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趙元浩和樂兒的車駕,趙元兮還是得堆起笑臉來迎接。
沒辦法啊,誰讓他是萬歲爺派來的,代表着朝廷的臉面。若是對趙元浩冷眼相對,還不知道要招多少御史的瘋狂彈劾呢!
還有就是,他雖然對六弟趙元兮有些意見,但對樂兒,卻是一直如一的喜愛,也不想因爲自己的失態,在樂兒面前丟了分數。
就笑得如沐春風的,趙元浩和樂兒一下了車駕,趙元兮立即上前親熱的攜起趙元浩的手腕,又溫潤的跟樂兒笑着打招呼。
禮節也甚是周到,依足了朝廷接待郡王的禮儀,甚至是,更加奢華隆重一些。
待到了殿上面君的時候,老林太監當場就宣佈了嘉和皇帝嘉獎趙元浩的諭旨,趙元兮也是第一個上前恭賀的。
兄友弟恭的,讓人一點兒都看不出倆人一點兒的間隙來。
只是在後宮舉行的家宴上,嘉和皇帝和皇后娘娘給趙元浩和樂兒下了賜婚諭旨的時候,趙元兮的瞳孔驟然縮小,臉色很不好看。
但這也只是片刻的事情,很快就一閃而逝又恢復了正常。還笑着對他們又表示了恭喜。
但等家宴結束,趙元兮回到兮郡王府邸以後,那臉色就黑得陰雲密佈的跟暴風雨要來臨一樣。
誰上來伺候他,都要倒黴!
只要稍有不如意就很被責罰打罵,連他珍藏和使用的薄如紙牆,聲如鐘磬的柴窯瓷器精品都被他掃到了地上,碎瓷片亂飛,晶瑩閃爍的落滿了一地。
下人們就噤若寒蟬似的,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更是不敢亂動亂走一下。
他最不願意看到聽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心愛的姑娘——樂兒還是被父皇和母后許給了六弟趙元浩!
而樂兒還好像非常高興幸福的樣子——
想到這裡,趙元兮就越發煩躁和憤恨,又難以排解和發泄,便撕扯着衣服,粗魯的露出胸膛,又叫了下人拿來大壇燒酒,連酒碗都不用,捧起來就往嘴裡灌去。
那個樣子就哪裡還有往常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模樣,根本就跟街頭喝酒嚼大蔥的粗漢一個樣兒!
雖說那次太極殿發生的事情以後,他也吸取了教訓,再也不會明着說喜歡樂兒了,也不跟趙元浩搶樂兒了,但內心深處對樂兒的感情還在。
只不過,他一直在剋制着,理智也在時刻告誡着自己,樂兒已經名花有主,是六弟趙元浩未來的妻子,他不能碰!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次父皇母后一宣佈這樂兒和趙元浩正式定親的事情,他的心臟還是猛然一陣抽痛!
就痛得他啊,趕緊心肝都要被人撕裂,一股憤怒之情也要從胸腔裡爆炸了一樣。
也多虧他這麼多年來修養來的定力還在,在席間倒是麼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但這心裡的滋味——大概挖心挖肝痛楚也不過如此了!
到了這個時候趙元兮才明白,原來,他還是一直喜歡着樂兒,心裡也一直有她。
甚至是,對樂兒的感情比以前還要深厚!
可是父皇和母后都已經下旨爲樂兒和六弟趙元浩賜婚了,他還能怎麼辦啊?
便只能一口又一口的喝着辛烈的燒酒,那烈酒就順着他的嘴一直燒到了胃裡,又燒到了腸道。
讓他難受不已,胃裡翻江倒海的,很想嘔吐。便喝了半罈子酒後,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
這一吐,就不光把剛喝進去的烈酒吐了個乾淨,連焦黃的膽子也吐了出來。眼淚也一下子涌了出來。
那樣子,就別提多難受了!
卻是吐了以後,還是不罷休,又捧起烈酒,自虐式的不管不顧的又往嘴裡灌去。
這種時候,大概也只有讓自己**上受些痛苦,他纔會覺得心裡舒坦些吧。
或者說,**上越是痛苦,他纔會越覺得心裡舒服!
邊上的侍女和侍衛們一看,兮郡王這麼不要命的喝酒,這還了得?
便忙偷偷的跑出去告訴了兮郡王妃。
兮郡王妃一聽也是嚇了一跳,立時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花容失色。
她能不失色嗎?
趙元兮一項溫文爾雅,平時連酒都很少喝。酒量就更不用說了。
可是這次,他不僅喝酒了,還喝的是烈酒(古代的烈酒雖然不及現代的酒度數高,但也有三、四十度的樣子),這哪裡受得了?
便急急的帶着大批的丫鬟、婆子的跑來找趙元兮。
結果到了聽濤閣那裡,看到趙元兮果然如丫鬟所述的那樣,頭髮凌亂,坦胸露懷,跟個粗漢式的瘋了一樣往嘴裡灌酒。那烈酒就順着他的嘴角和衣襟流得到處都是,卻還是不顧——
就連忙上前勸阻,想讓他就是爲了身體着想,也別再喝了。卻被趙元兮兇狠的一把就給推搡開了。
這下可好,兮郡王妃原本就是穿着宮裝高底繡花鞋來的,走路不是太穩當,聽濤閣樓裡又板凳桌椅的被趙元兮弄得歪七扭八的,不成個樣子。
這一推,兮郡王妃腳底一絆,一下子就失去平衡仰倒坐在了地上,那腦袋就不偏不倚的磕在了一個石頭凳子凳角上。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額頭立時就塌陷下去一大塊,那嫣紅的鮮血就嘩嘩嘩嘩的直往下流——
就把在場衆人給驚的啊,都是烏嗷一聲怪叫,連忙前來攙扶王妃,查看她的傷勢。
可那磕的是腦袋,又是那麼大的一個窟窿!
豈能是攙扶起來,問候兩聲就沒事了的?
王妃頭部的窟窿就那麼大,血液也呼呼呼呼的冒個不停,人也怎麼叫也叫不醒的,把大家都嚇傻了。
衆人就亂叫亂嚷的,又是伸手去堵王妃頭上的窟窿的,又是叫嚷着跑去找太醫的,又是跳着去喊兮郡王的。
兮郡王到了這個時候,才遲鈍的發覺事情不好了。忙暈暈乎乎的想去看看王妃,卻是,剛往前踉蹌的邁了兩步,一股酒勁就涌了上來。
便往前一撲就撲倒在地,呼呼睡着了,下人們怎麼叫都叫不醒。
府裡倆兒主事人都昏迷不醒,這下,兮郡王府可亂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