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靖川沒有回答程芙朵的話。
下了樓之後，他徑直走到沙發坐下，拿起茶几上面的金融雜誌翻看。
凌瑤也沒回答，走到程靖川的對面坐下。
程芙朵站着看着這兩人的表情和做派，暗中攥了攥袖子。
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飯，之後，待了一會兒，程靖川的那兩個哥哥就帶着家人陸續離開了。
程芙朵一直待着，並沒有立即離開。
直到到了傍晚，程芙朵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就笑着和程靖川說要先回去了，便離開了。
凌瑤站在二樓的陽臺，看着程芙朵匆忙走向車子，然後開車離開。
直到那輛白色車子匯入車流離開很遠之後，凌瑤這才收回目光。
對於程芙朵，凌瑤並不是平白無故的懷疑。
早在兩年多以前，凌瑤還待在程家的時候，那時，凌瑤就能從程芙朵在自己面前說話的語氣中品出她對程靖川的不滿。
或許她是見慣了凌瑤當時那會兒逆來順受的模樣，再記上程靖川那會兒並不把凌瑤當回事，凌家那會兒雖然還沒破產，但是她在凌家也沒有一席之地，在程家更是連話都插不上，所以程芙朵在凌瑤面前不太顧忌。
凌瑤印象很深刻，程芙朵當時小到程家老爺子對程靖川的一聲讚許，大到程靖川在公司做得一項決策，她都覺得不滿。
她認爲自己也能做得更好，只是因爲機會都落在了程靖川身上，她沒有施展出能力。
那兩個哥哥也不是什麼好人，經常應和着程芙朵的話說程靖川的不好。
那時的凌瑤心裡是多麼心愛程靖川，聽到他們竟然在背後這麼議論程靖川，心裡很氣，但是自己又沒有勇氣站出來反駁，怕萬一反駁得不對，程靖川會怪她對他的姐姐和哥哥不恭敬。
後來偶爾有一次的時候凌瑤小心翼翼對程靖川提了幾句這些事，引得程靖川發了好大火。
雖然那時程靖川對凌瑤格外冷淡，但是也從未對她發過火。
凌瑤被髮火的程靖川嚇壞了，從此沒敢再提。
所以，前段時間的中毒事情過去後，凌瑤心裡就算有想法，甚至有懷疑對象，也沒想過要對程靖川開口說這些事情。
…
程芙朵離開老宅的時候，確實是慌里慌張的。
還在路上開着車子，她就將電話打了出去。
電話接通，另一端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程姐。”
程芙朵張口大罵：“你他媽是不是廢物，誰讓你打我私人電話的，說了多少遍了，天大的事都是打這個手機號！”
“程姐你別生氣，我是一時着急了，程姐這次交代的事有點大，好多兄弟不太願意接，那女人背後可是耀華影視，那是行業內多少年的大佬了，德高望重，不好惹，萬一真惹惱火了，後果他們不敢擔。”
“你們他孃的就是廢物。上次你不是說了個什麼阿目集團的吳爺嗎，找他們，價高也不是問題，我出得起，只要敢做事。”
“是，程姐，我聯繫聯繫試試。”
掛了電話，程芙朵眼神陰鷙的盯着前方的車流。
程靖川在陽臺上對凌瑤說的話，程芙朵都聽到了。
程靖川對凌瑤的這種溫和、甚至是在求着凌瑤回來的態度讓她有一種危機感，心裡很不舒服。
在程芙朵眼裡，凌瑤就是個沒人要的小可憐，之前在程家就是一個連大氣都不敢出的角色，還輪不着她來插手程家的事。
如果硬要插手，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程芙朵盯着前方的車流，雙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方向盤。
敢擋我程芙朵的路，那就讓你見識見識厲害。
別墅這邊，忙完之後已經很晚了，吳爺的兩個人自己離開了。
高宇在和程靖川彙報情況。
凌瑤在別墅門口送完吳爺的那兩個人，接了個電話。
接完電話後，凌瑤站在別墅大門處沒動。
一輛車從別墅車庫開了出來，來到大門處，在凌瑤身邊停下。
程靖川降下車窗：“上車。”
凌瑤：“我自己開車來的。”
說完，凌瑤朝車庫走。
程靖川推開車門，下車拉住凌瑤， 將她硬拽着塞進了副駕駛。
然後自己坐回駕駛座。
凌瑤坐在副駕駛不動，安全帶也不繫，臉上沒有表情。
程靖川側身替凌瑤繫上安全帶。
“你的車，高宇會開到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說完，程靖川啓動車輛，離開別墅。
天黑之後的公路上車子不是很多，一路上都很安靜。
凌瑤一直彆着頭看着窗外。
窗外公路下面有住宅，星星點點的燈光從各處住宅亮起。
剛剛她接的電話是林婉婉打的，跟她說她接下了一個代言的事。
那是一個國民信賴度極高的國牌的代言，林婉婉回國後就一直想一直想給凌瑤談下來，親自去面見了相關負責人好幾次，但是對方始終都是舉棋不定，沒有明確拒絕，卻也沒立即點頭。
就這樣耗了好久，林婉婉也給凌瑤提了好幾次，說怕是沒指望了。
但是今天對方電話突然打了過來，說定下來了，代言給凌瑤。
但這不是讓凌瑤突然情緒起伏的原因。
原因是林婉婉後面說的話。
“我就好奇他們之前架子擺得那麼高，怎麼突然就軟下來了，所以四處打聽，問了大半個圈裡認識的人，這才知道原因。
是程靖川。
品牌內部的人說是興遠集團的總裁和他們經理在劇組慶功宴上見面後力推你，順便和他們談了點合作。
他們經理回來後連夜開會商議，然後定下了方案，今天通知電話就打過來了。
聽這話的意思……昨天晚上劇組慶功宴，我倒是看見他和品牌的那位女投資人說了幾句話……”
凌瑤收起飄遠的思緒，面上冷淡至極，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這又是什麼意思。
回到市裡的公寓停車場，程靖川熄了車子。
“下車。”
凌瑤不動。
這一路上，程靖川一直忍受着凌瑤冷冰冰的臉色，到現在，忍耐已經到了極點。
“下車。”程靖川加重語氣重複。
凌瑤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了車。
程靖川看着凌瑤的動作，然後也下了車。
凌瑤雙手踹進上衣口袋，往車庫外面走。
程靖川上前拽住凌瑤：“你去哪，回家。”
凌瑤：“我不回去，我不住這裡。”
程靖川不由分說，拽着凌瑤往電梯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