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水波宛如實質,凝練至極的毀滅之力衝擊過來,顧雲天腳步虛浮,再也站立不定,隨着水波漂動起來。
堡主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在這樣恐怖的威能下,顧雲天的身體依舊沒有受傷!
他踉踉蹌蹌的腳步不住後退,卻猛然一個旋身,藉助着這股衝力,閃電般地衝到了一旁觀戰的堡主手下里,裂天斧左右開弓,如同砍瓜切菜地大殺起來!
別說堡主瞪大了眼珠子,就連窮奇的牛眼裡都漏出了駭然之色,沒想到堡主以仙將之威凝練的毀滅之力,竟然也不能對顧雲天造成傷害!
方纔之時,它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一旦顧雲天有所閃失,就要行動。卻沒想到顧雲天看似抵擋不住堡主的攻勢,卻藉機衝進了人堆開始大肆屠戮,勇猛矯健一點傷也沒有!
跟隨堡主來的都是幽暗山莊的精英力量,至不濟也是大羅上仙的修爲了,但是這些人連赤手空拳的顧雲天都無法抵擋,更不要說有裂天斧在手的顧雲天了。顧雲天橫劈豎砍,全然不在乎什麼神通法寶神兵利刃往身上招呼,反正是一下換一下,打了他連皮都不帶破的,被他砍上了則是非死即傷。
片刻間幽暗山莊的精銳就死傷狼藉,折損大半,餘下之人狼狽逃竄,卻迫於堡主的淫威,不敢逃遠,只能在院落裡打轉。堡主暴跳如雷,狂呼一聲:“佈陣!”
他身後一直站着的二人,是兩個面容略顯滄桑的老者,正是在山腹中接受毀滅之力種子時,與堡主共同站在最前排的兩人,也是仙將的修爲,出現後一直沉默不語,直到此時聽到堡主下令,才一起動手,各自拿出了一面小旗。
與此同時堡主也拿出了自己的小旗,三面小旗外形大小都是一模一樣,只是顏色不同,堡主手裡的是黑色的,另兩人手裡拿着的,一個是青色,一個是深紫色。
三面小旗飛上半空,堡主與兩個老者食指掐動,小旗開始旋轉起來,越轉越快,一個巨大的漏斗隨之形成,將顧雲天牢牢罩住。
這情形就與當日在毀滅通道旁收取毀滅之力時一樣,這三面小旗不知是什麼寶物,分執在個人手中,威能也就是仙器的水準,然而配合佈陣後,連毀滅之力都被困在其中,只能緩緩泄露出來。一股強大之極的力量從漏斗中傳來,顧雲天只覺得渾身如陷泥沼,不僅是行動困難,就連擡一下胳膊都難以做到。
堡主猙獰地吼起來:“該死的逃奴!現下還往哪裡逃?”
顧雲天哀嘆了一聲,收起了裂天斧,大聲說道:“老奇,看你的了!”
衆人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與誰說話,窮奇搖了搖腦袋,大嘴一張,一股無與倫比的吸力罩住了堡主,將他往自己嘴裡緩緩吸來。
水牛大小老虎般的窮奇其實有些乍眼,但它收斂起了自己的氣息威壓,衆人只以爲它是一隻普通怪獸,雖然堡主也在奇怪它是從哪來的,但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只顧着對付顧雲天了。
此時聽到顧雲天的招呼,窮奇一張口堡主就發現自己根本無力抵擋,這才驚駭欲絕地發現,三十六號敢如此囂張地跑回來,這頭不起眼的怪獸纔是他有恃無恐的依仗!
他這下是真正地魂飛天外,顧雲天雖然從毀滅通道里奇蹟般地出來了,修爲也暴漲,然而大羅上仙這樣的水準實在無法對他造成威脅,他還在貪婪地設想將顧雲天捉住後,好好拷問一番他在毀滅通道里發現了什麼,得到了什麼,那件神器大錘也是勢在必得的,怎麼也沒有想到,顧雲天竟然還帶了如此強悍的一個幫手,而且深藏不露!
隕落在即的絕望令他瘋狂地叫嚷起來,不住求饒:“大人!前輩!上仙!高擡貴手,饒了小人一條狗命吧!”不過他的這些叫嚷怎麼可能打動窮奇的鐵石心腸,大張着的嘴雖然沒再用力,堡主飛過來的速度也沒有減緩,在驚恐絕望的胡亂喊叫中,伴隨着一聲恐懼到了極點的慘呼,堡主已經掉進了窮奇的大嘴。窮奇合攏嘴巴,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後,將堡主嚼了個稀巴爛,吞落肚中。
兩個老者渾身似篩糠般抖動,嚇得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了,窮奇如法炮製,將他二人也吞吃了。
顧雲天也沒有想到窮奇的出手居然如此血腥兇殘,小旗失去了掌控,也沒有了力量,無法再束縛他的行動,他輪起裂天斧麻將幽暗山莊剩餘的爪牙全部滅殺,免去了他們淪爲窮奇腹中餐的下場。
奴隸們頭皮發麻地看着窮奇和顧雲天兇悍萬分地屠戮幽暗山莊之人,個個嚇得臉無人色。他們也是沒有想到,這頭看着不起眼的非牛非虎的怪獸,纔是招惹不起的凶神,城堡主人和兩個老者,三個仙將竟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就被它吞吃了,這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一不做二不休,顧雲天帶着窮奇將幽暗山莊搜了個遍,發現活口一律誅殺,花了有一頓飯的時間,將幽暗山莊來了個斬草除根,雞犬不留。至於是否有人已經趁亂溜走了,那就無法追查了,反正逃走的只是下流角色,精銳都被帶來平亂了,若是有人僥倖逃脫,定然是嚇也要嚇死了,絕對會跑得要多遠有多遠,有生之年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來了。
做完這些後一人一獸兩個凶神回到奴隸們面前,衆人只有呆呆地瞧着他們發傻的份。過了一會還是十六號率先回過神來,問道:“兄弟,你這些年去了哪裡,怎生如此厲害了?”
顧雲天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毀滅通道里渾渾噩噩的,直到不久前才恢復神智,就回來解救兄弟們了。自從我離開後,又過了多長時間了?”
十六號說道:“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三五百年總是有了。”
顧雲天有些歉然,說道:“當年我離開後,堡主定然遷怒衆兄弟了,你等都吃苦了吧。”
十六號說道:“雖然是受了些罪,然而兄弟既然回來了,將吾等救出了苦海,這些罪就算不了什麼了。兄弟大恩大德,衛立言沒齒難忘,結草銜環,不足以報答萬一。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顧雲天說道:“原來是衛兄,慚愧在黑獄這麼多年,一直不知道諸位兄長的真名。小弟顧雲天。”
衛立言將七號和五十二號招呼過來,說道:“這是夏侯樅陽兄弟,這是高培風兄弟,往昔這些難友裡,我三人算是主事的。顧兄弟如今是吾等的大恩人,衛立言代表黑獄裡的全體兄弟立誓,這些人性命就交到顧兄弟手裡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顧雲天急忙搖首道:“不可不可。顧雲天與衆位兄弟們同在黑獄中吃苦受罪,之前是無能爲力,只能任由着黑心的堡主盤剝欺凌,如今有了些許能力,不將衆兄弟解救出來,當真枉自爲人。何況這其中的功勞,全是這位…這位前輩的,顧雲天何能之有,若非這位前輩仗義出手,我又要成爲堡主的階下囚了。”
衛立言一直在琢磨窮奇到底是何來頭,聽到顧雲天如此說,就恭恭敬敬地問道:“若非顧兄弟帶着前輩來這裡,衛立言與衆人定當要死在此處了。前輩之恩,永不敢忘。但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窮奇大頭一搖,哼道:“不要謝我,若不是看在顧小子的面子上,爾等就是死上一萬次,又與我何干?我不是專程來救爾等的,顧小子纔是。”
衛立言猜到了應是如此,然而窮奇畢竟是出了力的,他焉能不千恩萬謝。又客套囉嗦了一番後,眼見得窮奇不耐煩了,他就不敢再說,又回過頭與顧雲天套近乎。
此時夏侯樅陽、高培風、鐵牛等,已經圍着顧雲天說得十分熱絡,顧雲天看到衛立言與窮奇說完話了,就說道:“衛大哥,兄弟們在這裡吃苦受罪了多年,皆是因爲這毀滅之力。如今惡人已經伏誅,毀滅之力尚在,以後這幽暗山莊就是衛大哥與衆兄弟的居所了,大夥兒在這裡好生修煉毀滅之力,做爲這些年來的補償。”
衛立言喜出望外,說道:“好啊!自從顧兄弟教會了吾等修煉之法,對這毀滅之力,衆兄弟都是又愛又恨,如今能夠真正地修煉爲己用,那這些年的苦當真是沒有白吃!”
窮奇撇了撇嘴,如今通道里的毀滅之力,已經失去了本源,對它來說可謂是沒有一點價值了,它自然是無所謂的,然而對於黑獄裡的這些人來說,還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如今聽得顧雲天讓他們在這裡修煉,一個個不禁欣喜若狂。
當下衆人熱熱鬧鬧地就要往山腹裡走,窮奇說道:“顧小子,這三面小旗雖然無甚出奇,然湊在一起還有些用處,收起來吧。”
一語點醒了顧雲天,他招手將那三面無主小旗吸了過來,略一思忖,就交給了衛立言、夏侯樅陽、高培風三人:“三位大哥正好拿着此物,用來輔佐衆兄弟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