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宮女伶俐的將早已準備好的暖手爐放到了三人的手裡,而皇后手中拿的則是一個鎏金雕鳳的小手爐,看的出來已經用的有些年月,經常撫摸的地方顯得十分光滑。皇后身旁的大嬤嬤將早已備好的羽絨棉墊放在了皇后身下,同時將一條極其精緻的狐皮毯搭在了皇后雙腿之上。
直到宮女們都已打點妥當,拿起小圓桌上的精緻的三彩茶杯,潤了潤嗓子,皇后纔開口說道:“其實今日讓你們前來,主要是哀家一個人在在宮裡太過寂寞,想着你們幾人早晚有人會成爲未來的太子妃,這皇宮未來的主人,更是這天風國未來的一國之母。所以多多來皇宮走動,多多熟悉咱們天風國的風土民情,是你們現在主要要做的事情啊。”皇后的話是對着大家說的,但眼睛卻直直的望向肖豔逸。
不敢擡頭,一直低首的肖豔逸明顯感覺到皇后目光中的殷切期盼。
“小女雖然不才,但也一定會謹記太后的話,不論身爲待選的閨秀,還是身爲天風國的子民,定當仔細我天風國的國情,爲皇上和皇后盡忠。”林青霏因着剛纔皇后的偏幫,心裡難免有些不服氣,此次看機會來了,不禁立馬接話。
“林小姐不愧是將門之女,快人快語,與父親一樣是忠心侍君的典範啊。”皇后的這句話不禁讓林青霏心中一喜。
正待謝恩,卻聽皇后接着說道:“不過哀家倒是有所耳聞,說王小姐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接濟因爲冬寒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難民,沒想到王小姐竟然有如此善心。倒是讓哀家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王艾玫璀然一笑,聲音輕柔,緩緩說道:“臣女所做的畢竟有限,只是想着既然臣女頂着太子妃候選人的名號,也要承擔這名稱下的重擔。相比於皇后每年勤儉度日,並經常帶頭捐贈自己的首飾珠寶,用來幫助那些在困難中的人們,艾玫所做的實在是微不足道。”
肖豔逸不禁再次正視起王艾玫來,這個女子就是水,不顯眼,不霸道,但總是在適當的時機做適當的事情,所以才能順利通過遴選,如今私底下竟然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在民間得到了不小的聲望。
而最令肖豔逸感到詫異的是,爲什麼王艾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是因爲上次遴選時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太深,還是自己什麼時候有再見過她?
搖了搖頭,讓自己先集中心思應付眼前的情況,肖豔逸猛然間覺得,王艾玫,也許會成爲讓自己自由的不二人選。
這個人爲了太子妃之位如此積極鑽營,自己何不在後面助她一臂之力呢?那樣的話,自由就在眼前。
本以爲這樣的事情與自己毫無關係,卻不想皇后狀似無意的說道:“哀家雖然久居深宮,對外面的事情卻也早有耳聞。哀家聽聞肖小姐曾經在民間福滿樓的試才大會上驚才絕豔,並一舉奪魁,拿到了一千兩黃金,還有部分經營權。如此看來,咱們在座衆人當屬肖小姐最是富有了吧。”
肖豔逸突然間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皇后真是個中高手,前一秒鐘大讚王艾玫甚知民間疾苦,下一秒就盯着自己手中的財物。正在自己還在想怎麼樣回答纔是正解時,林青霏再度出聲。
“一國之母的皇后尚能以身作則,變賣自身珠寶首飾造福百姓,我等自當效仿。臣女雖然沒有大德,但也知道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道理,臣女願意將祖母留下的冰玉鐲變賣藉以幫助受災的百姓。”
好你個林青霏,在這個時候給我裝大方。
看到實在躲無可躲,肖豔逸只好扯出一絲牽強的笑容,說道:“臣女駑鈍,今日才知衆位姐姐居然德性堪比皇后。爲萬民造福址本不是小女一人能做之事。如果國政清明、法度嚴明、國君聖明,萬民自然少受苦難,感恩戴德,國家自然昌盛。臣女一介女流,雖然口有失誤,詞不達意。但也希望爲君者體諒天下萬民,爲臣者心繫天下百姓。小女確實薄有積蓄,既然皇后娘娘及衆位姐姐都已表率,臣女也願意將所有積蓄捐贈。但是這卻不是因爲臣女是待選的太子妃,只是因爲臣女的父親是本朝的丞相。救災不力,臣女父親有着無可推卸的責任,臣女願意爲父親贖罪。”
肖豔逸此番話着實讓林青霏受驚不小,她沒想到肖豔逸居然敢當着皇后的面如此放肆。這番話名裡是在責怪肖子玉,其實最根本卻在指皇帝失德,要靠女子撐起皇家的尊嚴與門面。
皇后的表情稍顯沉重,沉默不語。肖豔逸以爲這下皇后定當大怒,這雖然不是自己預期的事件,但只要能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又何樂而不爲呢?
桌上的茶早已沒有了熱氣,手中的暖爐溫度也在下降,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皇后纔開口說道:“肖豔逸。”
林青霏的嘴角露出一絲的得逞的微笑,而肖豔逸知道一向稱自己肖小姐的皇后突然稱呼自己的名字,自是怒不可抑。
果然,皇后繼續說道:“哀家本應治你大不敬之罪,你話裡話外都在說皇上不是聖君、朝臣不是名臣。殊不知你連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君主都囊括在了裡面。念你年紀尚幼,又自願捐贈家產以賑災民,就罰你去隨風庵帶髮修行半年,靜思己過。希望你在那裡可以潛心坐禪,修身養性。令念在馬上接近年關,你去隨風庵的日期就定在正月十五元宵節之後吧。元宵節一過,你要馬上收拾行裝出發,不得延誤。否則本宮不止治你的最,也會讓你父親知道知道什麼是法度嚴明!”
肖豔逸沒想到在自己那樣放肆出言之後,皇后依然沒有剝奪自己候選人的身份,只是讓自己去靜思己過。雖然有些失望,但是經此一役,肖豔逸突然意識到,要想和皇族作對,事情絕不會像自己想的那樣簡單,搞不好就會惹上殺身之禍。