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常晚彤之後,白子涵去了公司。
薛海玲看見她出現在公司,似乎很驚訝。
“……白秘書,你怎麼來公司了?”她問道。
白子涵比薛海玲更驚訝,“我今天不是隻跟你請了半天假麼?”
“可是……”薛海玲收住了話頭,看了眼其他人探究的目光,然後對白子涵說道:“你跟我到小會議室來。”
白子涵心裡一突,直覺沒什麼好事等着她。她皺了下眉頭,跟在薛海玲身後來到小會議室。
“薛主任,你把我單獨叫道這邊來是不是有什麼事不方便在辦公室說?”她深吸了一口氣,主動問道。
薛海玲說道:“白秘書,今天上午你給我打電話請假之後,賀董又跟我說,你這段時間都不會來公司上班了。”
“什麼?”白子涵難以置信地問道:“賀董這麼說的?”
“對。”薛海玲說道:“我當時還說了,你手裡又有很多工作必須要處理的,可是賀董說明天會讓你把電腦的開機密碼告訴我。”
白子涵呆若木雞,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我是被解僱了?”
薛海玲也覺得奇怪,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白秘書請了一天假之後就風雲突變了?難道是跟花月如退賽有關?
“賀董沒有這樣說,他只說了這段時間你不會來公司上班而已。”薛海玲謹慎地說道。
賀長麟沒有在辦公室,不然,這會兒還可以過去當面問一下。
咦?當面?
白子涵心裡一個激靈,對了,他說了,叫她這段時間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所以,這個“面前”還包括公司?她的心裡突然涌起一陣苦澀,還有一絲慍怒。
“這段時間是多久?”她又問道。
“賀董沒說。”薛海玲道。
白子涵深吸了一口氣,對薛海玲說道:“薛主任,可不可以請你迴避一下,我打個電話。”
薛海玲當然不可能說不行,她笑了一下,說道:“好,那我先回座位去了。”說完,她就走出了小會議室,什麼都沒有問。
白子涵看着手機裡的賀長麟三個字發了好一會兒呆,然後才撥了出去。
第一遍,沒有人接聽,她就繼續撥打。
第二次,鈴聲快要結束的時候,賀長麟終於把電話接了起來。
“什麼事?”他的語氣很冷淡。
白子涵心裡一揪,她按着心臟的位置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今天一到公司,薛主任就說你讓我這段時間都不要到公司來,所以我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不相信薛海玲跟你說的話,所以想跟我確認一下?”賀長麟冷冷地問道。
這個問題把白子涵問懵了,“不是,我只是想說,我的工作……”
她還沒有說完,賀長麟就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是擔心比賽的問題的話,那你就多慮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如你所願,讓比賽按照你的意願進行下去。所以,就算你不來公司,這件事也不會有什麼差別。”
白子涵一愣,下意識地就想爲自己辯解一下,“……我不是……”
“好了,我還有事。”賀長麟說道:“你跟薛海玲把工作交接一下,這段時間就不要來公司了。”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
白子涵聽着手機裡的忙音,手直髮抖,差點兒把手機給摔了。
交接!
說得好聽,讓她這段時間不要來公司了,可是這段時間是多久又不說清楚,現在又要讓她和薛海玲交接工作!
不不不,不能生氣。
她有些脫力地撐着腦袋在小會議室裡發了會兒呆,然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用手機當鏡子照了照,這才裝作一臉若無其事地走回辦公室去。
她坐在座位上,寫了兩串數字和字母,然後遞到薛海玲的面前,說道:“薛主任,我們把工作交接一下吧。”
薛海玲一愣,她還以爲白子涵會悄悄地進行這樣一個程序,沒想到她竟然當着大家的面說了出來。”
郭曼莎立即驚訝地問道:“白秘書,你要和薛主任交接工作?你辭職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轉到了白子涵的身上。
白子涵淡定地笑着說道:“不是,我家裡有事,所以要請一段時間的長假,現在還不確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上班,所以暫時和薛主任把工作交接一下。”
“這樣啊。”郭曼莎拍了拍胸口,呼了一口氣,“嚇我一跳,我還以爲白秘書你要辭職呢。”
白子涵笑了笑,說道:“不是,我就是請個假。”
袁敏憶垂下眼簾,在心裡琢磨着白子涵突然請長假代表着什麼含義,她舅舅不是已經快要康復了麼,怎麼突然又要請長假了?難道是賀家對她有什麼安排?
她一腦袋的疑問,不過,自從之前那件事之後,她就儘量的和白子涵只保持着工作方面的來往,這個時候也不好打聽消息,心裡想着要是郭曼莎多問幾句就好了。
可是郭曼莎也不是蠢的,白子涵的事哪裡是她能詳細過問的?所以,她在三兩句話說完之後就繼續工作了,沒有過多地八卦。
白子涵也沒什麼心情來應付他們,大家都不怎麼過問纔好了。
她很快就和薛海玲交接好了工作,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準備全部帶走。
拉開抽屜的時候,她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抽屜最深處的那個玩偶——當初樊千睿送她的。她想了想,一併裝在了紙箱裡。
朱嘉雯和楚清被叫上來搬東西的時候,都十分震驚,不過這裡是辦公室,他們什麼都不能問。
等上了車,朱嘉雯才問道:“夫人,您怎麼把所有的東西都搬走了?”
白子涵淡淡地說道:“最近有不少事需要處理,我暫時也想休息一下,所以,最近先不去公司上班了。”她想了想,又提醒道:“暫時不要讓大宅那邊的人知道。”
她的工作,名義上是老太太指派過去的,現在基本上相當於被解僱了,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太太交差,能拖一時就是一時吧。
她靠在椅背上,有些疲倦地閉上眼睛,腦海裡又浮現出了剛纔和賀長麟通話時候的場景。
沒想到,長麟竟然會說這樣的話,看來,這次誤會真是大了。
雖然知道有誤會,但是白子涵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這種時候好像怎麼解釋都不對,離最後的決賽沒有幾天了,要不就等這幾天結束之後再採取行動?
她睜開眼睛,咬了咬食指的指關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還是,等晚上吃飯的時候從沈燁那裡探探消息再做決定。
……
和沈燁約的晚餐在一家比較優雅的餐廳,不過白子涵一點兒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你看上去很疲倦。”沈燁一看見白子涵就說道:“我聽沈懋說昨晚上他們把長麟送回去了,該不會你們吵架了吧?”
“沒吵。”白子涵看着沈燁用手指了自己的臉一下,“你這裡還是青的,你們昨晚上真打架了?”
沈燁避重就輕地笑着搖了搖頭,“看看我們這開場白,我問你們吵架了麼,你問我們打架了麼,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是什麼亂七八糟社團的成員。”
白子涵也笑了,不過情緒不太高。
“他什麼都跟我說了。”沈燁在點完菜之後說道:“我有個問題很好奇,我就直接問了,你做這麼多事,中間就沒有想過把事情全部告訴長麟,然後讓長麟幫你收拾那兩個人嗎?”
白子涵咬了下嘴脣,問道:“這是你自己想問的,還是他讓你問的?”
“我自己想問的。”沈燁笑着說道:“所以我才說我很好奇,他一個字都沒有吩咐我來問。”
白子涵的心裡頓時有些說不出來的失落。
沈燁調侃道:“怎麼,聽見不是他讓我問的,心情不好了?”
“不是。”白子涵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其實我有想過的,就是告訴他花月如的真面目,只是我不太有把握,怎麼說呢,與其說我不太相信他,其實我也是不自信,和他在一起之後,我就有些患得患失,我跟花月如有這麼大的過節,儘管他說他欣賞花月如的才華,但是……”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沈燁明白她什麼意思。
“你擔心他站在花月如那邊?”他問道。
“有這個因素。”白子涵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道:“即便他不完全站在花月如那邊,或許他也會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花月如說話。”
“他要是幫花月如說話的話,我會受不了。”白子涵眉頭皺得死緊,心裡忍不住有些泄氣,“燁哥你或許會說我想多了,不過,坦白的說,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這麼想。”
或許是在沈燁面前,白子涵說起這些話來要順暢不少。
“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我還想和花月如比試一下,如果告訴長麟之後,長麟把他們都收拾了,不是就沒我什麼事了麼?花月如怎麼得到榮譽的,我就讓她怎麼把榮譽吐出來,我是這麼打算的,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我沒想到花月如居然會自殘來退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