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雲湛之謎團

老夫人夫人們接着之前的話題,詢問溫暖暖昨天踏青的趣事。溫暖暖一一說來。

當她說到溫七騎陌生的駿馬,還馳騁起來,溫老夫人立刻道:“這小七,膽子太大了。”

“我看他是皮癢癢!”小七的母親溫二夫人皺着眉頭道。

“小四昨天是他們兄妹中最大的,他怎麼就沒有約束着小七?等他回來,我說他幾句。”

溫三夫人也皺起了眉頭,“幸好那位戰公子派身手敏捷的侍衛追上小七,保護他,要不然他摔下快馬,傷了身子可怎麼辦。”

“這戰公子到底什麼來頭,在辦什麼公務?他新年都不在京城好好過,趕回寧陽來。”溫老夫人思忖道。

她對媳婦孫女道,“前陣子我問知仁知義,京城有沒有姓戰的達官貴族,他們都說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姓氏的高門。”

當初溫貴太妃進宮,溫府擔心她沒有銀兩打點上下,在宮中日子不好過,不僅把她的嫁妝送進宮,每年還送一定銀兩和禮物去孝敬她。

和皇宮裡的人打交道,自然也要用銀子鋪路,在這過程中,溫府兩代兄弟都在京城認識了一些人。

溫暖暖狀似無意道:“也許是假名吧?我看的一些書上就有達官貴族改名換姓在民間暗訪的故事。”

她擡起天真好奇的小臉,笑道:“戰雲,顛倒一下就是雲戰,也許這位公子姓雲。”

她這樣一說,老夫人和三位夫人頓時嚇了一大跳,雲可是國姓呀,來自京城的雲姓貴公子,怎麼想也是皇族子弟。

溫老夫人馬上叫了一個婆子,讓她去前院看看,不管哪一位老爺或者大、二、三、四少爺,看到了就告訴一聲,老夫人要他到春暉院一趟。

她們這些婦道人家在後院待久了,對外面的時事瞭解嚴重滯後了。

○○○

“年輕男子們蹴鞠比賽,少女們出彩頭?”

溫老夫人很高興,狀似無意地詢問道:“暖暖啊,那些蹴鞠的年輕人當中,你有沒有覺得特別優秀的?當然,奶奶指的不是蹴鞠,而是相貌人品。”她希望暖暖在家人還沒有替她選好夫婿前,不要對其中任何一個有特別好感,因爲萬一那人有不好的品性,而且還難以矯正、別人無法容忍的,暖暖會經歷傷心。

溫暖暖立刻“嬌羞”地低下頭,道:“奶奶……”

“咳咳。”溫三夫人清清嗓子道,“別裝害羞了,我們都知道了。”她促狹地朝女兒溫暖暖擠擠眼。

溫暖暖馬上恍然大悟,“是四哥對不對?”四哥都幫她說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你哥說你挑中幾個年輕人,你奶奶已經讓他找人詳細摸底去了。”

溫三夫人說道,“你還真的沒臉沒皮呀,同時詢問你哥好幾個年輕男子的情況。幸好是問你哥,如果是問別人,會被笑話的。”溫暖暖當然不是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人,她只能是年紀尚小,不懂“情”字,把挑夫婿當做遊戲看待。

溫暖暖立刻微擡下巴振振有詞道:“我是學着你們的呀,你們不也這樣一次圈好幾個男子,然後一個個挑刺、刷掉?”

溫三夫人頓時啞口無言。長輩們挑女婿和她挑夫婿能相同嗎?和夫婿過一輩子的是她,她和挑選中的夫婿最好能彼此有好感。

“暖暖,來,告訴我們,你昨天都圈了哪些人?讓我們給你參詳參詳。“溫大夫人說道,打算從溫暖暖的話裡摸出她心中那幾個年輕男子的比重。

既然她們主動提起,溫暖暖正中下懷,稍微再“害羞”了一下,就說自己對那幾個年輕男子的印象。

溫老夫人和三位溫夫人仔細聽着,時不時用眼神交流。聽完她的敘說,她們確定暖暖對上官大公子比較看重。

上官大公子和暖暖正是門當戶對,如果他真對暖暖有意,可謂良人佳婿。

溫暖暖說完了自己對一些年輕男子的看法後告訴她們,她打算最近邀請上官芙瑤過來玩。

“暖暖,你難道就請她一個人?是不是她主動提到希望到你這邊來玩?”溫二夫人問道,向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遞眼色。

“二伯母,我請芙瑤的時候肯定還會請別人的。”溫暖暖笑吟吟道,“我家幾位還沒有婚約的兄長早就是別家少女眼中的如意郎君了。”她很坦率地說出了芙瑤對她幾個哥哥的覬覦。

老夫人她們稍微一愣,頓時都笑了。

趙家小姐婚期已定,南宮家小姐早就定了娃娃親,現在只有上官小姐還沒訂人,她敢覬覦溫家還沒有婚約的少爺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官家這次真是好巧呀,上官大公子藉着妹子接近暖暖,上官小姐趁着這次機會正好有了接觸溫家兄弟的機會。上官家和溫家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如能締結兩樁良緣不失美談。

“你哥已經心有所屬了,你別搗亂。”溫三夫人警告道。

“你該不會打算給你五哥牽紅線吧?”溫二夫人問道。小四下來就輪到小五了。

溫大夫人無所謂地望着他們,她小兒子排行老六,長幼有序,他是不會在小五成親之前成親的。

“經常過來走動也好。”溫老夫人道,“我們可以趁機瞭解這位小姐的品性。小五十八歲,小六十七歲,他們也差不多到了開始注意女孩的時候了。”

正說話間,外面的丫鬟進來稟報道:“老夫人,三老爺和二少爺過來了。”她說完,門簾再次被拉開,溫府三老爺和溫府二少爺走了進來。

“娘。”溫三老爺朝着溫老夫人拱手作揖,然後朝着三位夫人道:“大嫂,二嫂,秀娘。”他穿着藍色印暗花紋絲綢長袍,臉白微胖,脣上留着一簇鬍鬚,眼角和嘴角都帶着明顯的笑紋,一團和氣模樣。

“奶奶。大伯母、三嬸孃,阿孃。”溫二溫知義朝着溫老夫人拱手作揖,然後分別向伯母、嬸孃、母親,行禮。他和溫三老爺有些像,眉宇間更多了些書卷清氣,尚未蓄鬚,顯得很年輕精神。

“阿爹,二哥。”溫暖暖在他們進門的時候就站起來了朝他們行禮。

三位夫人都已經站起來,紛紛給溫三老爺還禮。

“大家都坐下說話。”溫老夫人道,“嫣紅翠綠,快點給三老爺二少爺上茶。”

她說着話時,三位夫人和溫暖暖坐到了她左手下邊的一排座椅上,三老爺和二少爺坐在她右邊下首的座椅上。

兩位丫鬟一個托盤子,一個將熱茶端給三老爺二少爺手邊的茶几上。

“娘,你找我們有事嗎?”溫三老爺詢問道。他和小二在前院辦公書房覈對賬目,後院婆子進來稟報,說老夫人找他們幾個問事情,正巧他們倆在,隨便過去一個就行了,說着,婆子等他們回話。

他們好奇,便一起過來了。

溫老夫人就把先前溫暖暖兒戲般的猜測告訴了溫三老爺和溫二少爺。

溫三老爺和溫二少爺聽後也是吃了一驚,立刻面面相覷。

溫二少爺皺着眉頭道:“奶奶,伯母嬸孃,阿孃,暖暖,最近這兩年,京城恰巧正有個赤手可熱的人物,此人是皇室中人,姓雲名湛,湛藍的湛。”

說着,他詳細地告訴了老夫人他在京城打聽到的事情。。

逍遙王雲湛,先皇和皇太后唯一的嫡子,三歲那年被冊封爲皇太子,然後不到半年,皇宮就宣佈他失蹤了。先皇曾經張榜天下尋找皇太子下落,但此後一直沒有找到他。

十多年都沒有皇太子的下落,先皇也死了心,便在駕崩前立下遺詔,指立皇太后撫養的皇四子爲繼位新皇。

當今聖上登基五年,已經十九歲的前皇太子云湛卻突然現身。皇太后驗明真身後,當今皇上便冊封了他爲晉王,任正三品太常寺卿,賜良田萬頃。皇太后心疼愛子在外受苦十五年,又爲他請皇上封了逍遙王。

雲湛是從古到今唯一一個同時領受兩個王爵俸祿的王爺。

戰雲、雲湛、佩劍侍衛……

三位夫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亂說話。

溫老夫人嘆息道,“我沒有見過此人,不能妄下結論。”

“不知道小四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溫三夫人說道。戰雲是因爲溫四對他施以援助之手,才主動來與溫府結交的。

“不管他是不是逍遙王雲湛,總之,你們以後遇着他,對他恭敬點。”溫老夫人嘆口氣指示道。

溫大夫人二夫人連忙點頭,決定回去之後馬上叮囑兒子去。

溫老夫人沉思了一會兒道:“秀娘,你告訴小四,奶奶我過七十大壽,如果戰公子有空,就邀請他來赴宴吧。”

皇族的高貴雍容氣度不是常人能模仿的。如果她親眼看過戰雲,也許就能確定他是不是雲湛了。她年輕時候曾經常面見開國太-祖皇帝,也曾和太宗皇帝相處融洽,如果戰雲就是雲湛,他身上多多少少也該殘留着一絲祖先太-祖太宗的影子纔是。

“是,娘。”溫三夫人應聲道。

“娘,逍遙王爺的身份……”溫三老爺頓了頓,提醒道,“他是前皇太子,現在又受封了雙王,還有正三品官銜,身份着實有些複雜危險,我們溫家只是小小商戶,離他遠些纔好。”

溫家有錢,王爺有權,因此才格外危險些。現在政權穩定,要是和王爺走得近了,然後這位王爺腦子一熱謀反,溫家豈不是要被牽連着滿門遭殃?

“唉,三兒,我心繫你姐姐呀,她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夭折,一個被封在遙遠的窮鄉僻壤,一年只見一次面,她長年蝸居深宮無人照應。若有人對她時常關心,她大概日子會好過些。”溫老夫人深深嘆氣道。先皇駕崩,溫貴妃晉升溫貴太妃,一朝君主一朝臣,貴太妃對河陰候府沒有多大利用價值了,她不能指望河陰侯府的親戚們還記得去探望她。

她對溫三老爺道:“雲湛如果是聰明人,他應該知道皇太后爲他請封逍遙王的深意。當今皇上賞賜他良田萬頃,又將他封爲京官,用榮華富貴圈住他,既是讓他和皇太后享受母子天倫,同時也有監控的意思。我猜,他身邊一定潛伏着很多皇太后和皇上的人。”皇權中心的人多胸有城府,她最是知道的了。

“你所想也是我所知的,我們還沒有確定戰雲就是雲湛呢,現在就考慮那個太早了。”

溫老夫人擺擺手,淡淡地說道,“老身我過七十大壽,孫兒邀請一位朋友前來祝壽合情合理。他是戰雲,我們都不知道他是雲湛。更何況,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也許戰雲就是戰雲,戰家在京城十分低調,我們不知道也是可能的。就算不是戰家,也可能是京城別家的貴公子改名換姓。”一切都還是猜測,這件事情要等印證下來才能具體決定如何面對。

溫三老爺聽着母親理智的分析,頓時也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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