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破障礙

澠池城是從洛陽到長安的一個必經之處,雖然澠池城城牆不到三丈,方圓不足五里,城中百姓不到八萬只能勉強算得上是個中等大小的城池,但是距離澠池城外東面三裡處,是個山林地帶,寬闊的管道兩旁拔地而起的峰巒羣山,顯然是個埋伏的絕佳地點,董卓大將徐榮正是看出了此處的優勢,毅然放棄了澠池城,來此處埋伏追兵,一舉擊退了來勢洶洶的曹操大軍,讓軍事天才曹操幾乎命喪黃泉,幸虧有猛將徐晃臨時倒戈,幫助曹操逃出這四面埋伏的險地。

秋季山上一片皆是金黃色,幽靜的山間小道,顯然是個風景宜人的好地方,但是不協調的是前方足有三丈多寬的管道上,傳來沙啞的廝殺聲,激烈兵器撞擊聲,戰馬洪亮的嘶叫聲,飛奔的馬蹄聲......

只見五騎一排的西涼騎軍,被密密麻麻的聚集到管道上,猶如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前方一片泥濘的土地,橫七豎八倒地的屍體,有身穿青色鎧甲的西涼騎兵,也有一身魚鱗甲的陷陣營,只是青色幾乎掩蓋了依稀亮的魚鱗甲,還有數百匹不知死活的駿馬,口中喘着熱氣,馬眼無神的望着前方,馬身上已經被刺成一個個槍洞,殷紅的血液迅的流失,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徐榮一身黃色戰甲,騎着黃彪馬,一臉悍然的望着前方嚴陣以待的陷陣營,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兩萬西涼精銳騎兵竟然無法擊破只有兩千人的陷陣營,雖然地理失去了優勢,官道最寬處也只允許十匹戰馬並排通過,但是就是耗此刻區區兩千陷陣營也應該傷亡殆盡了。身邊的騎兵也就有些煩躁不安,徐榮知道如果再不一舉擊破陷陣營,恐怕己方騎軍將士氣低落,戰心渙散,等敵方援軍到達,敗亡就不遠了。

楊奉臉上的輕視已經被凝重取代,他舔了下乾的嘴脣,感覺微微鹹鹹的腥味十足,不用想也知道此刻臉上定是滿臉血污,手中的長槍緩緩舉起,對身邊的騎兵道:“西涼鐵騎勇往直前,我們絕不能被區區兩千人的陷陣營折損了西涼騎兵的軍威,殺”數千西涼騎兵,也被打出了火,揮舞着手中的長槍,嗷嗷嗷呼叫的往陷陣營殺來,這是他們第七次衝鋒了,絕不能再敗,這是軍人的信念。

高順冷漠的望着再次衝鋒的西涼軍,陷陣營已經陣亡一百多人,傷者幾乎近千,能戰之人不到一千人了,對士氣低迷的陷陣營將士激勵道:“我等已經擊退了西涼軍六次衝鋒,這次再讓他們鎩羽而歸,主公的增援前鋒估計應該快到了,斬殺徐榮者封裨將,賞金一千。”

陡然間陷陣營的將士,再次爆出一股強烈的戰意,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紛紛抓緊了手中的斬馬刀,等待着飛奔而來的西涼騎兵,轉眼間兩軍再次激烈的撞擊在一起,軍士們爲了各自的信念,瘋狂的廝殺起來,西涼騎兵鋒利的長槍雨點般墜下,而陷陣營的將士卻先用斬馬刀削去戰馬的前蹄,威武的騎兵不得不從馬背上滾落,但是擅長騎戰的西涼軍士,此刻顯然不是步戰精銳的陷陣營的敵手,斬馬刀呼嘯而過,一顆顆碩大的頭顱隨着一道衝涌而出的熱血飛上天空。

高順騎着黃彪馬,手中一柄大砍刀不停的將西涼騎兵砍下戰馬,威武的身軀極大的鼓舞陷陣營的將士。歷經戰火的西涼騎兵,竟然在他手下走不過三合,一時間讓西涼騎兵紛紛膽寒,楊奉見高順如虎入羊羣,勢不可擋,一咬牙挺槍策馬往高順殺來。高順一刀將一個西涼騎兵攔腰斬斷,飛濺而出的熱血溫暖的沾到臉上,陡然看見一員西涼將領挺槍刺來,反手一刀砍在刺來的槍桿上,出一聲清脆的巨響,手中感覺一絲麻木,心中大喜道:“不想董卓帳下,也有如此人物。”

楊奉手臂被震得麻木,心驚道:“此人竟然有如此巨力,當不下公明。”轉身再與高順惡鬥十合,知道已經到了極限,當下不敢戀戰,拍馬往本陣逃去,高順正要追趕,不想被楊奉親衛攔住,不得輕嘆一聲,迅的將楊奉的親衛斬殺。

徐榮見陷陣營已經大不如前,大喜過望對身後的一萬騎兵命令道:“擊破陷陣營,丞相必有大賞。”一萬騎兵,不停的催促着胯下的戰馬,用槍挑開擋住道路的屍體,往陷陣營殺來。

高順看了眼已經強弩之末的陷陣營,只好命令陷陣營做最後一搏,兩軍再次混戰在一起,不同以往這次兩徐榮也按捺不住親自帶着騎兵衝鋒了,楊奉更是下了死力,陷陣營如果大海上的一葉孤舟,隨時有被巨浪吞沒的威脅。徐榮、楊奉和西涼騎兵眼中已經看見了勝利,紛紛蜂擁而來,高順與七百還算完整的陷陣營將士緊緊等待着最後的一刻,身後是一千多負傷的陷陣營,拿着弓箭拉滿玄,等待着命令。

“殺~”最後的一刻終於到來,西涼鐵騎狠狠的撞上了陷陣營,**裸的肉搏戰終於打響了。忽然殺出一員猛將,手提鋼刀如同猛虎般殺入敵營,勢大力沉的鋼刀幾乎遇者皆被砍死,西涼騎兵無兩合之敵。雖是一人一馬,但卻有千軍萬馬之勢。徐榮、楊奉望着忽然殺出的猛將,一臉驚容,徐榮用槍指着猛將高聲問道:“汝乃何人?”

猛將一刀將一名騎兵連人帶馬劈成兩半,大吼道:“許褚是也”巨大的聲音如同猛虎咆哮,讓混亂的戰場陡然安靜了不少。高順望向許褚,心中大喜,對陷陣營道:“主公的援軍到了”陷陣營都知道許褚是呂布的親衛軍統領,武藝比高順更是高強不少,頓時間興奮莫名。

徐榮與楊奉聽後大吃一驚,來者竟是在虎牢關前以一己之力獨鬥曹操帳下三員猛將的“虎癡”許褚。徐榮畢竟有大將之風,心中思量道:“許褚既然已經殺到那麼呂布必然就在後頭,陷陣營是滅不了了,等呂布到來立刻放出響箭,張濟張秀兩軍左右殺出必可讓呂布軍混亂不堪,我軍在藉機遁去,稟報丞相,呂布已經撕毀同盟在追擊我軍纔是關鍵。”

徐榮當即命令西涼騎兵緩緩撤回,站住陣腳。少時馬蹄翻滾,塵土飛揚,一支精銳騎兵呼嘯而至,正是“狂風”。許褚性急,竟然率先趕來,“狂風”丟在了後頭。許褚橫刀立馬,對高順哈哈大笑道:“高將軍,俺沒遲到”

高順難得的開起玩笑,裝着感嘆道:“倘若仲康再遲些,高某恐怕已經命喪於此了。”

許褚一聽大急道:“幸好,俺來的及時。不然折了高將軍,主公非砍了俺不可。”頭腦簡單的許褚並不知道高順是在說笑,高順、許褚統兵與徐榮軍相互對峙,雖然高順、許褚一共只有不到五千人但是傷者就有千人,但徐榮知道他們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陷陣營就不用說了,就這支騎兵來說已經比西涼騎兵的檔次可不是高了一兩籌而已。

步兵整齊的腳步聲,如同暴雨般擊打在堅硬的山道上。迎風飛舞的“呂”字大旗表明這是呂布的軍隊,前方一員猛將,臉如刀削,劍眉星目,筆挺的鼻樑下是嘴角微微形成一道弧線,令人感覺一股邪氣,手持殺氣騰騰的方天畫戟,胯下糾風赤兔馬,身後典韋愜意的扛着雙戟,指揮着六萬士氣高昂的步兵快前進,顯得不可一世。軍中還有一輛豪華了馬車,車內正是何青與長公主劉堅兩個大美人,何青如今已經是個大肚婆,一雙玉手輕輕撫摸着肚子,一臉的母性光輝,劉堅偷偷的掀開馬車上的帷帳,癡迷的望着那個異常雄壯的身軀,覺得幸福非常。

轉眼呂布已經領軍與高順、許褚匯合。呂布望着高順等人,沒想到陷陣營竟然損失如此慘重,竟然陣亡了兩百一十四人,傷者近千人。令軍中華佗的學徒組成的軍醫隊急忙進行治療,高順一臉愧疚道:“末將未能擊破敵軍,請主公責罰。”

呂布揮揮手示意高順退下,一雙虎目如同利劍般掃視着前方嚴陣以待的徐榮軍,策馬上前高呼道:“呂布在此,出來答話。”一聲大喝,引起了西涼軍一陣騷動,戰神呂布的威名,何人不知。

徐榮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此刻出現了幾道神彩,“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果然非浪得虛名,策馬上前抱拳道:“溫侯,徐榮在此。”

呂布並不答話,卻挺槍策馬殺奔過來,徐榮望着旋風般殺來的呂布,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拍馬逃回本營,然而赤兔馬的度何其快載幾息之間已經在眼前,楊奉見徐榮遇險,策馬上前來擋呂布,挺槍刺向呂布咽喉,呂布眼中閃過一絲不快,方天畫戟以一道半弧形掃向楊奉,一聲悶哼,楊奉突然感覺全身力氣一瞬間被抽出,無比的虛弱胸口氣血翻騰難受非常,接着喉嚨一甘,“哇”吐出一大口鮮血。楊奉膽怯,拍馬想逃,不想赤兔馬瞬間以至,背後一痛,胸前鋒利的戟頭已經貫穿而出,殷紅的血液一滴滴的滑落。

呂布瞬間斬殺了楊奉,讓西涼軍心中一寒。徐榮慌忙逃回陣營,還未來得及平靜心情,轉眼看見楊奉的屍體已經墜下戰馬,呂布拿着沾着血液的方天畫戟如同死神般注視着自己,背後嚇出一片冷汗。高順、許褚、典韋見呂布一擊殺了楊奉,迅指揮着大軍衝殺過來。

徐榮見來勢洶洶的呂布軍,算計着自己一萬五千多騎兵能不能堅持到張濟、張秀的援軍到來,不禁暗暗叫苦,忙令人放出響箭,天空中一支響箭出一聲巨響,高順心驚道:“莫非還有伏兵”

呂布冷哼道:“如今吾軍士氣如虹,即使有伏兵亦是不懼,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不堪一擊。”說完領典韋、許褚殺入敵軍,如同殺神般衝殺起來,高順領兵也衝殺過來,一時間人仰馬翻,西涼軍節節敗退,一路上皆是死去的西涼軍屍體掩蓋了厚實的泥土,殷紅的血液染紅了官道。

山谷中,張濟張秀各自一萬騎兵埋伏。聽到響箭,張濟馬上下令道:“準備出擊,敵軍出現了,我們殺他們個戳手不及。”正當張濟率領一萬騎兵準備出擊的時候,奔來一員白袍小將,他翻身下馬,大喝道:“叔父不可出擊”

來者正是張秀,張濟見是張秀驚奇道:“汝不在右路埋伏,到這裡來作甚?爲何不出擊,徐榮將軍的響箭汝沒聽到嗎?”

張秀焦急道:“叔父可知追兵是誰?”

張濟確實沒想過追兵是誰,他只知道按照計劃此刻應該出擊,打追兵個戳手不及,此刻張秀突然問起好奇道:“追兵是誰?”

張秀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問道:“叔父我等何不非要在董卓帳下做一武將,此刻天下大亂,我們手中兩萬精銳鐵騎攻下一座大的城池,割據爲軍閥有何不可,叔父可知追兵竟然是呂布,此刻徐榮估計已經兵敗如山倒,我等出去自尋死路而已”

張濟被張秀的一番話,驚愕的目瞪口呆,良久也回不過神來。盡忠職守的他從沒想過這些,此刻張秀說來,心中自然矛盾非常,顯然天人交戰,張秀忍不住喊道:“叔父,還猶豫什麼?如果出擊我等有死而已,董卓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他殘暴無仁,得罪了全天下的人必免不了被誅殺的命運,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此刻脫離正是良機啊”

終於張濟拿定了主意,親情佔據了上風,張家就張秀一根獨苗,自己死了到無所謂,但是死後到了陰間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大哥已經父母啊張濟叔侄帶領兩萬西涼軍,無聲無息的悄悄從小路撤退,往宛城而去。

徐榮久久等不到張濟叔侄的支援,心中一片死灰,他萬萬沒想到一直對董卓忠心耿耿的張濟竟然會臨陣倒戈,望着在亂軍中橫衝直撞,如無人境界的呂布,不甘心的下令道:“撤退”

徐榮帶着不到三千人的西涼殘兵,往曹陽撤退。不想呂布帶領典韋、許褚統領“狂風”緊追不捨,高順統領六萬步兵與陷陣營,押解三千西涼戰俘,與五千西涼馬匹,緩緩前進。

曹陽官道旁的樹叢中,一員大將率領數千騎兵埋伏着等待着獵物的上門,一斥候興奮的彙報道:“張將軍,西涼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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