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竹煙!”古流玉急急奔回古家,內心激情萬分,大聲叫喊,卻見古錚與古淼坐在大堂說話,忙道,“父親,竹煙呢?”
古錚手裡捧着茶,不緊不慢地說道:“竹煙姑娘剛從九荒回來不久,現在還在休養呢,倒是你,大戰一起便跑得不知去向,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呃……”聽這話意思,似乎在責備自己臨戰逃離之罪,忙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因此不能耽擱。”
“什麼事情比起帝國安全還重要?你現在是紫星門門主,帝國的支柱,九荒一戰,關乎整個帝國的根基,你不戰而逃,帝都中已經有不少人對你頗有微詞。”古錚將茶盞在桌子上重重一方,說道。
古流玉心裡也覺得憋屈,若自己不隨鬼泣前往冥池,那便不能復活血修羅,而那冥池一行,關乎的乃是整個星域的重大事情,相對比較起來,區區九荒一戰確實無足重輕了。不過古流玉卻不敢當着自己父親的面說出來,星河宇宙,都是他們所不能涉及的,若是說了,只能讓他們越聽越糊塗。
索性閉上了嘴,任由古錚教訓,古淼道:“算了,或許流玉真的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聽玲瓏說,流玉身邊跟着一個很詭異的朋友,當初便是以喚醒血修羅的條件要求流玉跟他走,流玉若是不走,便不會出手喚醒血修羅,血修羅不甦醒過來,帝國也無法與碧雲大澤衆多勢力結成聯盟。流玉如此做,也是股權大局。”
“要不是此次有竹煙姑娘出手幫忙,勝負還是未知之數。”古錚怒氣稍微消減,想到自己兒子如此小的年紀就已經的萬衆矚目的人物,一舉一動都可能牽扯出許多結果,不容有半點差錯,也擔心他在這條輝煌的路上忽然跌倒,再也爬不起來,若是那樣,那還不如平平凡凡做個少爺得了。
古流玉道:“我保證,以後不再這樣了。那個……父親,竹煙呢?”
“玉郎!”
身後一個柔美得顫抖的聲音響起,讓古流玉心兒狂跳,猛地一回頭,見竹煙俏立於不遠處,肌膚勝雪,玉臉襯霞,細柳蠻腰,不盈一握,如今已是氣皇修爲的她,一股渾然自成的氣質由內而外,更顯得如仙子聖女一般。
古流玉心頭大喜,一個箭步衝上,伸手便將之抱在懷裡,狠狠地轉了兩圈,哈哈大笑道:“竹煙,你終於破開結界了,我都想死你了!”
“玉郎,伯父他們看着呢。”竹煙掙扎着要推開古流玉,卻被他死死抱着不放,一時間雙頰通紅,有如醉酒。
古流玉越看越喜歡,說道:“我喜歡抱着你,纔不要管他們。”說着還在她嬌嫩的臉上狠狠香了一口。
古錚看着大搖其頭,道:“簡直胡鬧。”
“走,到我房間去,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古流玉也知道在這個場合談情說愛大大的不合適,拉着竹煙往自己房間走去。竹煙也自然是希望和古流玉單獨相處,這古家上上下下對她都敬若神靈,半點也不自在。
到了房間,古流玉反手將門關上,將竹煙抱在懷裡,柔聲道:“竹煙,你終於來了,你都快讓我想瘋了。”
“玉郎,我也好想你,這些時間來我無時無刻不想着你,我多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但是我又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於是我便想着儘快地將神樹的能量吸
收完畢,然後再來到你的身邊,幫你的忙。”竹煙也緊緊抱着古流玉,柔軟的身軀貼在他身上,兩具火熱的身軀散發着曖昧的味道。
“竹煙,我真沒想到神樹的能量,竟然能讓你達到氣皇的修爲,我以爲我如今的修爲可以保護你不受任何傷害,想不到我竟然還不如你。”
“你難道不希望我能爲你分擔憂慮嗎?雖然我是氣皇修爲,但那是拜神樹的能量所賜,比不得你一步步修煉而成,而且我還能感覺出來,你自身的實力,遠不是你表面修爲表現出來的那樣,說不定我都比不上你呢!”
古流玉笑道:“我們之間有分別嗎?竹煙,九荒一戰,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趕到,說不定就要出大亂子了。”
“我們之間有分別嗎?”竹煙望着他,嘻嘻一笑,隨即說道,“血魔天君是千陀族的大仇人,這次我親手將她殺了,也算是爲千陀族的族人們報了仇了。只是沒想到,族長……族長竟是我的親生母親,原來,我一直都生活在她的庇護下,只是我卻一點都不知道。”
“花族長是你母親?”古流玉一聽這個事情,也大感吃驚,思前想後,終於說道,“原來如此。”
“玉郎,什麼原來如此?你想到了什麼?”竹煙奇怪地問道。
古流玉道:“你們千陀族所謂的‘轉輪天獄’,應該就是囚禁血魔天君的那個地方,有着無窮巨大的能量。當初千陀族的叛徒寒央帶着風家一幫人攻入千陀族,說不定就知曉了這個秘密,雖說風家與吞龍族合作,但寒央未必不是衝着神樹的能量去的。不過神樹或許早就被花族長動了手腳,血魔天君威脅到了千陀族之後,花族長爲了保護的你生命,隨便找個藉口將你逐出,期待你有朝一日能迴轉千陀族,繼承神樹的能量。”
竹煙幽幽地道:“真是這樣麼?”
“千陀族覆滅後,寒央也必然回到過故地,只是無法得到神樹能量,她知花族長向來看重你,所以想從你身上找到秘密,以致派人追殺於你。如今看來,花族長果真是佈局深刻,最終還是讓你得到了神樹的能量。”
竹煙臉上一股悽然浮現,心頭莫名悲傷:“玉郎,我好想我的族人,好想我的母親。”
“竹煙,不要傷心了,現在你就把古家當做自己的家,把大家都當做你的親人,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古流玉輕輕拍着她,柔聲安慰。
“玉郎,我聽說你和苦境的一個冷姑娘有婚約,是嗎?”竹煙眼神遊離,小心地問道。
“嗯。”古流玉點點頭,將竹煙抱得更緊了,說道,“竹煙,你會不高興麼?”
竹煙笑着搖搖頭,道:“我只怕你不要我了,只要你喜歡,我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就怕冷姑娘會不高興。”
“起初她卻是不高興,但後來她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後,已經完全接受你了,幾次都說想要見你。”
“那我們去見見她吧?想必她也像我一樣想念着你。”
“只是我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做……”古流玉現在必須要將荒雪給找到,然後將天甲的詛咒給破除,一說到去苦境,便立刻想到了海蟾淵:“海老頭說曾經被歌北道追殺,曾在蒼梧深淵遇到了迴轉天甲原點的暮風塵所救,那暮風塵既然在潛意識下受到邪風獸所牽引,那必然是往雪
獄池而去的。”想到這裡,眼前不由得乍現光明。
“玉郎,你怎麼了?”竹煙見他半天不說話,心裡奇怪。
“竹煙,你還記得當初隨着風家進入千陀族的那名鐵甲人麼?”
竹煙道:“記得,他很強大,以大氣師的修爲便能和海老先生戰成平手,絕不是一般的人物,只是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當初千陀族有好幾個姐妹都傷在他手裡,若是再見到他,我一定要爲我的姐妹報這個仇。”
古流玉聽了背脊一寒,頭腦中轟鳴作響。
“竹煙,其實他不是男人,而是個女的,和你一般,是一個極其可憐的女子。”古流玉話一說完,只感懷中人兒的身體一僵,自己的心也突突亂跳。
“玉郎,你要我放下這段仇怨嗎?”
“竹煙,這種事情我不能勉強你,畢竟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是都不想讓你們兩人受到傷害。”
竹煙問道:“你和她是朋友麼?”
古流玉頓了一會兒,終究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只要她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我便原諒她。我會顧及她的顏面,讓她單獨對我下跪。”說着起身起開古流玉懷抱,眼中兩行清淚不爭氣地滾了下來。
“竹煙……”古流玉心頭似乎被狠狠擊了一下,自己要她放下仇恨,很大程度上出於私心,但見她爲了自己,竟是寧願放棄這段仇恨,一時間強烈的罪惡感涌上心頭,自忖到底該不該告訴她自己與荒雪的關係。
“她爲了我甘願受如此大的委屈,我若還這樣對她隱瞞,我古流玉到底還是不是人?”又將她攬進懷裡,低頭朝她柔嫩的雙脣吻了上去,道,“竹煙,我……我還有事情跟你說。”
“你說吧,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聽你的。”
古流玉聽了,更加覺得無地自容,竹煙自始至終都在位自己付出,爲自己考慮,而竹煙越是這樣,便感到自己越發對不起她。
但無論如何,自己要是不把和荒雪的關係對她表明,更加辜負她對自己的一片癡情,於是將自己和荒雪如何相遇,再到自己如何將別人氣走,之後與樓天印一戰,荒雪自天外襲來,救了自己與夕月一命,以及之後一起尋找破解天甲之法、前往落度山脈尋找弒炎龍氣一一說了,最後又道:“荒雪最後被天甲反噬,神智迷亂,但她與你和夕月一樣,一顆心都放在我身上,我也曾答應過她,一定要將她從天甲的折磨中解救出來。”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要是你什麼都不說,到時候將天甲破解,我也不知道她就是當年攻入千陀族的鐵甲人。”
古流玉歉然道:“你如此爲我付出,我若瞞着你,我古流玉還是人麼?”
“爲什麼偏偏是她?爲什麼不是其他的女子?玉郎,爲什麼你會愛上她?爲什麼我又會愛上你?”竹煙被他緊緊摟住,淚水漣漣,不住哭泣。
“竹煙,我也愛你,你們三個,我都無法割捨。”
竹煙推開古流玉,站起身說道:“玉郎,我心裡很亂,我想離開帝都一段時間。”
古流玉大吃一驚,道:“竹煙,你要去哪兒?”
“玉郎,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我會再來找你的。”說着衝出房間,一縱身直衝蒼穹,沒入雲端失去了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