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三個現在都成了書院的學生?”九妹汗顏,她還當自己混成了張家大小姐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成想趙愚這邊已經帶着七把刀和莫昭成功打入張家號稱治國書院的地界,與她遙相呼應。
而且,趙愚還混成了一位更便於行事的先生。
趙愚笑道:“這書院審覈標準雖高,卻也不是難以企及,你不是也報名了,想來你等會兒揮一半的水平,應該就能入選了。”
“這麼簡單?”九妹挑眉,她還道自己要拼盡全力呢。
“天才總是少數,何況夫人天賦異稟。”趙愚盯着九妹似乎要將女孩子看到心坎裡。
九妹下意識地眼睛向上看,一邊跳起來往外跑:“那我這就去。”
胡婆子恭恭敬敬地等在外面,見九妹出來,上前道:“快輪到少爺了,小的帶您出去吧。”
“出去?我還要去參加選拔呢。”九妹抓住自己的號牌向大堂走去。
胡婆子搖搖頭跟上,這位大小姐的好奇心倒是不小,只盼她到時候不要頭腦一熱真的上前參選,給張家丟臉就是了。
可當胡婆子來到對應的大堂時,她簡直傻了眼:“小……少爺,您報的是什麼啊?”
“靈雕啊,一技之長。”九妹理所當然道。
她雖不像七把刀那樣“不學無術”,但也差不了多少,那典籍什麼的都是它認識她,她卻是一個字也記不住,報名的時候自然寫了自己最擅長的靈雕了。
“少爺,靈雕乃是獻給巫神的貢品,褻玩不得,您還是快隨小的出去吧。”胡婆子臉色鄭重。
白露書院作爲周朝最負盛名的學術聖地,靈雕之術自然也是其中重要一項。
雖然並非每個書生都有修習這門技能的天賦,但出於對巫神的敬重,也是對日後爲官之路有所鋪墊,每人至少要學習審美靈雕。而書院教授靈雕的那位先生乃是一位靈雕大師,爲人極爲嚴苛莊重,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若是被他看出小姐什麼也不懂就來胡亂報名,還不鬧到老爺那兒去。
“少爺三思,雖然每年的一技之長在靈雕上錄取的學生人數最多,但那位邢先生爲人極爲嚴厲,將靈雕視做巫神般崇敬,您若觸怒他,恐怕難以脫身。”
“我來參比靈雕,怎麼會觸怒他。”九妹不明所以。
胡婆子硬着頭皮道:“少爺,去年憑靈雕爲一技之長的學生一共取了五位,最差的那位都有十分之一的機率賦靈出銀品靈雕的,您……”胡婆子點到爲止,想着要給大小姐留幾分面子。
“十分之一的機率?”九妹瞪大了眼,心裡差點樂開了花。
十分之一也就是祭司境,她這大祭司境百分百的賦靈成功率難道還進不了這白露書院的大門?
“那我就放心了。”九妹道,聽見有人叫到自己的牌號,立刻應聲進門。
“少爺!”胡婆子沒能攔下她面露急色卻也無能爲力,她一個管事婆子,在書院先生面前哪裡說的上話,只能盼老爺這位真鳳貴人能自求多福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九妹很快就從房間裡出來了,胡婆子唸叨着謝天謝地總算沒被邢先生扔出來,“少爺我們快回去吧,您下次可不能再這麼莽撞了,那邢先生要是知道您的,一準兒會告到老爺那兒……呃?”胡婆子的後話卡在喉嚨裡,因爲她眼前閃過了一道金邊。
那金邊鑲在錦帕邊沿兒上閃閃亮亮分外搶眼,而錦帕則很是隨意地塞在女孩子懷裡,好像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待遇。
“小姐您……”胡婆子驚訝的合不攏嘴,話都說不利索,那金邊帕子怎麼跑到小姐懷裡去了?
“運氣不錯,將將過關。”九妹說的輕巧,那方錦帕展開,於酒的名字繡得光鮮奪目。
胡婆子眼皮子直跳,運氣不錯?白露書院何時能憑運氣過關了?
她下意識看向女孩子精緻側顏,少女意氣風,往之前那間雅間走去,確有幾分鳳女的味道。
“在下循香而來,想討兩杯酒喝,不知可否?”九妹進門時,屋裡已經有一少年公子亭亭玉立地站在三人面前開口討酒。
九妹與少年公子擦身而過,坐到了桌前,卻覺察到那公子的目光黏在她身上。
確切的說,是她身後跟着的胡婆子。
少年公子正是女扮男裝的張韻薇,胡婆子是張元卿身邊的老人,她自然識得,所以九妹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對於搶了她張家長女身份的人,她哪兒有好臉色。
“怎麼,三位公子與這位有舊?”張韻薇還有些不捨地盯着趙愚臉色,男人星子般的目光卻在九妹進門的瞬間全部投注給九妹,半分閒餘也沒有留給她。
“總歸比你舊。”七把刀也瞧見張韻薇對九妹目露不善,話說的不怎麼客氣。
張韻薇嘴角抽了抽:“那就不打擾幾位了。”
“還算有幾分眼力,九……”七把刀翻了個白眼,瞥見胡婆子改口道:“酒兄和這小子有舊怨?”
九妹很是無辜:“我並不認識她啊,胡嬤嬤,我倒瞧見她先前在看你。”
胡婆子瞥了三人一眼,附在九妹耳旁輕語:“先前那位是二小姐,張韻薇。”
原來如此,難怪她反應這麼激烈,不過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九妹的心情,她很快就同趙愚等人商量好,按書院的規矩,全部搬到書院入學。
胡婆子不敢耽擱,但她將這件事報給張元卿的時候,張元卿正肅容以待,質問她是誰給大小姐開了後門。
“大小姐報的是靈雕,小的親眼見她進去的,又很快通過測試。”胡婆子一五一十道來,木着臉看見張元卿同她當時一樣震驚地瞪大眼。
“靈雕是邢先生主持,就算她擺明身份也不會得到任何優待。”張元卿閉上眼,脣邊揚起一絲笑意。
“下去吧,同邢先生交代一句,就說大小姐還住在碧梧院,每日走輕虹園的近路入學。”張元卿揮揮手遣走了胡婆子,望向一側屏風後:“出來吧,你都聽到了,想入學,還得憑自己的本事。”
張韻薇咬着下脣從屏風後出來,眼裡閃着不服輸的光芒,她堂堂張家嫡女,怎麼會輸給一個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