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不知道是否是因爲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而大受打擊的緣故,單晶被帶走後的第八天,看守所傳來一個消息:單晶在半夜的時候在看守所企圖自殺,被看守人員發現,但是她醒來之後卻明顯精神有些異常。於是在單家的努力活動下,單晶被申請保外就醫,轉至精神病醫院護理。不過在這個過程中,白家的人和白振林都沒有露面。

唐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哼了一聲,便待發作,卻被白奕辰攔住。他認爲,不論單晶的病是真是假,反正人只要是進了精神病院,就算是徹底毀了——就算單晶沒瘋,四周全是精神病人的環境,也足以逼瘋一個正常人,更何況她還會在殺死自己兒子的痛苦中日夜煎熬,就這樣一直到生命結束,實在是比被判死刑強的多了。

唐老爺子聞言,只是點點頭,最後嘆口氣道:“不過此事中,白家的冷眼旁觀,也足夠讓人心寒的了。”

不管怎樣,在唐家和盛博的努力之下,單家的羽翼已經基本被清理乾淨,眼看單家是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所有的單姓人中,只有單斌沒有受到牽連,這還是看在單老爺子當年戰功的份上。

不過單晶的事情之後,單老爺子也一氣之下病倒,眼見也是時日無多了。平時熱鬧威嚴的單家老宅,此刻也從骨子裡透出一股蕭瑟的意味。

在這件事情中,白家的“不作爲”雖然算的上是明哲保身,但是暗地裡卻被京城裡的其他家族所不齒,任誰都不想要這樣一個臨陣脫逃“盟友”,甚至就連白家的一些嫡系也開始兔死狐悲,生怕萬一將來自己出了什麼事情,白家也會如此辦理——畢竟單家和白家可是親家。

可是就在這樣人心浮動的大環境下,白振林卻接到一個讓他欣喜若狂的消息:他年底很有希望向上動一動了。

白奕辰自然是被這個消息弄得心情不佳,他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單晶居然沒有在最後關頭反咬白振林一口,將資料爆出。而這也越發說明,當年的事情的確牽連到單、白兩家,甚至有可能成爲壓倒這兩家的最後一根稻草。只可惜,他幾乎明裡暗裡翻遍了所有單晶可能藏東西的地方,卻依舊是半點收穫都沒有。

期間他曾經與陳安背後主人聯繫,得到的回覆卻是,只有白奕辰拿到那份資料,兩人才有合作的可能,否則他絕對不會露面。這也從側面說明了,那份資料裡面的確有扳倒白家的重要證據。

而與此同時,高遠也對南郊地皮的事情起了疑心,白奕辰在無奈之下,只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務必要使高遠相信,翌辰集團對於那塊地的投資是勢在必得,因此,這幾天他幾乎忙的焦頭爛額,沒空回家。

相對於白奕辰的忙碌,安然倒是心情不錯:因爲唐寧的腿終於好了,雖然還沒有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但是現在已經可以不借助外力,慢慢行走了,相信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恢復得和受傷之前一樣了。

這件事情無論是對於他,還是對於唐家來說,都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而唐寧,在第一次能夠自己行走之後,就一語不發的走到屋裡,反鎖上門,低聲嘶吼。他彷彿是要通過吼聲來發泄出這幾年的痛苦和憋悶,不過冷靜下來之後,他已經開始計劃等自己康復之後,要進入哪個部門工作——他想好了,既然自己已經痊癒,那就應該承擔起長孫的責任,將來也要像爺爺一樣,能夠一力撐起唐家,爲安然撐起一個堅強的後盾。

這天早上,安然剛到診所,便接到盛博突兀打來的電話,盛博在電話中沒有說的很清楚,只是說他的老領導由於突發性腦中風,現在已經陷入昏迷,醫療小組以及好幾位京城有名的腦外科專家正在想辦法搶救,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拿不出好的方案,所以盛博想請安然過去看看,而且車子已經等在門外了。

由於事出緊急,又是盛博開口,所以安然自然對他的要求毫無異議,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上自己的藥箱,匆匆忙忙的上了盛博的專車。

盛博的這位老領導姓蘇,似乎是中樞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即使盛博在之前跟門口的衛兵打了招呼,安然也經受了一番盤查,才被放入內。而此時盛博早已在庭院裡焦急的等候他的到來。

一看見安然,盛博便立刻迎了上來,他一邊帶安然往院裡走,一邊低聲給他介紹蘇老的狀況。

蘇老是在今天凌晨突發中風,雖然發現的及時,但是彼時在腦中已經形成血塊,並且血塊的位置正好覆蓋在最重要的腦部神經周圍,由於老人年老體弱,所以在血塊未散之前,外科大夫們不敢輕易開刀,怕萬一有什麼閃失,蘇老便下不來手術檯。

可是用腦外磁波卻無法打散淤血,所以,雖然一連請了很多腦外科的專家,卻都因爲保守起見,一個個守在病房外束手無策。

可是中風病人實在不能拖得太久,否則病情便會越來越危險。所以無奈之下,有人便提議可以用中醫鍼灸試試打散血塊,這樣既可以避免手術風險,又能夠儘量減少老人體力的消耗。

於是,在徵得老人的兒子蘇彥庭的同意下,醫療小組又急匆匆的請來了已經半退隱的國手黃遠,只可惜黃遠看過老人腦部的片子之後,卻遺憾的搖搖頭,誠實的說由於出血的範圍比較廣,而且血塊周圍是十分重要的腦神經區,他沒有把握能夠做到既打散血塊,又不傷及腦神經,所以不敢冒險下針。

大家見他如此表現,心中便不由得有些失望。而此時黃遠突然提出,京城其實還有個中醫大夫,鍼灸術十分的厲害,就連當年他也治不好的唐寧的腿傷,據說也被那個大夫用鍼灸治好了。說不定他能夠有辦法幫助蘇老渡過難關。

一旁的盛博聞言心中一沉,隨即暗暗怪黃遠多嘴。其實他一開始便有心想讓安然來給蘇老看病,但是想到蘇老的重要地位,萬一要是被治壞了,安然絕對難逃責任,於是便沒有開口推薦。此時見黃遠將安然推出來,而且蘇彥庭也已經同意派人去叫安然,無奈之下,便開口攬下了找人的工作,並等在大門口,只爲了能夠提前把大概的情況告訴安然,好讓他對蘇老的病情做到心中有數。

此刻,他正一邊帶着安然往裡走,一邊低聲的對安然叮囑道:“小安,我這個老領導身份十分重要,所以一會兒你一定要謹慎,實在不行就說治不了,千萬不要讓人在你手上出事。不然的話,我只怕到時候也保不了你。”

安然聽盛博這麼說,有些感激的點了點頭,臉色凝重的跟着盛博走進了屋裡。

雖然病房是臨時搭建的,但是各種儀器設施一應俱全,老人此刻正靜靜的躺在裡間的牀上昏迷。外間則站滿了人,可是屋子裡卻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安然的到來終於打破了凝重的氣氛,除了極力推薦他的黃遠向他點頭微笑之外,在場所有的醫生,醫療小組的成員,甚至是病人的兒子蘇彥庭都對他表示了懷疑的態度。甚至有人開始指責黃遠,不該叫看起來這麼年輕不靠譜的大夫來添亂。

安然對旁邊人的聒噪視而不見,他直接面向蘇彥庭,道:“既然現在在座的各位都沒有什麼好辦法,而且我已經來了,請讓我爲老人家把把脈,可以嗎?”

蘇彥庭皺着眉頭,還沒有答話,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醫生卻先搶白道:“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有辦法,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就有辦法了?你說得輕鬆,萬一把人驚到了怎麼辦?”

安然看了看那人,皺眉道:“病人現在正陷入昏迷,我只是給他把把脈,怎麼會驚擾到他?”說完,他又對蘇彥庭誠懇地道,“我保證,一定會很小心的,請讓我給他看看吧。”

盛博見狀,也在旁邊幫腔道:“是啊,彥庭,老領導的病情,我們都很關心。而且小安的醫術的確很不錯,前些日子他還僅憑着鍼灸治好了唐家大孫子的腿傷,你就讓他試試吧。”

盛博的話顯然對蘇彥庭很管用,他看了看盛博,又看了看一臉誠懇的安然,想想人既然已經來了,再說僅僅只是把脈,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所以最終他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

於是盛博轉而又囑咐安然道:“小安,一會兒你進去的時候,一定要謹慎一點。”他怕安然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似的,特地將謹慎兩個字咬得很重。

安然點點頭,拿着藥箱走進病房,蘇彥庭猶豫了一下,最終有些不放心,也跟了進去。

安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先是鎮靜的坐在牀邊的椅子上給老人搭脈,然後又掀開被子,仔細的察看了老人的身體和手腳,最後又看了看老人的眼皮和口腔,而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眉頭也越皺越緊。

蘇彥庭幾次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卻都在看了看一臉堅定的盛博之後忍住了。他見安然終於檢查完畢,示意他出來之後,這才鬆了口氣,看了一眼安睡的老父親,跟安然走出了裡間。

安然一出病房,便對蘇彥庭道:“我想看看病人腦部的片子,可以嗎?”

蘇彥庭點點頭,將所有的資料遞給安然,安然低頭看了半響,嘆氣道:“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還是趕緊開顱手術吧,病人是腦中風引起的顱內出血加上腦部血管瘤破裂,兩種病症在一起,再晚的話,就真的來不及了。”

在一旁站了很久的黃遠其實早就看出老人的病情不對,所以纔會建議找安然過來重複診脈。他此刻聽的安然這麼一說,便心中一沉,剛要開口確認,旁邊那個中年西醫卻不幹了,站出來斥責道:“你纔多大年紀?學了幾年中醫?你說這個話的意思是,蘇老的病,是我們誤診了?你可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說着,他一把從安然手中搶過片子,指着那片陰影道,“這裡明明只有一處出血點,哪裡來的血管瘤?你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說話的這個人,是京城最權威的腦外科大夫王濤,他此刻突然出聲也是因爲他真的着急了,如果蘇彥庭真的相信了安然說的話,那麼自己和自己的團隊的確就是誤診,雖然誤診這種事情也屬正常,但是要看放在誰身上,如今躺在裡面的人是一句話能讓半個天朝動一動的人物,若是自己在他身上誤診,不要說前途,性命可能都沒有了保障,因此,他是說什麼都不能讓安然的說法成立的。

安然見他這麼說,也不惱,他只是冷靜地道:“病人的顱內出血並不嚴重,血量也不大,但是巧就巧在,在同一位置的腦部深處,有一處血管瘤恰巧因爲顱內壓升高而破裂,導致二次出血,這纔是最嚴重的地方。而且由於位置重疊,所以碰巧被外面的血塊蓋住,因此你們纔會看不見那處最致命的癥結。”

王濤聞言哼了一聲,道:“既然我看不見,那你憑什麼說是深處有血管瘤破裂,而且腦外部血塊的位置正好在神經網最多的部位,萬一開顱有了什麼閃失,這個責任誰來負?”他強硬的道,“黃老推薦你的鍼灸術,我們找你來,就是看你有沒有辦法用鍼灸驅散蘇老腦部的血塊,你要是做不到,就到一邊待着去,不要再這裡胡說八道!這裡都是國內有名的權威,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孩子來插嘴!”

此時,一直皺眉看着安然的黃遠突然插口道:“王濤,你不要看不起安然,他曾經僅憑鍼灸治好了唐寧的腿,也曾經僅憑着鍼灸治好了青黴素過敏而瀕臨死亡的患者。就這份能力,也輪不到你來讓他去一邊待着。”說完,他狠狠瞪了一眼王濤,轉身對安然道,“你對你的診斷有把握?”

安然點點頭,道:“從症狀上看,我堅持我的判斷。”

黃遠點點頭,嘆了口氣,道:“看來我還是老了,真的該退休了。其實我對蘇老的病情隱約也是這麼個想法,但是我始終還是沒有你勇氣,敢做這樣的判斷。”隨即,他轉向蘇彥庭道,“蘇先生,我支持安大夫的想法,而且我願意爲他的醫術擔保。”

王濤聞言冷笑,道:“黃老您別怪我說話難聽,衝撞了您,蘇老的身體,可關係到天朝的大事,不是您一句話能擔保的了的。”他轉而對安然道,“就算小安大夫您像黃老說的那樣,鍼灸術精湛神奇,但是年輕人,說話辦事還是要量力而行的好。”

隨即,他哼了一聲,有些傲然的道,“不過你的勇氣,我倒是自愧不如。你剛纔提出要儘快開顱手術,這個手術,我可是不敢做的。”

安然見他這麼說,有些納悶的道:“我沒有說要你做這個手術啊?”

王濤一愣,然後覺得安然的話是對自己的諷刺,他瞬間漲紅了臉,道:“我王濤不才,也恬爲京城腦外科的‘第一刀’,連我都沒有把握的手術,還會有誰敢上這個手術檯?”他鄙視的看着安然,道,“你只顧在這裡大放厥詞,難道這手術是你來做嗎?”

誰知,安然卻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道:“是啊,這手術當然是由我來做。”隨即,他小聲嘟囔道,“你連病人是什麼病都看不出來,我能放心讓你進手術室嗎?再說因爲擔心失敗而不敢上手術檯,這種‘第一刀’也未免有些名不副實了。”

王濤聞言,一張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他再也不顧場合,轉而衝蘇彥庭低咆道:“蘇先生,您看吧,黃老不知道什麼居心,找來個年紀輕輕的晚輩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們還是不要理他了,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蘇老的病,可拖不得啊。”

此時的蘇彥庭已經有點懵了,他看看黃遠這個中醫界的國手,又看看王濤這個西醫界的領軍人物,一時之間是左右爲難,心亂如麻。最後他無奈之下,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盛博。

盛博見蘇彥庭向自己求助,不由的看向安然,輕輕地問道:“小安,蘇老的病,你有多大把握?”

安然擡頭迎向盛博詢問的目光,思索了一下,認真的道:“從病人發病的時間來看,從現在開始,三個小時之內手術,治好的把握大概有九成,超過這個時間,每一小時,成功率下降一成。”

蘇彥庭聞言眉頭一皺,道:“只有九成?”

安然未及答話,黃遠在一旁插嘴道:“蘇先生,九成就已經是最大的把握了,在醫學上,是永遠沒有百分之百這一說法的。”

而王濤卻在一旁冷哼道:“真是馬不知臉長,連我都只有兩成把握的手術,他敢說有九成把握,這種狂妄之人,拿人命當做兒戲,怎麼配當醫生!”

饒是安然不欲與王濤計較,但是聽他出此言,卻也忍不住心中有氣。他上前一步道:“王大夫你這話說的有些偏頗,難道你不敢做的手術,別人就一定失敗不成?我跟着師父行醫這麼多年,做過的手術也幾近千臺,從未有過拿人命當做兒戲的時候。”

他說着上前一步,在蘇彥庭身後的警衛員腰間一摸,手中便多了一直配槍,他在衆人的驚呼聲中,一把將配槍拍在桌面上,怒道,“我今天就敢打這個賭,如果我判斷錯誤,或者是手術出現任何問題,就讓病人的家屬一槍崩了我,以性命相抵,這總可以了吧。”

蘇彥庭被安然的舉動驚得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而一旁的王濤則有些色厲內的嘟囔道:“你的命,能和蘇老的命相比嗎?”

安然聞言對王濤怒目而視,道:“身爲醫生,所有的人命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差別!”

盛博看看安然堅定的目光,咬咬牙,往安然身邊站了一步,堅定的對蘇彥庭道:“彥庭,我相信小安的醫術。他說有九成的把握,那就一定不會說謊。”他見蘇彥庭依舊有些猶豫,便道,“現在對蘇老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我相信小安的醫術,所以我願意和小安一起承擔後果。”

而此時,黃遠也出人意料的站了出來,摸着鬍鬚道:“不管怎麼說,安大夫是我提議請來的,我也有責任,所以我願意和他一起承擔後果。”

見這二人如此,蘇彥庭最後乾脆狠狠心,一咬牙,拍板道:“既然黃老和盛博你們都相信這位安大夫,那我也相信你們的眼光。”他走到安然面前,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突然彎□子,鞠了一躬,道:“安大夫,家父的病,就拜託你了。”

安然點點頭,道:“我會盡力的。”他看了看裡間的環境,道,“現在病人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而且身體的移動,會使他頭部的淤血移位,我看,如果有條件的話,就把設備準備齊全,直接在這裡手術吧。”他看了看王濤,道:“到時候還請王大夫辛苦一下,幫我打個下手。”

王濤聞言被氣的身子一晃,他本想拒絕,卻在話到嘴邊的時候改了口,賭氣似的到:“好,沒問題。”他倒要親眼看看,這個小大夫所謂的“腦中風引起的顱內出血加上腦部血管瘤破裂”的診斷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倒要看看這個年輕的中醫,是否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敢做他王濤都沒有絲毫把握的手術。

蘇老的醫療小組速度很快,在蘇彥庭的一聲令下之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便悄無聲息的做好了一切手術前的準備,不僅一應器械設備、血漿和藥物俱全,甚至連所有的窗戶都用遮光布嚴嚴實實的擋好,形成了一個封閉的手術室。

安然除了王濤之外,還指派了兩個在場的外科精英作爲助手,四人一起進了手術室。而蘇彥庭黃遠盛博等衆人則在外面焦急的等候。手術足足進行了9個小時,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

在這段時間裡面,屋內的人緊張自不必說,屋外的人的焦慮也十分難熬。蘇彥庭更是連飯都沒有吃,一直在外間來回踱步,就怕得到的是壞消息。

下午,手術室的門一打開,蘇彥庭便立刻迎了上去,只見安然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走出來。

他看着一臉焦急的蘇彥庭,和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的盛博,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我的判斷沒有錯,的確是兩個出血點。不過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要之後護理得當,及時消除腦水腫的狀況,很快就會恢復健康。”

盛博聞言,頓時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而蘇彥庭卻閉上眼睛仰起頭,好半天才睜開眼睛,他激動地上前握住安然的手,道:“安大夫,真的是謝謝你了。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剛纔我還那樣懷疑你,我真是……”

這個年紀已經接近知天命的男人說話間居然有些哽咽,他放開了安然有些發顫的手,站直了身體,深深地朝對方又彎腰鞠了一躬,道:“安大夫,謝謝你!”

安然聞言,趕緊扶起蘇彥庭,道:“這沒有什麼,醫生的本職工作而已。”

蘇彥庭剛想說什麼,卻突然皺眉看向安然身後,王濤此時正一臉尷尬的靠在手術室的門邊,絲毫沒有了腦外科“第一刀”的風範,整個人不自在的手腳都似乎沒有地方放。

安然回頭看了王濤一眼,轉頭繼續對蘇彥庭道:“還有,蘇先生,這次手術,王大夫幫了我很大的忙,所以請您不要爲難他。”

蘇彥庭聞言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其實心中對王濤是十分惱恨的——如果自己當初真的聽信了他的話,趕走了安大夫,那父親的病,就很可能凶多吉少了。但是安然既然已經開口求情,他也不能不給面子,所以他只能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安然的說法。

隨後,蘇彥庭急切地問道:“那安大夫,我現在能爲父親做些什麼?他什麼時候能夠清醒?”

安然想了想,道:“現在要做的,就是病人手術後的護理,最主要的是要保持病人的生命力以及預防腦水腫的情況出現。順利的話,三到五天便可以清醒了。”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黃遠,道,“病人年紀大了,我建議這個方面的護理還是以中醫療法爲主,黃大夫是中醫界赫赫有名的老前輩了,這個方面我相信他能比我更加全面一些。”

安然覺得,不管黃遠推薦自己是出於什麼心裡,至少在最關鍵的時候,他能夠和小舅舅一起站出來,力挺自己,就衝這點,自己就應該對他有所回報。更何況黃遠既然能夠被稱爲國手,在醫術上自然水平不凡,開顱後的調理藥方對他來說,絕對不是難事。

黃遠年紀一大把,怎麼會不明白安然示好的舉動?但是有唐寧的腿傷在先,蘇老的病危在後,他怎麼拉的下臉接受安然這份好意,於是他笑道:“安大夫,年紀輕輕的,可要能者多勞啊,你是蘇老的主治大夫,這術後的調理藥方,還是應該你來開啊。”

蘇彥庭聞言,殷勤的衝安然笑道:“黃老說得對,一事不煩二主,家父的病情,還請安大夫您多費費心,彥庭對您的恩德一定銘感五內,不敢或忘。”

安然蘇彥庭態度如此,便也不好再拒絕,他要過紙筆,開了藥方,遞給醫療組的中醫,並告訴了對方煎藥方法及用量,對方聽完之後立刻小心翼翼的捧着藥方走了出去,鄭重的神情好像手裡捧着的不是藥方,而是絕世珍寶一般。

最後,安然在留下藥方,並承諾第二天一早便會過來照顧蘇老之後,終於被蘇彥庭親自送出了蘇家老宅。而蘇彥庭本想留安然吃晚飯,然後再用自己的車送人,誰知安然卻婉拒了蘇彥庭的邀請,聲稱飯可以改天再吃,現在蘇彥庭還是好好陪伴蘇老爲上。

蘇彥庭對於安然的明理十分感動,在得知安然叫盛博舅舅之後,便十分乾脆的將每天接送他來蘇家老宅的工作丟給了盛博,盛博知道,這表示蘇彥庭對自己更深一步的接納和信任,於是便笑着答應了下來。

安然來的時候,是由盛博的司機送來,而由於中途盛博怕蘇老的病情走漏風聲,便讓自己的司機先行離開,所以回去的時候,是盛博親自開的車。盛博見安然忙了一天連飯都沒吃,便直接驅車帶安然去吃飯,中途還不忘囑咐安然給白奕辰打個電話,通知一聲。

誰知,安然的一個電話,卻意外的救了單彤一條性命,也無意中免去了白奕辰很大的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嘆氣,沒想到結婚這麼麻煩,本想晚上加更,結果沒能實現,實在對不起各位親,今天大章作爲補償~實在對不起~……鞠躬~

話說本章涉及專業的術語和名詞,是清寒百度到的

SO有不對的地方請各位包容,鞠躬感謝……

現在是凌晨3點~累屎了~不過看到親們的留言~俺還是很溫暖的~積分已贈送~留言已回覆~感謝各位親們的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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