了,卻沒想到他會回來的這麼快,本來依她的估算,他總還得三五日的方能抵達京城呢,怎麼也沒想到會提前了這麼多,她心裡有多驚喜,可想而知。
驚喜過後,陸明萱猛地想起一件事,自己今日不知道凌孟祈要回來,想着又不出門,便只做了家常打扮,待會兒可要怎麼面對凌孟祈?萬一他覺得她不漂亮了可如何是好?……要不,自己藉口更衣先回避迴避?橫豎晚間他也必會去找她的。
陸明芙爲妹妹高興之餘,見妹妹先是滿臉的驚喜,繼而便看着身上的衣裳皺起了眉頭,一副苦惱至極的樣子,如何猜不到她究竟在苦惱什麼?不由忍笑湊到陸明萱耳邊道:“妹妹放心,就算你蓬頭垢面身披麻袋,我敢說在凌世兄心裡你也必定是最美的,更何況你今日這身妝扮也不算太差了,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罷!”
陸明萱被她點破了心思,一下子羞紅了臉,小聲嗔道:“我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姐姐慣會欺負我!”不過被陸明芙這麼一說,她心裡卻是平靜了不少,雖說“女爲悅己者容”,但也不能太刻意,不然倒像是凌孟祈愛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這幅皮囊了。
姐妹兩個小聲說話間,凌孟祈已由外院一個婆子領着進了後花園,朝着觀瀾亭漸行漸近。
陸明萱居高臨下看着他挺拔如鬆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驀地想到了去年正月自己與他也是在觀瀾亭時說話的情形,那時自己何嘗敢奢想自己與他還能有今日呢?雖然因離得太遠看不清他的臉,淚水依然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
凌孟祈也是一眼便看見了亭子裡的陸明萱,他的眼神一下子灼熱起來,不自覺便加快了腳步,將引路的婆子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不過凌孟祈再心緒激盪,到底在錦衣衛歷練了這麼幾年,已經很能剋制自己的情緒不輕易外露了,所以進了亭子後,他並沒有急着先去看陸明萱,而是單膝跪下,給陸老夫人行禮問安起來:“孟祈給老夫人請安,願老夫人身體安康,福澤綿長!”
陸老夫人看他一身飛魚服,一臉的風塵僕僕,饒是如此,依然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球,約莫猜到他是一回京便來了國公府給老國公爺和自己請安,本着老丈母看孫女婿越看越有趣的原則,對他的感觀不自覺又好了幾分,一臉和顏悅色的道:“快起來,都是自家人,不必行此大禮了。”
凌孟祈笑着應了,自地上起來後,又淡笑着抱拳給陸大夫人陸二夫人行起禮來:“孟祈給二位夫人請安。”雖然他事先沒有見過段氏,但只看段氏的年紀和妝扮,也能猜到她的身份了。
段氏卻被他的俊美給狠狠的震懾了一把,她活到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俊美的男子,不,應該說她根本沒想過世上竟還有這般俊美的男子,一時間竟呆在了當場,還是她的貼身丫鬟先回過神來,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她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一臉慌張的拿眼去覷陸老夫人等人。
就見陸老夫人等人就跟壓根兒沒注意到她的失態似的,她方暗暗鬆了一口氣,在心裡一連道了幾個‘好險’,她卻不知道,在座的所有人在第一次見到凌孟祈時,都與她是差不多的反應,大家早已習慣了,自然不會覺得她的失態是多麼了不得的事。
陸大夫人笑着叫了凌孟祈免禮,她心裡再不待見凌孟祈,也不會傻到表現在臉上,再怎麼說面子情兒還是要盡到的。
凌孟祈隨即又向陸大奶奶和陸明芙問了好,才終於將灼熱的目光定定落在了陸明萱的身上。
就見她一身素雅的淺紫色對襟繡竹枝褙子,一頭烏髮隨意挽了個纂兒,插了仙人吹蕭的纏絲赤金簪子,墜了紫英石的墜子,瞧着身量比自己離開時長高了不少,眉眼也長開了不少,已不像之前那般青澀,而是多了幾分少女所特有的明媚。
但她的笑容卻仍是那樣的明亮,看向自己眼神裡的情意也如先時一般濃烈,就好像他們的分開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
凌孟祈要用盡全身的自制力,才能壓下在衆目睽睽之下,將魂牽夢繞的人兒一把擁儘自己懷裡,再也不與她分開的衝動,他的聲音更是早已啞得不像話,一聲‘萱妹妹’不像是從嘴裡溢出,而是像從心裡直接溢出一般,溫柔而低沉,帶着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深情。
薄薄的雙脣,英氣的劍眉,高挺的鼻樑,深邃的雙眸,冷睿的目光……他打量着陸明萱時,陸明萱也在打量着他,第一反應便是他黑了也瘦了,這半年在外面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可即便如此,依然無損於他的俊美,依然是她心目中,永遠都最閃亮的那顆星!
兩個人的目光就這樣纏在了空中,周邊的世界也在他們的眼中沉寂下來,只剩下彼此的眺望。
還是陸明芙見二人這樣只顧着看彼此,把什麼都忘了,再這樣下去,便是瞎子也能瞧出異常來了,他們畢竟還沒正式定親,便是不日就要定親了,將來傳出一個定親前便私相授受的名聲到底也不好聽,輕扯了一下陸明萱的衣角,又在她耳邊喚了她一聲:“妹妹……”
陸明萱方回過了神來,一張小臉立刻紅透了,屈膝聲若蚊蚋的叫了凌孟祈一聲:“凌世兄。”便低垂下了頭去,再不看凌孟祈一眼。
凌孟祈不由在心裡暗暗遺憾,他還沒看夠萱妹妹呢,不過想起天一黑自己便可以再看到她,與她一訴衷腸了,也就不那麼遺憾了,遂打疊起精神,與陸老夫人說起話來。
陸老夫人因問道:“一路上可還順利?可已見過上峰交了差使了?此番你一離京便是半年,讓我們都是好生記掛,只你纔回京,想來三五日的怕是不能得閒,少不得只能待你得了閒,再爲你設宴接風了。”
凌孟祈一一答道:“路上很順利,已經見過上峰了,多謝老夫人並大家記掛,都是一家人,接風宴便不必了。”又道,“我帶了一些江南當地的土儀回來,已送到管家的手裡了,想來待會兒便能送進來了,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老夫人、二位夫人與嫂子妹妹們別嫌棄。”
祖孫兩個一遞一遞的說了會兒話,到底衆女眷都在,凌孟祈也不好多待,只得辭了陸老夫人與衆人,又深深看了陸明萱一眼,才大步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陸明萱一直都心不在焉的,陸老夫人看在眼裡,知道她是因何走神,雖覺得酸溜溜的,倒是與方纔陸明芙的想法一樣,怕衆人瞧出什麼端倪來,下去後傳她與凌孟祈私相授受,於是一吃過飯,便藉口自己累了,命大家各自散了。
陸明萱隨着陸明芙回到空翠閣後,依然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在半空中飄着,看什麼都是眉開眼笑,陸明芙不由小聲打趣道:“這才只見了人,連話兒都沒上說一句呢,就高興成這樣兒,明兒說上話了,豈非越發要高興得飛上天了?”
她要與凌大哥說話兒何必等明兒,再過幾個時辰便能說上了……陸明萱腹誹着,因心情大好,也不與姐姐鬥嘴了,只笑道:“你管我,還是回去做你的針線罷,我今兒便不幫你了。”
陸明芙還待再說:“怎麼就不幫我了,你又出不去他又進不來,也不需要特意空出時間來啊……”被她一把給推了出去,只得搖着頭一邊腹誹着‘有了心上人便不要姐姐了’,一邊回了自己的房間。
丹青彼時也已知道凌孟祈回來了,待陸明芙一出去,便笑容滿面的上前屈膝與陸明萱道喜:“恭喜姑娘。”
陸明萱紅了臉,嗔道:“我何喜之有,就知道胡說八道。”
丹青見多了自家姑娘口是心非的樣子,也不多說,只抿嘴笑着開了大立櫃,爲她挑選起衣裳來,顯然丹青也猜到今晚上凌孟祈必定要來見自家姑娘的。
陸明萱雖越發的不好意思,可讓凌孟祈見到自己最漂亮一面的心理還是佔了上風,也就默許了丹青的行爲,一轉身,卻看見鏡臺上的西洋鏡裡映着個穿淺紫色褙子的美人兒,眼角眉梢全是盈盈的笑意,一雙眼睛閃亮得如同寶石,頰間一點緋紅,襯得她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般嬌豔……她一下子就想到先前陸明芙打趣她的話,哪怕她蓬頭垢面身披麻袋,在凌孟祈心目中也定然是最美的,忍不住也抿嘴笑了起來。
好容易到了天黑時分,細細妝扮過一番,卻又讓人瞧不出太多特意妝扮過痕跡的陸明萱便有些個坐不住了,眼睛幾乎就沒有離開過牆上的西洋掛鐘,心裡也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開始忐忑起來,凌孟祈剛回京城,雖說他與陸老夫人說的是已見過上峰了,但瞧他連梳洗都不曾便直接來了國公府,現下還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他處理呢,他又沒明確的暗示過自己他今晚一定會來,萬一他不來了可怎麼辦?
好像過了很久,但其實只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在陸明萱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要叫了丹青悄悄兒去外面瞧瞧時,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極細微卻極有規律的輕叩聲,陸明萱的心跳猛地加快了許多,也不待丹青先去瞧瞧,自己便站起來,幾步衝到窗前,一把推開了窗槅。
凌孟祈那張輪廓分明,俊美無儔,過去這半年以來在陸明萱夢中已出現過無數次的臉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讓她霎時忘了心跳忘了呼吸甚至忘了一切,好半晌方近乎夢囈的說了一句:“你來了……”
見她穿了玫瑰紅織金纏枝紋褙子,頭髮梳做流雲髻,戴了蝴蝶展翅玉步搖,臉上薄施脂粉,襯得她一張臉越發如三月的桃花一般嬌豔明媚,尤其一雙大大的杏眼,更是盈盈流動着春水,一看便知道是精心裝扮過的,凌孟祈的心跳也瞬間加快了許多,想也不想便單手撐在窗臺上,躍進了房間裡,然後不待陸明萱有所反應,已一把將她摟住,隨即低頭噙住了那讓他想了無數次的櫻脣。
陸明萱顧忌着丹青也在屋裡,一開始還本能的想要掙扎,但凌孟祈豈容她掙扎,立刻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動彈不得,只能任自己爲所欲爲,漸漸的她也就軟化下來,甚至開始不自覺的迴應起他來。
感受到她的迴應,凌孟祈越發的意亂情迷,血脈憤張,心裡也叫囂着想要更多,終於忍不住將手伸向陸明萱的脖間,解起她衣襟上的盤扣來。
冰冷的觸感使得陸明萱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忙忙想要推開凌孟祈,嘴裡也嗚咽着:“丹青還在呢……”
凌孟祈卻緊緊摟着她的腰肢,脣舌間的攻勢也越發的激烈,帶着不容抵抗的強勢與霸道,根本不容她說話,更不容她去想別的人別的事,陸明珠只有無力依在他懷裡任他攻城略地的份兒。
好在他終究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或許更多還是怕傷害了陸明萱,到底還是在陸明萱徹底癱軟在他懷裡之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她。
陸明萱立刻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待稍稍緩過氣來之後,才發現丹青不知道什麼時候早不在屋裡了,心下鬆氣之餘,眼睛已嬌嗔的橫向了凌孟祈:“你想憋悶死啊……唔……”
話沒說完,已被覺得她的雙脣因才被自己吻過,沾着水光,看起來特別紅潤,彷彿一朵剛被雨露澆灌過的春花一般的凌孟祈再次低頭吻住。
陸明萱只得再次任他爲所欲爲。
好半晌,就在陸明萱再次覺得呼吸困難之際,凌孟祈終於意猶未盡的鬆開了她,在她耳邊喘着氣啞聲道:“我怎麼捨得憋死你。”心裡暗暗叫苦,若是萱妹妹明兒便及笄了便有多好。
捨不得就怪了,方纔不就差點憋死了她?不然也不會有一句話叫“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了……陸明萱暗暗腹誹着,心下卻是說不出的甜蜜,不過她是真怕了凌孟祈了,怕他說不準什麼時候又拉着自己再吻上一回,她可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與他呢。
因忙使了個巧勁,自他懷裡掙脫了,一連後退了好幾步,確定他抓不到自己了,才嗔道:“好了,你一走便是半年,我可有不少話想與你說,要不我讓丹青沏了茶來,我們一邊吃茶,一邊慢慢兒說話?”
凌孟祈經過方纔的軟玉溫香在懷,身體早已起了反應,這會子卻是真不敢再吻陸明萱了,再吻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還把不把持得住,聞得陸明萱的話,自是沒有異議,點頭道:“那你讓丹青沏茶去罷,我也有不少話想與你說。”
說完,見陸明萱往門口方向走去了,他才稍稍有些不自然的走到靠窗的榻前坐了,推開窗戶吹起冷風來,藉以平息自己心裡的那股邪火。
陸明萱去到外間,強壓下滿心的羞意吩咐丹青去沏了茶來,自己端進裡間放下後,不經意卻瞥見牆上的西洋鍾還沒指到第九那一格,一下子緊張起來,壓低了聲音與凌孟祈道:“你好大的膽子,這會子還不到二更天,各處都還沒落鑰呢,你也不怕被人發現了!”
凌孟祈吹了一會兒風,身體裡的邪火已滅得差不多了,見她進來,一邊掩上窗戶,一邊笑道:“若我這般輕易便被人發現了,那我也趁早別待在錦衣衛了,省得指不定什麼時候便被人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下。”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聽得陸明萱莫名的心酸起來,想到了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忙笑道:“話雖如此,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一些總沒有壞處。”
一語未了,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正是他離京之前自己給他做的衣裳,只不過半年下來,他又長高了一些,衣裳的袖子明顯有些短了,因說道:“你也是,衣裳短了再不穿了便是,讓人瞧見了,還不定怎生笑話兒你呢!”
凌孟祈訕訕道:“我這不是想着這是你給我做的衣裳,捨不得一次都未上身,便只能白放着壓箱底兒了嗎?”
陸明萱好氣又好笑:“白放着就白放着,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再與你新做便是,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凌孟祈自是無有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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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祈祈終於回來了,o(n_n)o~
另,月色的《嫡女毒妻》已經v了並且正窮兇極惡的萬更中,親們可以去宰了哈,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