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說什麼?”平劍似笑非笑的看着蒼雲。
平等王等一臉震驚,同時看向蒼雲。
蒼雲神情複雜的看着平劍:“需要我重複?現在我面前的,不是兩位師兄,而是兩個劍心。沒想到,兩位師兄全部被劍心打敗。”
平清不由皺起眉頭:“五師弟,你胡說些什麼!我和平劍怎會是劍心。”
紫裟等也沒有料到蒼雲如此挑明,如此突然,結合平等王的說辭,自然認爲平清和平劍已是劍心所化,立即進入警戒狀態,同時看蒼雲的意思。
平劍搖搖頭:“紫裟,成虎,你們這是幹什麼。”
侍奉的鬼差們見狀,雖不明所以,但見蒼雲一行似乎對兩位皇子不利,立即顯出敵意,又帶着幾分迷茫。
平等王有些尷尬,本意想讓蒼雲來看一看平清、平劍是否受到劍心的影響,神智有變,此刻情況劇變,蒼雲竟直接點出平清、平劍已是劍心,原本的兩位皇子已不知去向,看意思很有可能已被劍心消滅,這可如何是好?要是爭鬥起來,閻王殿必然聽命於兩位皇子,其他閻王殿的閻王也可能被召喚而來,蒼雲必敗無疑。而平等王自身則不知道是否該受平清、平劍的差遣。
蒼雲則很淡然,道:“三師兄,四師兄,你們的身體,縱然再過靈活,已不是血肉之軀,雖我沒有生出劍心,對於劍心之事略知一二。劍心有全部的本心記憶,念想,甚至感情,劍心是修煉誅仙劍訣的修真者的另外一面。甚至可以說,劍心與本心的結合,會是更加完滿的一個心神。可惜,劍心終歸不是本心,你們不再是我的師兄。”
平清緩緩道:“五師兄,斬掉三尸的你,還能這樣說?現在現存的三個師弟,到底哪一個纔算是我們的五師弟?是這仙尊,是那妖尊,還是那魔佛。”
蒼雲有些訝然:“魔佛,你們知道了?”
平劍鄭重的點頭道:“師弟,你的事,我們豈能不關心,特別是一位妖尊,一位魔佛,突然誕生,影響何其深遠,對幾大上界均有震動,閻王殿自然前去探查。只是在你講述之前,不知那便是你的三尸之一。好師弟,你這本是,一體化三尊,確實厲害。”
平清接着道:“所以,師弟啊,你這一體化三尊,到底哪一個纔是我的師弟,哪一個纔是蒼雲,若你這三尊互相廝殺,我們又該相助哪一個?”
現在輪到蒼雲陷入沉默。
紫裟等又默默端起飯碗,互相默契的夾菜吃。
一時間餐廳中只剩下咀嚼食物的聲音,在這等修爲的境界的飯局中,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尋常百姓家也不會吃的如此繪聲繪色。
蒼雲擡起頭,雙目閃耀:“我即是我,我的本心在此,我的三尸全部明心見性,見識到自己的本心,即使何樓已更名換姓,許多往事不再提及,他仍是直面內心,本心如此。而魔佛我尚未見過,當也是如此。”
平清哦了一聲:“這樣說來,三個你已全都不是你?”
蒼雲道:“我的名字仍叫蒼雲,我仍是我,我即是我。”
紫裟等聽得差點想給蒼雲鼓掌。只是想到生而爲妖的蒼雲,現在是以仙尊的形態存在,而妖身成爲的大尊,何樓,自立門戶,不再承認過往,只認當下,又讓紫裟等覺得蒼雲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按照蒼雲的說法,紫裟和成虎應當和何樓更加親近纔對,畢竟都是妖族。
無奈何樓自己承認不在繼承過往,紫裟等也無能爲力,這一體化三尊的關係真是分不清理還亂。
平清眼神惆悵:“五師弟,那我們便不是我們了?你怎的如此篤定我們是劍心?”
蒼雲道:“因爲你們的身體,已經是劍。”
平劍忍不住噗嗤一笑:“就因爲這?五師弟,你就不想這是因爲我們日夜苦練,將身體凝練如此?”
蒼雲只是平靜的看着平劍。
半晌,平劍的面色陰鬱起來:“平等王,五師弟的心性,是否有異?派你去觀察五師弟,你直接將五師弟帶到我們面前,是不是因爲你發現了什麼?”
平清也是面現哀傷,憐惜的看着蒼雲:“五師弟,真的如你所說,你的名字是蒼雲嗎?還是,一位不知名的仙尊。”
蒼雲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平清道:“師弟,誰能知道,坐在我們面前的是不是蒼雲,你同那仙尊合二爲一,以你那時的修爲,真能讓一位仙尊真心實意的散去自身意識?”
郝建偉等不禁啞然,同時明白了平清的意思。
成虎有些結巴道:“那本就是大伯體內的仙力,重回大伯之身,或者說大伯重得仙尊法力,難道不對?”
平清道:“成虎侄子,那師弟說我們的言語,豈能成立?”
郝建偉沉聲道:“平等王,方纔平清皇子說是派你去觀察蒼雲,莫非你不是去尋找蒼雲商議兩位皇子之事,而是前去監視蒼雲三弟?”
平等王瞪着眼睛:“這,這,”
仰晟龍道:“我們進入閻王殿,所有鬼差戒備,一直跟着我們到了這裡,是因爲懷疑蒼雲二哥心智不穩?”
平等王霍然起身:“絕非如此,我定然沒有說過蒼雲大尊神智錯亂,因一身化三尊變成危險存在。”
“神智錯亂這詞都用上了?”馬老闆不由哂笑一聲。
平等王眯起眼睛:“蒼雲大尊,我絕非去騙你回來,請莫要聽兩位皇子的,話語。”
平等王雖調整了措辭,蒼雲等自然明白,陸是在指責平清、平劍顛倒是非。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平清、平劍、平等王、蒼雲互相不得信任,郝建偉等也不知該如何決斷。
蒼雲說的很篤定,平清、平劍已經是劍心。
平清、平劍的論調同樣誅心,蒼雲已經不是曾經的蒼雲,而且可能已變成完全另外的存在。
平等王即像是受命於平清、平劍,又像是相助蒼雲,爲了閻王殿而鞠躬盡瘁。
曾經的同門,此刻竟變得像是陌路。
而互相的表情,又是疼惜的看着對方,只當對方已不是曾經。
誰又是真心,誰又是畫皮,誰又說的清。
平等王萬沒有想到會突然進入此等境況,還曾想是叫蒼雲來指點一二,現在自己也陷入漩渦之中。偏偏雙方說的都有道理,若平清、平劍是對的,蒼雲極有可能是爲了擾亂閻王殿才指出平清、平劍是劍心。
若蒼雲是對的,平清、平劍已是包藏禍心之輩。
亦或雙方都是對的,坐在這裡的即沒有蒼雲,也沒有平清,沒有平劍。
而是三個尊級怪物,將獠牙深深的隱藏在熟悉的外貌之下。
平等王突然有股不寒而慄的感覺,無力的坐下。
郝建偉等自然也想到此節,不由背脊發涼。
“不知道大師伯在這裡,能不能分清。”紫裟無奈笑道,不忘灌下一杯苦酒,曾經覺得能夠依賴的師父,陡然間變得陌生,蒼雲熟悉的面龐,看上去變得鬼氣森森。
蒼雲搖搖頭,手掌中浮現一道七彩符文,如一團烈焰,輕輕捏碎,紫裟心中的寒意瞬間滌盪,眼神清明。
蒼雲道:“只怕大師兄再此,也無法說的清我的狀況,但大師兄一定能看出三師兄、四師兄,現在是劍心,還是本心。”
蒼雲符文自有神效,郝建偉等心中陰霾也去了許多。只是平清、平劍的話語依舊纏繞心頭,無法排解。
平等王更是不知該如何表達,總不能跳起來說兩位皇子已是劍心,那有造反的嫌疑。
馬老闆眼珠轉了轉,嘻嘻笑道:“二哥,平清哥,平劍哥,咱們玩笑開到此處,來來來,喝一杯,其實有個好辦法,解決現在咱們兄弟互相不信任的局面。”
馬老闆的話語讓整個氣氛爲之緩和,仰晟龍故意問道:“什麼辦法?”
馬老闆道:“我這也是剛從九州上來不久,這個思想肯定還是帶着九州的影子,所以這個辦法說出來可能很土氣,哥哥們不要笑話我。”
蒼雲笑道:“老四的主意有時候確實很差,不過不妨說來聽聽。”
平清也跟着笑道:“馬老闆,老弟,說吧,我們師兄弟互相猜忌,實在難受。”
馬老闆道:“好,既然幾位哥哥同意,那我就說了,你們看,在九州,平輩之間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找長輩,是不是,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出來給評評理,哪家長,哪家短,基本都能說得一清二楚,長輩畢竟見多識廣,小輩們掰扯半天說不清的問題,指不定長輩三五句話就說明白了。”
馬老闆說得輕鬆,蒼雲等一聽便明白。
能夠稱之爲鬼界皇子、妖界仙尊的長輩,在閻王殿中只有一個。
秦皇。
馬老闆的最終目的還是要請出秦皇。
秦皇的出現,即能解開以平等王爲首的閻王心中困惑,亦能解釋平清、平劍的變化,可能也能給出蒼雲現如今身份的定義。
因爲秦皇是近乎陰陽大成者的鬼界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