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章 誰先倒下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陳楚的眼眸沉靜如水，而林海則閃爍着自信飛揚。
“你們倆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啊？”歐景舟從大廳走出陽臺，打一個哈哈道：“說來給老哥我聽聽，讓老哥我也樂一樂。”
“沒聊什麼，只不過是我剛纔編了一個故事，說給陳老闆聽罷了。”林海拍拍陳楚的肩頭，聲音低啞道：“陳老闆，你不會以爲我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吧？”
“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陳楚眼眸變得幽深起來，道：“因爲，我知道林老闆你就是這樣的人。”
在前世，林海就幹過一些不算太厚道的事。比如說，二零零八年他將莫鳴挖走以後，馬上中止和捷華製衣廠合作，並獨立建立製衣工廠；又比如說，林海中止和捷華廠的合作關係以後，一直拖欠着捷華廠近八百萬的貨款，直到五年後二零一三年才還全部還清。
種種事實，讓前世的陳楚不無感慨林海是一個很精明的人，這種人已經精明到成精的地步。
“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歐景舟大惑不解地搖搖頭，邀請道：“陳老闆，林老闆，不要在外面愣着，進來摸幾圈麻將？”
第二天。
正在收銀臺前收錢的陳楚，突然間接到某個電話。掛掉電話後，他交待店員接下來幾天看緊店鋪，就直奔機場方向。
通往機場的出租車上，他拔打一個電話回國。
“希凡，那一批店員的簽證弄好了沒有？如果弄好的話，就訂最近一班航班，把他們送來達尼亞。”
卡內城，達塔大街。
雨季時節，剛下過一場大雨的街道顯得溼漉漉的。林海牛仔店斜對面的那間店鋪無聲無息地轉手換人。店員們只是感嘆一聲批發街的生意什麼時候這麼難做後，也沒有把這一件事放在心上。
一天後，他們看着和他們有着同樣膚色、年少但顯得沉穩的新店主指揮着二三位黑人裝修店鋪；三天後，店鋪開張，當他們看到店鋪裡掛出來的褲版是牛仔褲時，才大驚失色地聯繫自家老闆。
陳楚到達達塔大街一個星期後，林海也到達這裡。
牛仔店鋪內，林海正坐在收銀臺處聽着下屬店長的彙報。
“老闆，他們家店鋪是是前天才開張的，開張的第一天，他們就把價格降到一個很低的水平的……68元達尼亞幣的批發價，我都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錢賺……他們壓價壓得太狠了，昨天我們店鋪的批發量就下降了一半，老闆，我們要不要也跟着降價？”
林海的眼色沉了下去，緩緩聲道：“降吧，我現在倒是要看一看，他們那家店鋪是什麼來頭。”
一陣大雨過後，天色放睛。溼瀝瀝在大街上，林海看到收銀臺處時，正在量度褲子尺寸的陳楚，似有所覺地擡頭看了過來。
陳楚笑着站起來，拍了拍穿着的衣服走到大街上。
“林老闆，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隔着幾步遠，陳楚向林海打招道。
“你是誠心和我過不去的，對吧？”林海對視着陳楚，眼色陰沉地道。
陳楚選擇的店鋪位置，就在他們家店鋪十米外的斜對面。這樣做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針對他們家店鋪。
“沒有啊。”陳楚嘴角揚起，緩緩地道：“我本來就有進入卡內城的打算。”
只不過，因爲林海的原因，他提前進入到了這個市場。
“陳老闆爲了找這個店鋪，想必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吧？”林海擰起眉頭，漠漠然道。
陳楚沒有出聲否認，早在二十天前，他找當地中介所求租店鋪時，就要求店鋪的位置離林海店鋪不能超過五十米。中介方面也是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才找到符合要求的店鋪。
陳楚的店鋪離林海店鋪越近，對林海店鋪的影響就越大。
他要當着面，速戰速決地將林海擠出卡內城市場！
“林老闆，我很好奇，你會不會也跟着降價。”陳楚直接地出聲問道。
林海的眼眸裡騰的一下就涌現出怒火。
前一段時間，他之所有信心和陳楚在羅蒙港打價格戰，是因爲他在卡內城的店鋪尚有盈利可支撐一戰，那現在，陳楚已經入駐卡內城，可算是包抄到了他的大後方！
“陳老闆既然已經出牌，我斷然沒有不接牌的道理。”林海轉身走回自家店鋪，轉身時，他斜着眼睛看着陳楚，拋下一句狠話：“陳老闆，我倒是要看一看，在這個市場上誰先倒下。”
二十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這些天來，陳楚一直在注意對方的價格變動。
實際上，林海到達卡內城的第一天，就進行了一輪降價，但在此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變動。
坐在收銀臺前，陳楚看着斜對面的店鋪似有所思。
他是看過林海店鋪褲子樣版的，那些褲子的造價並不算便宜，根據李鬆從以前同事處打聽到的消息，捷華廠供貨價男裝在31元人民幣以上，而現在林海男裝的最低批發價是33元。
這樣的價格水平，林海怎麼可能不虧損？
陳楚的批發價雖然和林海處於同一水平，但因爲生產褲子時使用處理布和沒有廠商批發環節，陳楚的貨物到目前爲前還是盈利的，而且盈利還不少。現在，陳楚已經入駐卡內城，雙方在卡內城也是打價戰。林海方面的壓力應該更大才對的。以這樣的價位，林海店鋪甚至會出現賣得越得多，虧損就越多的情形。
這種情況下，林海還可以承受多大的虧損，還能堅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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